吃宴席的过程中,众人均喝了酒,陆绾是直接在桌子上睡着了,由陆梨川抱了回去。
蓝远道略细斟自饮了会,便走了。
蓝苎萝则拉着端木竹陪她喝酒,蓝星渊和南意两人年纪尚小,蓝苎萝却有意逗他二人,要他俩喝酒。
南意道:“师姐,你这是教坏小孩子,要不得。”
蓝苎萝嘻嘻笑道:“你可不懂,这酒的美妙之处,快来,尝上一尝,必叫你忘不了这味儿。”
说罢,端着杯酒要举到他面前去,端木竹及时拉住了她,道:“阿萝,你真是醉了,我扶你回去歇息吧。”
蓝苎萝道:“我没醉!真的,阿竹,来!我们继续喝。”
那边陆梨川抱着陆绾向她房间走去,陆绾躺在他怀中,嘴里仍念念有词,陆梨川知道她在念什么。
到了房间,一脚将房门踢开,把她平放在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
陆梨川静静地看着她酡红的脸颊,为她将被角掖一掖,正待离去,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陆梨川一瞬间以为她清醒着,可是看向她时,眼睛却仍闭着,口中呢喃道:“尺素,尺素,你别走,别留下我一个,这儿太黑了,我怕。”
陆梨川坐到她床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不走,我在,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安心地睡吧。”
一个晚上,陆绾的手仍握着他的手腕。
陆绾醒来时,房中只有她一人,她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
昨晚她,好像是梦到尺素了,她要她不要走,她说不会走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陆梨川端着早点便进了来,温和地道:“快些打理一番吧,顾石楠遣了人来传话,云九有消息了,苎萝正准备下山,我想你是想去苑川城中走走的。”
陆绾连忙穿衣穿鞋,道:“怎么不早说,师姐还未下山吧?”
陆梨川道:“还未曾,你也不用这般急。”
陆绾的动作瞬间便慢了下来。
一盏茶时间后,三人才一起下了山去,路上蓝苎萝瞧见卖糖人的,问陆绾道:“小绾,可要吃个什么形状的?”
陆绾不假思索地道:“虎!”
蓝苎萝便去买糖人了,转过身背对陆绾的时候,暗暗的叹了口气,她心里也知晓,尺素的生肖,便是虎。
吃着糖人,没过多久便到了官署,顾石楠一见她们,道:“可算来了。”
蓝苎萝道:“昨日喝多了酒,今日起晚了。”
顾石楠见她们只有三人,不由好奇问道:“那个尺素呢?”
蓝苎萝面色一变,冲着顾石楠使了使眼色,连忙去看陆绾的表情,见陆绾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暗道不好。
陆梨川反应极快地将陆绾拉走了,只留下一句等下回来。
顾石楠瞧着这情况很是不解,待两人走远了,蓝苎萝才道:“你可吓死我了。”
顾石楠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蓝苎萝叹了口气,道:“尺素她,去了。”
“去了?”顾石楠感到十分不可思议,道:“这么个新鲜年轻的生命,如何就突然地去了?”
蓝苎萝简单地为她解释了前因后果,叹道:“都怪那云生羽姬,也不知她为何如此歹毒,若是不察,我师父现在估计也已不在这世上了,那小绾肯定是不想活了。”
顾石楠道:“这云生一族的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可惜了尺素这人了,陆姑娘该伤心死了吧。”
“是啊。”蓝苎萝道:“小绾自小和她长大,感情之深厚,哪是常人可比的,现下她去了,唉,希望小绾能看开些吧。”
“对了。”蓝苎萝又道:“你派人来传话,找到云九了?”
顾石楠点点头,道:“就在苑川郊外的一处地方,云九虽不好认,但枫溪谷的人均有个刻了名字的玉牌,我们便这般找到了。”
蓝苎萝喜道:“她现在在何处?可否出现见我?”
顾石楠顿了顿,道:“她现在,怕是不能了,我们发现的,是她的尸体。”
蓝苎萝道:“什么?怎么可能!”
顾石楠点点头,道:“而且,仵作已验过尸了,预计是在一个月前左右身亡的。”
蓝苎萝惊道:“一个月前左右?!果然,那是假冒之人,云九也必定是那假冒之人杀的,好狠毒的心啊。”
顾石楠道:“枫溪谷的人也是个个会武的,这云九,却是被一剑毙命,身上也无其他伤痕,可以说是秒杀。”
蓝苎萝道:“那么这个假扮她之人,必是来头不小,武功极高之人。”
顾石楠点点头,道:“她先将云九杀死,再假扮与她,我怀疑上次假扮你的,便是这假冒之人,只是不知,她上蓝家为家主医治,又扮你骗我,是何用意。”
蓝苎萝道:“这倒也为难,不知从何查起了。”
陆梨川眼瞧着陆绾似要哭了出来一般,忙将她拉出官署,向江边走去。
陆绾低着头,没出声。
陆梨川淡淡道:“那天,你说什么也要下山,我劝不住你,便只得跟着你下了山,一路上,你欢喜地不得了,因为我带你骑马,那是你第一次骑马。”
陆绾这才微微抬起头去看了他眼,道:“是,那个时候,我非常开心。”
陆梨川道:“也是那天。”
陆绾接他的话,道:“也是那天,我将尺素带回了缈缈山。”
陆梨川道:“是啊,那时候她看着那般可怜,你说什么也要我收她为弟子。”
陆绾道:“你没同意。”
“嗯。”陆梨川按了按她的头,道:“我只是觉得,让她以朋友的名义在你身边,会更好。”
陆绾没言语了。
陆梨川又道:“那天,你及笄,尺素开心地帮你打点各项事宜,那根檀木簪子,是她亲手为你磨的。”
此刻那根簪子便在陆绾的头上,陆绾拿手摸了摸,不觉嘴角轻轻地上扬了。
陆梨川见她如此,连忙继续道:“你的银折扇,事先要将淬过毒的银针放进去,你时时记性不好,总要忘,她便帮你放了。”
陆绾听了,又去摸了摸银折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温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