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桔子。”程诺溜了一眼身旁的朱律，那家伙似乎正在很认真地看电视。
“淡定，我淡定！本打算邀请你们俩来玩几天，避个暑，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是够呛了……”桔子遗憾地说。
“桔子，”程诺赶忙拦住桔子的话头，“我得陪朱律去卫生院换药了，改天聊，行不？”
桔子似乎意犹未尽，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程诺同学撒谎，我明明昨天才换的药！”朱律的语气就像发现惊天秘密一样，他现在越来越喜欢逗程诺了。
程诺尴尬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嗯，桔子的嗓门太大了。”朱律不得不承认，“我听到她说这个刺激比当年的那个刺激有品位。”
程诺没搭话，手里反复摩挲着电话。
“跟那个余涛有关，是吗？”朱律忍不住问出口。
“嗯。想听吗？”程诺知道，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
“想听。但是，我要你真心想告诉我，而不是强迫你说给我听。如果你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我就不听。”朱律搂住程诺的肩膀，把自己的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
“我觉得我应该对你透明，所以，告诉你吧。”程诺想了一会，说出这句话。
“诺，你先不要说，让我先把我的过去告诉你吧。听过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程诺的那句“我该对你透明”触动了朱律，他决心不再隐瞒，而是让她更多地了解自己。
程诺点点头，心里不禁生出了疑惑，他会有怎样的过去呢？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处了一个女朋友。她很漂亮，是我们系的系花。说真的，那时候就是觉得能够追到系花，很长面子。事实上，我追她根本没费多大力气，几束玫瑰，几顿西餐，大概一个多星期，就追到手了。”朱律开始诉说他跟关丽之间的故事。
“追到手之后，接触多了，才发觉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女孩。我不喜欢虚荣心强的女孩，可她偏偏就是那样的人。我可以想尽办法去满足她的虚荣心，但是却不愿意看到她为了虚荣，可以不惜一切。我们之间因为对待物质的态度不同，矛盾丛生，但我还是坚持着。
“直到毕业之后，我们幸运地应聘到同一家公司上班。上班之初，她就要求我不要在公司公开我们是恋人，我以为她为了工作上的需要，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后来，我竟然发现她搂着经理的脖子，坐在经理的大腿上，于是，我就彻底放弃了这段感情，同时辞了职。这时候正好程恭邀请我来散心，我就来了。”朱律简简单单说了自己的过去，然后就歪头看着程诺。
“你们，发生过关系吗？”程诺问完，低下头紧紧咬住嘴唇。
朱律被程诺的问题给震住了，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点点头，说了个“嗯”字。
程诺听了，缓缓离开朱律的怀抱，坐得离他稍远一点，眼睛也不再看他了。
“觉得我龌龊了，是吗？口口声声说对方不适合自己，却又跟她发生关系……”朱律的情绪完全被挫败感控制了。
“我没那么说。”程诺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可是你那么想了，是吗？”朱律忍不住要知道程诺的想法。
“没有。”程诺简单地否认了。
“那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朱律感觉自己在程诺面前显得特别不堪。
“我只是想知道，谈恋爱就一定要发生关系吗？”程诺看了朱律一眼，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很空洞。
“诺，你到底怎么了？”朱律第一次见到程诺有这样的眼神。
“不管你跟谁发生过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看你的现在和将来。”程诺悠悠地说。
朱律听了，心里觉得舒服了许多，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又把他推进了不堪的沼泽。
“可是我还是要说我的看法，你别介意，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不爱一个女人，就不应该随随便便跟她发生关系。就算你是个男人，也未必是赚到了，很多时候，也许赚到了的是对方呢！至少，那么做就亵渎了性的美好。”程诺的眼睛盯着茶几，机械地说着话。
朱律无语了。他现在特别后悔，当初不该那么轻易就跟关丽发生关系，在纯净的程诺面前，他觉得自己特别脏。
“给你讲讲我的初恋吧。”程诺把茶几上的一个杯子拿在手中，反复把玩着。不等朱律有所回应，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离开家去大学报到之前，我就答应过父母，不在大学里谈恋爱。他们知道我是个认真的女孩，而大学校园里的学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怕我毕业之后跟大学恋人远走他乡。
“前三年，我拒绝过几个男孩的追求，现在想想，也许是跟他们根本就没感觉，所以拒绝起来也很容易。直到大四那年，余涛追求我，联想到他这三年里的表现，觉得人还好，而且，他的家乡离我的家乡并不远，再加上他的外貌也还不错，我就抱着试试的心理，同意跟他恋爱。
“他对我特别好，好到什么地步呢？生活和学习中的每一件事，事无巨细，他都会帮我想到。桔子曾经说过，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简直就是个全职保姆。那时候，我觉得很幸福，得到一个异性这么细心体贴的呵护，还求什么呢？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我，把初吻交给了他。那时候我对性是懵懵懂懂的，觉得能够让对方吻我，已经是很大的付出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还有更进一步的要求。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买了一对情侣手链，跟他一人一条戴着。我们去吃了西餐，又看了电影，然后逛街。逛到快天黑的时候，他说他感觉特别累，于是就不管我同意与否，拉着我到街边的一个小旅馆，开了个房间。
“我傻乎乎地跟了进去。没想到进了房间之后，他就把我摁倒在了床上，然后就开始亲我，我下意识反抗着，他的举动却更加疯狂了，竟然把手往我的衣服里面伸。”
听到这里，朱律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咯咯”作响，程诺不由得停了下了。
“你还好吧？”程诺望着朱律的眼睛。
“我没事，你继续说吧。”他现在才感受到，刚刚他点头承认与关丽发生过关系，那一刻，程诺是什么样的心情。
程诺收回投在朱律脸上的目光，继续讲诉。她的眼神游离着，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幕。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于是，我推开了他，起身想要离开那个房间。可是他不死心，就在我快要打开房门的时候，又把我拉回去，压在了床上。‘把你自己当作礼物送给我吧，这将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他这么对我说着，双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怎么抗拒都无济于事，情急之下，我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呆住了，然后就放开我，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我知道那一巴掌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虽然之后我有道歉，但他还是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