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一落,他面色不变,却伸出手预备关门。不过苏锦屏早有防备,早就用一只脚挡住了门槛处:"开个玩笑而已,这么激动做什么?上次也是,差点夹到老娘的鼻子,这次要不是老娘早有防备,恐怕身子都要被你夹着!"
这话一出,自然是歧义盎然!两人的面上都略微有些尴尬。
"姑娘,还有事么?若是无事,请..."
话未说完,他的衣领就落到了苏锦屏的手上。凤眸眯起,冷茫暗藏,看着他艳绝的脸,冷笑一声,而后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百里惊鸿,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容忍?还是以为你以为别人对你真心,你就能随意践踏?"
她苏锦屏从来都不是什么没脸没皮的人,但是在他的身上,她没脸没皮了多少次?把自己的尊严、面子置身事外了多少次?换来的只有一句又一句"姑娘,请回!"、"请回!",他妈的不如直接说"滚蛋"算了,至少听起来不是那么虚伪了!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不管怎么听都好像是对他有意思似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克制内心的愤怒,所以那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
好看的眉角皱起,白玉般的面上是明显的不悦:"放开。"
对他好,对他容忍?自己对她又何尝不是百般容忍?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肆意的拎着他的衣领,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拖着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可是在她的身上却屡屡例外。如今,她已经要做逸王妃了,还来纠缠他作甚?
"百里惊鸿,你这个人没有心的吗?"她本以为只要她把自己的赤诚给他看,总有一天他会信她,总有一天他也会拿她当朋友,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也永远都只是她一个人那热脸贴他的冷屁股而已!在他的心中,从未想过将她当朋友,甚至只有嫌恶和厌弃!
没有心?呵呵,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放开。"还是那淡淡的两个字,声线冷清至极。
细细的看着他绝美的脸,白玉般的面容精致的如同白瓷,轮廓如同精心雕琢而成,长长的羽睫下是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眸,孤傲的容颜上写着明显的淡漠与疏离。呵,有人说二十一天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她与他认识,也是正好二十一天了,可是此刻他给她的表情,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淡漠疏离,没有半分差距!她现在才清醒的认识到,她从来不曾靠近这个人,而他也从来没有准备让她靠近。
看来这个朋友,她是交不起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她!松开了他的衣领,有些自嘲的开口:"我明白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说完,便转身而去。她不知道那些压在胸口让自己透不过来气的是什么东西,更不明白为何莫名的有些鼻尖发酸,一个朋友而已,不是么?而且才认识了一个月不到,有什么好在乎的。
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决然而去。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快的让他抓不住,他感觉到像是有什么就要流出他的生命,若是失去,一生都将难以追回!
"等等。"两个字,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脚步顿住,等着他的下文。
眸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你,到底想要什么?"既然已经是要做逸王妃,为何还要来招惹他?还是,从一开始,她便只是皇甫怀寒派来接近自己的人?
"想要什么?"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看着他,"想要什么,你说我能想要什么?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势没势。也许你真如旁人所说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被困在此处你就什么都不是。百里惊鸿,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在你的身上,我有什么可图的?"
一字一句,吐词清晰。坦诚,却也是一针见血的残忍,她说完之后,也略有些后悔,不论如何,她也不该戳人家的痛处。
寡薄的唇微勾,有些不信。她的身份,便注定了她接近自己无法单纯。顿了顿,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既然无所图,又来招惹在下作甚?"虽还是不急不缓,不咸不淡,苏锦屏却还是敏锐的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冷嘲。
一把无名火在心中"嗤嗤"的烧,烧的她几欲喷出一口鲜血!一个闪身,飞快的到了他的面前,再次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开口:"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想要什么!我要你丢掉这可笑的伪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说我图什么?哈,图什么?!我能图什么?你的心中,能看到了永远只有自己跟前那一尺三寸地,然后如同蚕一般作茧缚住自己!不会哭,不会笑,只知披着那一身清冷孤傲的皮!还总是将所有人隔绝在心门之外,就像一只刺猬一样刺伤身边的人,百里惊鸿,你有情绪,你不高兴就能冷淡的对人下逐客令。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没有情绪么?你以为别人的心都像石头一般的坚硬,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流血,不会痛么?"
一字一句,带着薄怒,就这么吼了出来,吼完之后,她有些呆愣,她在说些什么东西?
而他,一张淡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身上却感觉一阵一阵的火焰在烧,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他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自己跟前那一尺三寸地,然后如同蚕一般作茧缚住自己?像一只刺猬一样刺上身边的人,刺伤身边的人?刺伤她了么?别人的心,都如石头一般坚硬,不会流血,不会...痛?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还是没有丝毫焦距,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一张精致的面容上有的只是认真的情绪,眼底还潜藏着丝丝沉痛。尽管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可能是皇甫怀寒的手段,是这个女人伪装出来的伎俩,但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心痛了?"
短短的四个字,吐了出来,清冷若天上弦月,孤傲如云中清歌。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两个人的心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