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妹妹,贤妃妹妹。”进了大殿,皇后见幔帐之后隐隐的有人影,便开口唤道。
那身影瞬间静止,然后傻愣愣的左右转了转头,一下子从幔帐中跑了出来,跑到皇后的面前,憨憨的道:“皇后姐姐,是你吗?你终于来看妹妹了。这几年,妹妹都无聊死了。”
那人正是贤妃。
这几年?贺兰玥听了,眸光微闪,据她所知,贤妃入宫还不到一年的功夫,怎么贤妃会说这几年?人若是痴傻了,更加会说实话才对。
看见贤妃满眼天真的样子,表情是要多纯有多纯,皇后的眸光一下有些恍惚,脸上的怒气也散了许多。
君漠祺随意的看着贤妃,浅蓝色的眸子很容易让人放松,眸光淡淡其中却包含的不易发现的锐利,仿若能够穿透人心。
贤妃身体下意识的一僵,最后躲在皇后的身侧,眸光带着浓浓的怯意,看着君漠祺,“皇后姐姐,他是谁啊?眼神好可怕,好吓人。”
“妹妹别怕,他是鸾妃妹妹的儿子,当今的太子,是你的晚辈。”皇后将手放在贤妃的头上,安抚着,好像一位大姐的模样。
“鸾妃妹妹?”贤妃似是在回忆,随后突然的惊叫道:“啊!鸾妃妹妹!你死的好惨啊!不要!不要来找我!不是我……”
君漠祺闻言,眸光瞬间冷冽至极,浅蓝色的大海温度骤降,几近冻结,海面上风雷滚滚,乌云密布。整个人的气势,立刻变得血腥起来,无需任何修饰,仿若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降世。
整个皇宫,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生身母亲鸾妃,究竟是怎么死的,就连他也不知道。当年,他年岁尚幼,又刚好是在跟着先生学习。晚上回去的时候,鸾妃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最后有人告诉他,说鸾妃与人**,服毒自尽了。皇上念在他年岁尚幼,才免去了他一死,给鸾妃草草的半了一个葬礼,随便葬在了一个坟头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见到鸾妃一面。
这件事情,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就已经刻上了烙印。只是,时至今日,他虽一直竭尽所能的调查,但是对于当日的情况,却仍旧一无所知。
如今,再一次听人提起自己生身母亲的事情,君漠祺的情感,瞬间爆发,不受控制的宣泄而出。那温度冷的,几乎可以冻僵整个武夷殿。
贺兰玥第一个发现君漠祺的异样,瞬间看了过来,青翠的眸子中,闪过浓浓的疑惑和担忧。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知道,君漠祺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可是今日的反应却如此之大,他的生身母亲鸾妃的死,其中定有隐情。
相对来说,皇后则没有那么的意外。因为,时至今日,她仍旧记得,当年那个身材娇小的男孩子,脸上带着一个很小的面具,但是露出的双眼之中,透着浓烈的,对所有人的仇恨和敌视。一个尚是幼年的孩子,竟有那般恐怖的眼神,这让她毕生难忘。
贤妃看见君漠祺的样子,脸上的恐惧更甚,吓得普通一声坐倒在地,双手紧紧的抱着皇后的大腿,满脸的惊恐,慌慌张张的道:“啊!不要杀我!不要!我什么也没做!不要杀我!”
“谁敢杀你?!”一个雄浑低沉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紧接着,一袭明黄色的外袍进入了大家的视线。来人正是君澜皇帝,君在天。
君漠祺身上的气势瞬间已收,回过神来,扫了一眼仍旧抖如筛糠的贤妃,然后回头看向君在天,躬身道:“父皇。”
见君漠祺瞬间便恢复了常态,贺兰玥眉心动了动,然后和皇后一起,对着君在天齐齐行礼。
眸光带着些冷意的扫过皇后,君在天沉声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将贤妃待到偏殿休息。”
“是。”立刻有两名守卫上前,架走了贤妃。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守卫架走贤妃,君在天面色一沉,冷声喝斥。“竟敢不顾朕的旨意,擅闯武夷殿!”
“皇上恕罪。臣妾听闻贤妃妹妹疯了,一时着急,这才闯了进来,臣妾也是怕贤妃妹妹出了什么事情。”皇后立刻解释道,没有丝毫停顿。
见皇后说谎连草稿也不打,贺兰玥心中佩服,不愧是后宫中人,这等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习到的。
君在天眸光更冷,道:“关心?你是向来看看贤妃是不是真的疯了吧!昨夜,带走贤妃,送你回凤鸾殿,送祺儿和玥儿出宫的侍卫,皆是直属于朕的管辖。你当朕不知晓昨晚发生的事情?”
“皇上,昨夜之事,贤妃妹妹欲置祺儿和玥儿于死地。幸好臣妾及时赶到,这才用毒龙丸救了玥儿的性命。臣妾也曾劝过贤妃妹妹,只是贤妃妹妹听不进去,才铸成了大错。如今,贤妃妹妹已经疯了,还希望皇上对贤妃妹妹从轻发落吧。”皇后丝毫不胆怯,一席话说得声情并茂,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哼!”君在天冷哼一声,面色再沉了几分。后宫的平衡,向来由他掌握,他又如何会不知皇后和贤妃之间的关系。“希望皇后真是如此。”
皇后见状,也知趣的闭嘴,没有继续辩驳。
“祺儿,玥儿,皇后硬闯武夷殿,你们竟也跟着胡闹!”君在天看向君漠祺和贺兰玥,眸光微凝,沉声道。
“父皇,儿臣(儿媳)知错。”
“罢了。”君在天叹了口气,道:“罚你们一月不得擅自入宫,而且不得离京。都在太子府中好好的给朕反省反省。”
“谢父皇。”君漠祺没有丝毫迟疑的开口道,眸子低垂,让人看不清颜色。
贺兰玥见状,也福了下身子,不过没有开口。心中却是一动,不让进宫?难道,是不让他们接触贤妃?
出了皇宫,贺兰玥和君漠祺便直接上了来时的马车。
“你认为,贤妃是真疯还是装疯?”贺兰玥挑起车帘,见已经距离宫门口有些距离了,便放下帘子,对君漠祺低声问道。
“你认为呢?”君漠祺所答非所问,眼角微扬,浅蓝色的眸子中风平浪静,让人心情舒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