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怜沐浴从来不喜欢在水中浸泡花朵,而梅花是她的最爱,这梅苑里的梅花此时虽然开的极好,但是谁也不敢去摘,怕惹得她不高兴,挨她的骂。当然,这院子里其实也就她们三人,她们不摘自然就没人摘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全身浸泡在水中,柳月怜双手捧起一捧梅花瓣,幽幽地说。
筱禾和新竹看了她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默默的退了出去。走至外面,筱禾和新竹心照不宣地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看柳月怜的神情,她们猜想主子昨晚的恩宠恐非姑娘乐意,不免忧心,怕一时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柳月怜却发现除去喝酒前的一些零散的记忆,便只有那瞬间被撕裂的刺痛。柳月怜突然狠命地擦洗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不放过一处,完全不管身上传来的疼痛。可是,不多时,她又无力地垂下了双手,似瘫软般静静地靠在桶壁上,然后将整个人沉入水中。
听说梅花高洁,她本想着可以用它来擦拭身上令人恶心的肮脏,可是似乎成效不大。
“姑娘,您好了吗?是否要奴婢进来服侍?”房间里久久没有动静,筱禾和新竹不禁有些不安,于是在门外扬声询问,可却半天没有回应,筱禾便又唤了一声,“姑娘?”
新竹却是更沉不住气,也不待回应,直接就推门进去。
“大夫,我们家姑娘怎么样了?”新竹有些紧张地问。
刚才推门进入房间,却见柳月怜闭着双眼靠坐在水中,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而那一大桶热水早已冰凉。筱禾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发现烫的不行,于是赶忙找到乔斯,乔斯又差人请了大夫前来给柳月怜瞧病。
“得了风寒,但因她的身体底子好,所以并无大碍,待老夫开了药方,按药方抓药服用,不日便可康复。”
“哦,那大夫这边请。”听大夫这般说,新竹和筱禾这才终于安下心来,新竹赶忙让大夫到外间写药方,桌上也早已摆好了纸砚笔墨。
“另外,在康复之前,千万记得莫让病人吃辛辣之物,酒也沾不得。”出门时,大夫又嘱咐道。
“好,我记下了。”新竹点头,伸手作请姿,福了一礼,道:“我送大夫出去罢,这边请!”
“姑娘感觉可好些了?”见柳月怜睁开眼来,筱禾忙将她扶起来,在她的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坐的舒服些,乔斯则在一旁问候。
“死不了。”柳月怜有气无力地说完,又闭上了眼。此时她全身都疼的厉害,仿佛被车碾过一般,难受的紧,自然不愿意费神说话。
乔斯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到一旁的补品后,乔斯指着笑道:“这些都是上好的补品,主子差我送来给姑娘补补身子,若是……”
“不需要。”不等乔斯说完,柳月怜就出言拒绝。眼睛仍旧闭着,脸色平和,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虚弱,让人错觉这话是否出自她的口。
“这……”乔斯有些为难,主子交代的事他可不敢搞砸。
“拿走!”柳月怜猛然睁开眼,声音也比刚才响亮的多,那气势竟有些逼人,让人心生惧意,不敢违抗。
“姑娘还是不要为难于在下吧。”乔斯虽然有那么一瞬被柳月怜的气势给怔住了,但这些年跟在司空云珂的身边,见识也好,胆量也罢,自是比许多人要好些,自然不会因她一句话就当真灰溜溜地跑了。如若如此,那他乔斯就没脸再跟着司空云珂混了。
柳月怜看了看乔斯,心中也明白他的难处,而她也不想迁怒于人,于是再次闭上双眼,不再说话。她现在难受的快要死掉,根本没有精力在这等小事上争执。
“姑娘好些歇着吧,在下得了空再来探望。”见柳月怜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便体谅她抱恙在身,低声告退后便离开了梅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