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编编可乐大人过生日,特加更一章以示庆祝,祝乐大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同时祝所有读此文的亲们事事顺心,永远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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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王卉凝让到萦绕着檀香的厅中主位上坐好,柳老夫人一直悄悄紧抓着衣襟的手心沁出了汗。她微倾着身子,压下心中的担忧,硬着头皮望着王卉凝道:“姨奶奶可是瞧出民妇的小孙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姨奶奶能如实相告。”
她眸中闪过的一丝惊慌却是没能掩饰她内心的紧张和惊恐,紧揪着的心底更是十分期盼着王卉凝不要说出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柳大富是她唯一的儿子,娶了两任妻子,于三十二岁才为她生了柳金玉这么一个孙子,正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她实在承受不起太大的打击。
“姨奶奶还请……如实相告。”柳大富眸中的那丝痴迷早已消逝,圆胖的脸上尽是担忧,说话的声音都有微微的颤抖。
与前任妻子崔氏婚后盼了十年,他都未能得一子半女,如今好不容易于中年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儿子,一直便如珍宝般放在手心里呵护着,倘或其真的有什么事,别说母亲和妻子会如何,便是他也是承受不住的。
然而即便害怕听到王卉凝说出令人无法接受的坏消息,他们却又不得不让王卉凝说出来。他们家还算殷实,早点知道,说不定还能早点想办法拯救,兴许能不留下遗憾。
捧了茶进来的柳妈妈见到这一幕,脸上也挂上了担忧惊恐之色,端着茶碗的手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缓了缓才将茶放在三人面前的几上。却在放到王卉凝面前时,手一抖,碗中的茶水溢了几滴在手上。
王卉凝看了一眼她慌忙拿帕子拭几上茶水的举动,望向各自担忧着的柳老夫人母子,清冷的声音缓缓溢出:“二位可能误会了,小少爷并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般严重。”
柳老夫人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王卉凝丝毫不作假的神情,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柳大富却是轻拭了一下两鬓的细汗,脸上崩着的肉松驰了些许。
王卉凝端起几上的茶碗,轻合茶盖,掀起帷帽下方垂着的轻纱一角,姿态优雅地吹掉浮在上面的绿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又将轻纱放下。立时便觉得一股淡雅甘甜之味流入喉中,虽比不得候府里的上等茶叶,却是比如今自己小院中的要香醇些许。
“虽说无性命之忧,但小少爷的情形,我瞧着却并不是高烧惊厥。”咽下口中的清茶,王卉凝抿了抿唇,缓缓道。
“那依姨奶奶瞧着应是什么?”柳老夫人皱眉不解,忽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倒抽了一口气,急急道,“莫不是得了痫症?民妇记得以前曾听人说过,得了痫症之人时常会突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省,还口吐白沫。”
好端端地,为何会突然晕倒抽搐。而说到口吐白沫,柳老夫人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惊慌。方才玉儿嘴角流溢出的,不正是白色的唾沫么。
“这不可能。”柳大富却是急忙否定,“我们族中数代,从未听说谁患过痫症,便是晴儿家也没有,玉儿怎么可能便突然得了此病。”
王卉凝沉目看了柳大富一眼,并未否定她的说法,而是略一沉吟后问道:“小少爷近日可有摔到头部?”除了上辈亲人遗留,头部摔伤或是产伤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亦能引发癫痫。
“不曾有丫环禀报过。”瞧着王卉凝认真的模样,柳老夫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皱眉想了片刻又向柳大富确认道,“你可曾听说?”
“奶妈对玉儿一向照顾得紧,近段时间并不曾摔到头。”柳大富也想了想,肯定地答道,“便自他生下来后,头也不曾摔到过。只是小胳膊小腿难免磕碰到。”
对着柳老夫人母子齐齐看过来的目光,王卉凝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柳夫人当初生小少爷时,可否顺利?”
见柳老夫人和柳大富对视一眼,她又补充道:“痫症并非只有祖辈亲人得了才会患上,头部受到重击或是生产时受到挤压创伤,亦可能在日后引发痫症。所谓望、闻、问、切,如今我只有问清楚了,才能寻到小少爷今日出现如此情形的缘由。”
看来,这柳家小少爷出生时,还真是出了什么柳家人不愿提及的状况。
柳老夫人对着儿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后怕,叹了口气道:“不瞒姨奶奶,闵氏生这孩子时,确实是经历了一番磨难。”若非因为闵氏为柳家生下男丁,又经历了一番磨难,她对这个儿媳越发没有好感。
“由于玉儿比一般的婴孩大,闵氏生他时,足足折腾了三天,才刚生出来一点却又卡住了头。请来的两个最好的稳婆想尽办***番又是按压又是用手勾的,待到第三天夜晚,就在众人以为母子都难保时,却听得一声婴儿低弱的哭声,这孩子方呱呱坠地。”柳老夫人说起当时的情形,言语间还是难免带着后怕。
“如此说来,玉儿果真患上了痫症?”柳大富看了王卉凝一眼,又微低着头,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担忧与着急,“还请姨奶奶妙手仁心帮着救治。”
若说产伤,玉儿出生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当时是定然受到了些伤害的。他一直庆幸、心疼这孩子出生时受了一番罪,后来却比其他的孩子还健康些,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隐患存在。
今日一番折腾,他已吓得不行,若是玉儿此后还经常受此折磨,他要如何处之。
“这也只能说小少爷有患上痫症的可能,至于今日情形是不是痫症发作,仅凭一次,还不能妄下结论。”王卉凝对着柳老夫人道,“况痫症比不得普通的伤寒,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治愈的。”
“那如今要怎么办?”听王卉凝如此一说,柳老夫人心中一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脸上神情闪烁了一下,探出身子对着她问出一连串的疑问,“要如何才能确定这是不是患了痫症呢?万一患了,又要如何医治?民妇愚笨,还望姨奶奶指点指点。”
微微有些口渴,王卉凝端起几上的茶碗又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借此略一思索后道:“若是痫症,病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地,继而全身僵直、四肢抽搐。病情越重,发作得越频繁。为了以防万一,避免意外发生,小少爷身边最好不要离人。还要叮嘱身边跟着的人,万一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形,一定要顺势将他放倒在平坦安全之地,不要强行掰直他的身子,要趁势将帕子等软物塞入他的嘴中,以免牙齿伤了舌头。”
看到王卉凝右手中指关节处的深红牙印,柳老夫人和柳大富都能想像得到,若是柳金玉先前咬的是自己的舌头,该是个什么情形。因此听了王卉凝的话,都忙不迭地点头应了,看着她手上的齿印,心中的感激之情也更甚。
稍缓了一下,王卉凝又接着道:“这种情形虽看着凶险,发作过后症状却会自行缓解,只是有可能时间会稍长些。因此,即便一时不能唤来医者,也不必惊慌,只要保护得当,便不会有事。也不必令人去掐他的人中或是随意按揉,若是一个不慎,反而伤害了他。”
口头上虽说万一,依着王卉凝的猜测,柳家小少爷患癫痫的可能性却是极大的。只是,作为医者,话不能说得太满。凡事留点退步,若万一不是,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
见柳老夫人母子都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应承,王卉凝说完看了一眼外头渐渐升高的太阳,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时候不早,我便先告辞了。”
应柳老夫人之邀,她前来施针减缓了柳家小少爷的症状,又提醒他们随时注意他的安全,已算是完成了她这一次的使命了。她有意展露医技的那一点私心,也算是达到了。至于如何医治,还需得进一步确定病症。
只是,想到医治一事,她的眉头却免不了皱了皱,心底略略地有一丝遗憾闪过。
“姨奶奶妙手仁心,对小孙儿施针救治,又想得如此周到,将一应事项叮嘱得这般详尽,民妇一家实在是感激不尽。”柳老夫人忙也站起身来,一脸感激地对王卉凝说完,柳大富便又亲自向着她道了谢。
柳大富向王卉凝道谢的间隙,柳老夫人却是对着身旁的柳妈妈一阵耳语,不一会儿便见柳妈妈悄悄地走了出去。
“二位不必如此客气,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乃是再平常不过之事。”王卉凝对着一再道谢的柳老夫人和柳大富道完,在他们的相让下走出柳老夫人的屋子。
出了屋子,柳老夫人又坚持要让柳金玉来给王卉凝磕头谢过救治之恩,王卉凝一番言语推辞,方作罢,三人缓步行往前院。
才出得拱门,远远地便见柳妈妈领着两个丫环站在前面的甬道之上。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布衣丫环,手中均托着个木匣子,双目注视着这边静静地站着。
王卉凝清冷的眸子几不可见地扫了一眼,又继续视若无睹地与柳老夫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前走着。直到走到柳家大门处,柳老夫人才悄悄地使了个眼色令柳妈妈将那两个捧着木匣子的丫环叫到近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