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若是让他与眉儿成亲,再立他们的孩子为皇储,你说他还会心存仇恨吗?”萧恨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这话幸而没让南轻眉听到,若听到她老子脑子进水冒出这样的念头,只怕会当场气得吐血。
眉儿虽心中郁闷萧十一郎与上官兆华突然离去,却想着宫里还有个妖孽可以解闷,又听老子将定亲的事拖后了两年,不由舒了口气,在御花园中溜达了会,忽然想起有些天没见莲生,也不知那小宝贝在相王府上如今怎样,便命十三备了马车,趁着宫门尚未关闭,从东门出去直往相王府而来。
相王刚从宫里回府,正逗着莲生在吃晚膳,听门下报太女殿下驾到,不由对蓝姑笑道:“八成是想起莲生来了,仔细着些,可别让她将莲生给偷偷抱走了。”
“哼,相王叔叔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眉儿一边摆手让蓝姑等人免礼平身,一边嘟着小嘴近前去看莲生。
不妨莲生竟似认得她般,啊啊着向眉儿忽闪着小手,小身子一挺一挺,竟然似要眉儿抱他一样。
眉儿喜不自禁,急忙上前将莲生自相王怀中抢过来。见小家伙白白胖胖,比起前几天更是可爱,不由亲了亲小家伙的脸,央告着对相王道:“相王叔叔最好了,今儿晚上就让眉儿抱莲生回宫给皇帝陛下看看可好。左右都是相王叔叔的儿子了,皇帝陛下也不会夺人之美。”
“不成。莲生这么小,这么晚哪能抱来抱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等过些日子,陛下身体也好了,莲生也硬实些,自然是要让陛下见到。本王还要请旨为莲生入宗谱呢。”相王将莲生看得简直比心肝宝贝还心肝宝贝,听眉儿要抱走莲生,唬得急忙将莲生给巧手夺了回来。
眉儿见相王一脸戒备,再也不肯让自己抱莲生,不由气哼哼嘟了嘴,扭身就往门外走。却听相王吩咐蓝姑,给准备了些吃食让十三带回宫,也不领情,一屁股坐上马车,命令回宫。
回到宫里,眼前尽是莲生黑亮亮的大眼睛,以及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左思右想到底又不甘心。竟趁着夜色朦胧,换上夜行衣,趁侍候得宫人不备,竟自皇宫中飞掠而出,往相王府而去。
哼哼,不是怕我偷吗,我今日偏要偷给你看看!
华灯初上,相王府门前的两只石麒麟,在门檐下大红宫灯的映照下,仿佛珊瑚雕琢的一般,高大威猛栩栩如生,加上府门左右衣甲鲜明腰挎长刀的王府侍卫,更让过往百姓心生敬畏。
偏偏就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懒洋洋地斜倚在府门左侧不远的一根石柱后,一双漆黑的眸子夜色灯光下闪闪烁烁,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地望向高大门楣下悬挂的两只宫灯。
果然一阵风起,似有什么东西击中了灯笼,两只灯笼竟然在同一时间坠落在地,也就在灯光堕落,侍卫神色慌乱的空间,那黑衣少年便如一只夜鸟一般径自石柱顶端往相王府高大的门楼上飞落。
仿佛是随风而落的树叶,那少年的身影便轻飘飘落在瓦楞之上,不曾惊起一丁点声响。
话说这胆大包天夜闯王府的少年是谁?当然是南轻眉。除了南轻眉,似乎这大楚京城之中也没那个不长眼的敢夜闯相王府。
眉儿脚落瓦檐,顺着滴水檐横着小行了数步,听门廊下的侍卫只慌乱了不过一刻就迅速换好了宫灯并恢复了平静,不由略略有些纳罕。她原本是打算用这一招将埋伏在院子中的暗卫给惊动出来的,然后再趁着混乱贼喊捉贼猫到莲生的院子去。
只所以选择从前门摸进,是因为眉儿知道这相府防守最为薄弱的方位也就是这前门。因为是前门,是相府的门脸,所以不可能在这么光明正大的地方弄机关布陷阱,里里外外也就仗着侍卫暗卫守护着。
眉儿怕陷阱机关,却不怕这些功夫高深的相府侍卫。就算是出师不利被人家给发现了,蛮大打不过就逃,逃不过报上名号,到时就算是她的错,谁也不敢把她怎么地,相反,还要倒过头来向她请罪。
有着这层心思,南轻眉便有恃无恐地从正门方向跃了进来,几个起落,竟顺利进入后院范围。仗着从前对相王府布局的熟悉,轻车熟路直奔莲生住的院子。
看屋子中虽然亮着灯却静悄悄的没有声息,眉儿心中猜测定是莲生睡着了,侍候的婆子故意亮着盏灯照亮用的。
纤细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搭在窗户纸上,眉儿坏笑地咬着唇,指尖轻巧一个旋转,便在眼前赫然开了一个硕大的孔洞。眉儿顺着那洞口往室内望去,果然落账垂落,四下里几个婆子正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打着瞌睡为莲生守夜。
眉儿本想用几枚石子击打进去,点了婆子们的穴道,可又想着若万一有所遗漏,就会引起婆子们的呼叫,想了想,指尖探入怀中摸出一个白瓷瓶来,拧开瓶塞从中倒出一点迷香,弹指射向窗前的灯烛。
香遇烛火,一股清淡的香气顿时在室内弥散开来,几个婆子先后瘫软倒地。
眉儿拍拍手,四下里望了望,见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不由推开窗户一闪身跃进房去。
拉开床上的帘幕刚要弯腰伸手去抱莲生之时,眉儿心头警觉顿生。这床榻上所躺的似乎并不仅仅只有一个孩童,还未等她及时缩身从床前闪开,相王已微眯了眼目,半坐在床,一手抱了莲生,一手紧紧扣住眉儿的手腕。
“臭丫头!你敢给本王用迷香!”
相王料到南轻眉白日里没有将莲生抱走,必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在夜里造访相王府,但没料到这丫头竟然敢对这些个侍候的婆子用下三滥的迷香。
“啊哟!”眉儿手腕吃痛,禁不住叫唤出声,知道已被相王勘破身份,又听到院子中脚步声骚动,不由索性扯掉遮面的面巾,一屁股坐在床榻之上,大嗤嗤往床上一躺道:“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