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信纸,从上面散发出的墨香味令她爱不释手,打开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青翠的竹子。
竹子?那是她最爱的植物之一。
竹子挺拔而坚毅,正如她最欣赏的人。
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的内容,里面的诗句却让她不由得脸一红。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纵使她从小到大并未多读过多少诗书,但这首诗却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李煜著名的偷情诗。
香香有些不敢去看落款处的名字,可最后,她还是抵不住好奇心,往下看去。
可刚一看到那行字,她就愣了。
只见落款处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耶律弘卿。
怎么会是他?难道是她看错了?香香有些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可这一次,落款处的姓名却仍然没变,而那个名字,却深深地映入了她眼眸深处。
'砰';的一声响,耶律弘卿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了,他刚抬起头,便看见了怒气冲冲地香香。
"这个怎么是回事?"香香将那封可怜的情信一下扔到了他的面前。
耶律弘卿一看到情信,顿时愣了。
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怎么香香看到这封信,会是这样的反应?忽然想到了什么,耶律弘卿的眼角抽了抽,连忙将情信拿过来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皇兄说写得稍稍大胆了些,可这也太直白了吧!
李煜的菩萨蛮是著名的偷情诗,皇兄他怎么能写这种诗词?
飞快地看了一眼香香通红的脸,耶律弘卿在心里叫苦不迭,下一刻,他将信往桌子上一放,立即站了起来,满脸歉意地道:"香香,对不起,这首诗,我放错了地方,我原本是要拿去给别人的,可是..."
"别人?你要拿去给谁?"香香的眼眸一紧。
"反正是放错了地方,香香,着实对不起,惹你生气了,我现在这就把这个扔了..."说完,耶律弘卿拿起信,就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可香香却忽然上前,手疾眼快地将信抢了过来:"谁说我生气了?既然你这信都送给了我,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了。更何况,我都已经拆了,你又怎么能拿去扔掉?"
说完,她将信迅速放入了衣袖中,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身。
"那个,我先回去了!"慌乱的声音从门外传进,耶律弘卿抬头再去看时,就只看到了女子落荒而逃的背影。
香香一路跑回了房间中,看着手中的信,心底不禁浮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中,夹杂着些许的甜蜜,却也有些许的酸涩。
甜蜜是因为,这首诗是他写给自己的。酸涩,是因为她才得知,这首诗只是因为他的一时失误才交到了她的手中。最重要的是,他还说了,这首诗不是送给她的,而是要送给别人。
那个幸运的女人,究竟是谁?
晚上,耶律弘卿用过晚膳后,便踱步来到了皇宫前。
耶律冀齐刚用完晚膳,正在床边欣赏月景,回想起耶律弘卿近日往来皇宫的次数,他发现,自从他的十弟认识了香香姑娘之后,自此跑来皇宫的时候也比往日更多了。
此刻,他又看见耶律弘卿正快步朝他的偏殿走了过来。
眼底浮现了一丝宠溺的神色,他转身,走到龙塌上,坐好。
很快,耶律弘卿便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喜悦:"皇兄,你知道吗?你今天替十弟写的情信,香香她收下了!"
"哦?是吗?她怎么说?"耶律冀齐有些好奇,一般的女子若是看了那样露骨的诗,一定会恼羞成怒,可据说,那个香香,与其他女子并不相同。
"起先,香香一脸生气的样子,我差点吓坏了,拿起信一看,见竟然是李煜的菩萨蛮,便向她道了歉,想将信扔掉,可没想到,就在我想拿去扔掉之时,却被她抢了回去,说送回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之理,之后便走了。"
顿了顿,耶律弘卿又问道:"皇兄,你说,香香拿到情信后,这样的表现,说明什么?"
"依朕看,她对你有意思。"耶律冀齐想了想,道。
"真的吗?"耶律弘卿的眼底浮起了惊喜,他顾不上询问原因,转身就想回去,却忽然被耶律冀齐叫住了:"你老实回答朕,你现在能不能清楚地告诉自己,你喜欢香香姑娘?"
"十弟..."闻言,耶律弘卿怔了怔,就在耶律冀齐以为他不会回答这句话时,却听见了他肯定的话语:"十弟能清楚地告诉自己。我,很喜欢香香姑娘。"后面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可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耶律冀齐直视着他的眼眸,在他的眼底找不出一丝不真实的情感。
见此,他放心下来,轻声道:"既然如此,就努力去追求她吧,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喜欢她,这就够了。"
"是,只要十弟喜欢香香姑娘,这就够了。"耶律弘卿低声重复了一遍,下一刻,他便走出了偏殿。
夜已深。
凉风习习,拂过了耶律弘卿的脸颊,他感觉到了一丝冰凉,不禁加快了脚步。
今夜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香香一行人早已入睡,而耶律弘卿也抵不住沉重的睡意,匆忙梳洗了一番后,也步入了睡眠。
已值子时。
十王府的后院传来一声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异动,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此时的香香早已经入了深度睡眠,以至于门外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她却一点也没有被惊醒。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皎洁的月光也趁机挤了进来,借着月光,门外几个黑衣男子仔细查看了一番熟睡中的香香后,相互递眼色示意了一番后,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或许是生人的气息太过于浓烈,一向敏感的香香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几个黑衣男见她醒了过来,不禁一怔,下一刻,领头的黑衣男子便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