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iam的“地方”位于半山腰。
这里空旷安静,原生态的环境中伫立着一幢欧氏别墅,旁边绵连着不少的小房子,奢华且优雅的布局,几乎绵延了半座山……这是他的势力范围地。
这么多年,他身为姚远的养子,名义上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借着姚远的名义,秘密敛财不少。他的羽翼日渐强大,甚至暗中勾结的势力已超过姚远……
所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能超越、除去姚远的这一天。
……
私人医生被带到这里时,还不明就里。
他好奇地打量着高耸亮堂的客厅,揣测着拥有这里的主人。当看到illiam出现时,他显然一愣,但随即恢复正常,浅淡微笑:“illiam先生!这里是?”
illiam先生怎么会拥有这么大的财产?
他除了住庄园,在外面只有一个小公寓才对啊……
“我的地方。”illiam一带而过,将旁边的一个沙漏倒扣过来,做完这个奇怪的举动后,才转向医生,“我听下面的人说,你似乎不愿意接受我的建议。”
医生尴尬地勾了勾唇角,脸色为难:“illiam先生,您建议我给姚远先生注射胰岛素降糖,可是……他血糖只是有一点点的偏高,只要控制饮食,是不需要注射的。”
“我今晚会和我父亲用餐,准备的菜很丰盛,我觉得容易引起……”
“那也不需要注射!”医生释然,打断了illiam的话,“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今晚会提醒姚远先生注意饮食平衡的,胰岛素实在不能打,万一造成低血糖,是有很大风险的。”
他把illiam当成医盲来解释,但以illiam的城府,他怎么可能不懂这些?
诱骗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他又等得不耐烦,终于清了清嗓子,打断私人医生的喋喋不休。他扬手,在旁边的那个沙漏上轻轻敲了敲:“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里有四个小时,如果你做不到我说的,想听听‘否则’吗?”
医生的脸色一白,这才发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听到illiam慢条斯理地下半句传来——
“否则,你那个在曼哈顿留学的儿子,很快就会意外死亡。”
他说得直白,没有半点的仁慈,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医生的身体一僵,完全震在当场,他沉默了许久,才磕磕巴巴地反应过来:“你……你是想让姚远先生死?”
“对,我要他死。”
……
从医院回来,慕遥一直闷闷不乐。
她去“看望”陈泽,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也可以说是收获颇丰——种种的迹象都证明,陈泽的事、她和黎北辰的诸多误会,都和小舅有关……而且小舅已是无法联系的状态。
她想问个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慕遥颓然地叹了口气,只能先回家。
她突然就不想再查下去。
真相昭然若揭,她实在无法想象如何面对illiam的欺骗,只能默默地回避:她不查了,她也不问了,她以后也不和小舅联系了……她想回家,和值得的人,好好重新开始。
……
“我在哪里和你有关吗?”一进屋,便听到乔桑榆打电话的声音,少有的盛怒,“不用你假好心!你也放心,下周婚礼的晚上,我只要出现在你床上就行。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慕遥的脚步一停:这是……乔桑榆的未婚夫?
还未等她细想,乔桑榆嚷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我说话难听?那也总比某人做事难看强!!”
“啪!”
一声脆响,她似乎还摔了手机。
慕遥这才走进客厅,远远的就看见手机被摔在角落,已经裂成两半。乔桑榆背对着她站着,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她想要去捡回手机,眼角的余光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慕遥。
她一怔,连忙回过身来,悠然一笑:“你回来啦?”
情绪转变得毫无破绽,但眼底明显的赭红和晶莹却泄露了她的脆弱,慕遥蹙了蹙眉,不禁有些不忍:“桑榆,你怎么了?那个男人……是不是……”
“没事,手机摔坏了心疼。”乔桑榆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模样,“不如你陪我出去买手机吧?”
……
说是买手机,最后却演化成了大买特买的发泄。
两人都是心情郁闷,有些话不便明说,于是都闷头购物,直到终于走不动了,两人才找了间咖啡馆坐下。
“帅哥!”乔桑榆豪气万千,一掌拍上桌面,“来两杯黑咖啡,不加糖!”
“我……我要牛奶吧!”眼看着服务员要走,慕遥才猛地叫住他,想起来自己不能喝咖啡。
“大白天喝什么牛奶啊?”乔桑榆嘟哝,挥手屏退服务员,直接忽略了慕遥的要求。在慕遥试图解释时,她抢先一步开了口,“我心里苦,你陪我喝点苦的……”
慕遥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一个当年背叛我的男人,居然跑回来说要娶我……你说男人的记忆力是不是都很差?他当年被我捉奸在床,那窘样子我还记得!”乔桑榆的语气刻意装得很轻松,“你知道我画画为什么那么好吗?当年我们谈恋爱,大学参加了整整四年的美术社,最后他竟然爱上了我们画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她朗声而笑,细长的手指遮住眼帘,有明显的晶莹从指缝中渗出。
“桑榆……”慕遥有些不忍。
“唉,都过去了!”乔桑榆吸了吸鼻子,无所谓地摆摆手,当咖啡送上来时,直接喝了大半杯,苦涩的味道,却让她定了神,复而开口,“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也不怎么样……你怎么了?”
提到自己,慕遥失落地垂眸:“我小舅好像不是好人……桑榆,我好像失去评判是非的能力了。”
每次她认为的好人,往往都是错信;每次她认为的坏事,往往都是误会……她的自信已一点点被打击殆尽。如今,她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评判的能力。
反正她所认为的,最后都是错的。
所以她只能像鸵鸟一样躲起来……
“那你家黎北辰呢?”乔桑榆失笑,摇了摇头,“慕遥,人是不分好坏的!只有亲近疏远,情感或利益的分别……你想太多了。”说话的同时,她把另一杯黑咖啡往慕遥面前推了推。
这是最好的方法,当你的口中很苦,那心里的那点苦,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没想到——
咖啡还未送到慕遥面前,便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截住,黎北辰挡住了那杯咖啡,顺势在慕遥身侧坐下,俊脸上平静如水:“我不喜欢她身上有咖啡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