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因为年纪大了,早就回了她的慈宁宫,那些臣子妃嫔见皇帝都还在,哪个不怕死的又敢先拍屁股走人?只是台上的节目实在毫无新意,无趣的很,要不是强打着精神,怕是这里要睡倒一大片了。
“什么时辰了?”司空云珂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回皇上,亥时了。”身旁的宫女绮云屈身应道,低眉顺目等着皇上的下一句--回宫。
司空云珂眉头微皱,连开国大宴他都没在宴会上呆多久,今日却足足在这耗了两三个时辰,抬眼看了下那些快要坐不住的臣子嫔妃,心中不由得窜上一股无名火,浑身散发出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惹得绮云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铮--”的一声脆响,司空云珂愣是把到嘴边的“摆驾”二字咽了回去。这声响太过突兀,瞬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了过去。
台上紧闭的帷幕随着一串滑音缓缓打开,犹如行云流水。待三层帷幕全然拉开时,那白衣胜雪的女子便豁然映入众人眼前,鲜红的地毯,一张巨大的屏风置于她的身后,上面画着红梅映雪图,如此大的颜色差让众人顿觉眼前一亮,瞌睡也醒了大半。
台上的女子抬头,轻轻浅浅地笑看向龙椅上的那人,又似看向所有人,众人心中大骇,不是倾城倾国容,却让人一见之下难再转眸,那淡笑的眸子似要将人的心思统统看穿,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心慌,。想要逃却又不舍,她就如那圣洁的雪肆意铺在天地间,张狂中又显得寂静,连傲气冲天的红梅也要为之折腰。
一曲《梅花操》,时而湍急如悬倒的瀑布,时而柔缓如林间小溪,时而低沉似暮鼓晨钟,时而欢快似黄莺啼鸣,时而悲壮若大漠落日,时而凄迷若一地残花……曲调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汹涌澎湃之中又带着丝丝柔情,好似要将世间所有的情感一下子都宣泄出来,让人平添一股悲戚,悲戚中又想要寻求一种宁静祥和,好似人的一生,起起落落,分分合合,福福祸祸。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然众人似还沉醉于琴声中,又似进入了回忆的漩涡,久久不得自拔。台上的帷幕兀自开合,却已换了角色,龙椅上的那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见那素色身影从后台退出来,萧萧连忙迎上去,将早已准备好的棉衣给她套上,嘴上也不忘献殷勤,“冷吧,赶紧把衣服穿上,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柳月怜笑笑,安然接受他的好意。这小子也够识相,她这次帮了他,下次也料不定有什么事,索性先讨好柳月怜,万事有备自是更好。只是此时的这般情状貌似亲密了些,而他们也不曾注意到周边宫女太监和歌舞伎异样的眼神,以及不远处驻足的黑色身影,偏偏还有个不知世事的傻丫头在一旁凑热闹,拍着小手欢叫,“娘亲和神仙哥哥好般配呢,我们真像一家人。”
柳月怜僵了下身子,有些尴尬地偷眼看了一下萧萧,原想他会解解围,没想到他竟然痞痞一笑,猿臂一长将柳月怜虚圈在怀,低低在她耳边说道:“我也这样觉得,不过这样似乎更像一点,怜儿,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你这厮别太过分!”柳月怜眼里喷火,很不给他留情面的将他甩开,这家伙是过河拆桥啊!
“怜儿这是恼羞成怒吗?呵呵,生气可不好,容易老,虽然你确实也不小了,不过,怜儿如果喜欢的话,我委屈一下也是可以的。”说着,萧萧再次欺身过来。
“滚远点!”柳月怜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赶紧闪人。心里暗叹,果然是流氓玩武术,谁也挡不住!
“司……”柳月怜怎么也没想到竟就这样让司空云珂看了场好戏,下意识的想要叫他,突然又觉得这样不妥,可换个称呼吧,心里除了别扭还有委屈,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向他屈身,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又无端拉大了,可是,原本他们就不亲近不是么?心中苦笑,柳月怜终是跪了下去,叩首,“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