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维延囚禁在医院小黑屋的那段日子,
沈馨每天都过得极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身心上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与莫大的痛苦。
以致于,直到今天,"小黑屋"这三个字,还在她心里残留着可怕的阴影。
那个时候,她不但每天都在担心振宇哥的安危,还得时时刻刻地提防着突然发病发狂的苏锦年。
因为苏锦年一旦发起疯来,力气大得就连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都难以架得住她——
因为苏维延只吩咐保镖看守苏锦年,却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母亲的。
所以,在面对苏锦年失去理智地疯狂袭击时,
保镖们难免就很被动挨打,根本不能有效地牵制苏锦年。
而苏维延的律师事务所很忙,蓄谋已久的报仇大业让他更忙,
不可能每天都过来医院,更加没人治得住苏锦年的疯病。
有好几次,沈馨只是远远地看着,
可苏锦年还是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尖锐地嘶吼着挣脱了保镖们的束缚,疯狂地朝她扑了过来!
剧烈撕扯她的头发、骑在她的身上暴打,用牙齿咬破她的血管...
这些血腥而可怕的事情,苏锦年都曾经对她做过。
曾经一度,沈馨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每天跟苏锦年这样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关在一起,不疯才是奇迹。
不过,后来她就细心地发现了,苏锦年虽然每天都是疯癫狂躁,病情时好时坏,
但她的病发时间却也是有规律可循的:
通常白天的大部份时间里,苏锦年都是疯病狂作的。
可一到了晚上,即便医生没有过来给她注射镇定剂,苏锦年也绝不会发出那些惨绝人寰的嘶吼声,
反而是满目惊恐,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绻缩成小小的一团,嘴里还一直在呜咽着求饶,
"二爷,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沈馨曾经听苏维延约略地提过一些,有关黎亭候变、态凌虐苏锦年的事情,
便尝试隔着铁栅栏跟她对话,耐心地听她倾诉,以女性独特而细腻的感知去安抚她、开导她,
也将那些被她刻意压抑,选择性遗忘的曾经美好的记忆,一点一点循律渐进地输入到她的认知里...
大概是因为有了可以说话谈心的人,苏锦年发病狂躁的时间在渐渐缩减,
每到天一黑就非要拉着沈馨跟她聊天说话。
医生说,这是因为沈馨给了她一定意义上的安全感。
过去的每个夜晚,苏锦年可能都一直活在黎亭候带给她的毁灭性创伤中,以致发狂发癫,躁郁难安。
而沈馨的出现,让她慢慢地意识到,自己不用像以前一样独自面对黎亭候,心理和情感上都得到了莫大的安抚。
沈馨的每夜相伴,也成功唤回了她体内残余不多的理智。
苏锦年被医生确认身体各项指标都趋向正常,安排出院的那一天,沈馨才敢跪在她的面前失声痛哭!
她把自己被苏维延凌辱,和姚时辉夫妇被他"陷害入狱",
以及振宇哥因为他而被迫流落南洋音信杳无等所有姚家发生的不幸,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景年,
并且,请求她看在振宇哥当年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份上,不要再让苏维延伤害他。
苏锦年看着当时被他们母子折磨得浑身之伤的沈馨,不禁又想起了当年自己被姚时辉和黎亭候残忍迫害的那段黑暗岁月,
与沈馨抱头痛哭之后,便毅然决定放她走,
并严厉勒令苏维延不得再以任何理由继续纠缠她,也不得再报复姚家的其他人。
苏维延答应了,又命人亲自把沈馨送回了姚家。
沈馨本以为,自己的噩梦会到此结束。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维延在放走她的次日,就公然前往监狱,把沈馨假孕的事实告知了姚时辉,
"你们夫妻为虎作伥,恶行昭著,还指望姚家能留后吗?"
"你别作梦了,沈馨根本就没有怀孕,就算她真怀了,那也只能是我苏维延的孩子!"
"..."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但狠狠地侮辱了姚家门楣,让姚时辉气得差点脑瘀血惨死在狱中,
也让沈馨在姚家从此变得寸步难行。
姚夫人派人来狠狠地教训了沈馨一顿,嚷嚷着要把她扒、光了拉去游街示众,
让全香江的人都看清楚她这付"荡、妇"的下贱嘴脸。
若不是振宇哥正好从南洋回来,平息了这场混乱,也和她走起了正常的离婚程序,
沈馨都不知道,自己会被苏维延的恶意挑衅害得惨成什么样子。
如果说,振宇哥对她避之如同蛇蝎,
那么,能让她沈馨避之如同蛇蝎的,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苏维延这个魔鬼能做到了!
为了避免跟苏维延再意外纠缠上,她甚至动过移民、国外的念头。
若不是振宇哥的事业还需要拼搏,她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孤身奋斗,也不会一直耽搁至今,未能成行。
可是,苏维延这个泯灭人性的禽、兽!
他怎么能在害得她受尽屈辱折磨之后,还说得出让她"每到周末过来陪他上床"这种无耻透顶的话来!
...
橘黄色床前小灯的迷离光晕,淡淡地覆满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一片旖旎而美好的宁静。
原本静躺在床上浅寐的沈馨,却被气得一下子愤怒地爬起来!
顾不得鼻子里的血丝还在潺潺地往外流,她气冲冲地往外跑——
她刚才在房间里听见苏维延在洗澡的水声,
冲出卧室之后,见对面的浴室门打开了,便直接冲了进去,
"苏维延,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我——"
后面的话,却硬生生地被卡在喉咙里!
沈馨在一阵目瞪口呆后,"..."
又苍促转身,一手捂着鼻血越发淌得更欢的鼻子,狼狈至极地逃了出去!
"苏维延,你这个死变态!你洗澡为什么不穿衣服..."
哦,不!
是...
是他洗澡为什么不关门?!
她明明是看见门开着,才闯进去的,谁知道他竟然没穿衣物!
竟然赤条果立的伫在浴室里面!
神经病!
谁想要看他身、下那丑陋的破玩意儿,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嘤嘤嘤...
浴室里。
苏维延冷峻的面容忍不住抽了好几下:
这女人什么逻辑,有谁会穿着衣服洗澡的吗?
再说,谁让她闯进来的?
他只是想在浴室里晾干身体,再出去找衣服穿——
刚才在客厅里要她的时候,衣服全都被扔在地上了。
也不知道公寓里还有没有留下一两件可以穿的衣服?
...
再走进卧室的时候,苏维延身上已经穿了一件沾满血迹的衬衫,那是刚才在客厅里他给沈馨止血用过的。
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看得沈馨怔怔地回不了神,"..."
苏维延冷眼扫了一记平躺在床上以阻止鼻血外流的女人,却是讥诮地牵唇讽笑道,
"在床上躺好了,不要乱动,更不要激动。"
"满屋子的血腥味,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就算我身材再好,你也不用激动得一直流鼻血吧?"
"..."
沈馨:"——!!!"
这人的思维怎么能,无耻强大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简直没办法交流!
她会流鼻血,是被他摔的!
摔的!
不是看他的果体激动的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