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去了上虞吗?”见柳月怜脸带忧伤,翟白不禁将话题引开。
“嗯,他说要把师母接到这里来,他会一直在这儿陪着她看夕阳。”柳月怜说着,竟有些许欣慰,继而又道:“师父答应帮你治腿疾了,真期望见到你走着离开山埯谷。”
“为什么要离开呢?”
柳月怜闻言一愣,“你不会想一辈子呆在这儿不出去吧?”
“不可以么?”翟白调皮地眨眨眼,柳月怜不禁被逗笑了,她说道:“你可舍得天玄的亲人朋友以及高官厚禄?”
“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舍去繁华,得到宁静,何乐而不为?”在官场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日子虽然也不长,但生性恬淡的翟白一心向往的便是这般与世无争的生活。
柳月怜看着翟白,一身素白衣裳,整个人笼罩在五彩霞光之下,显得神圣而崇高,竟让柳月怜看不明晰,然后那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怜儿,怜儿?”翟白的手在柳月怜眼前晃动,脸上闪过慌乱。
“怎么了?”柳月怜努力地睁开眼,冲翟白笑了笑,但那声音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翟白焦急地伸出手抚上她的额。
柳月怜摇摇头,有些吃力地开口,“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那进屋去吧。”翟白柔声说道,柳月怜点点头,扶着翟白的轮椅,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进屋。
柳月怜的伤虽然好的慢了些,但终究是好了,她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谷中,刘旦宅所说的人一大早就等在了屋外。
“你要去哪里?多久才回来?”翟白看着柳月怜,犹豫了好些时候才把话问出口,虽然明知道她不会说。那两人都戴着面具,站在那里一个早上竟纹丝不动,可以看出定力非凡。而柳月怜和刘旦宅的神情也严肃的很,想来柳月怜这一次出谷非比寻常。
“我要去办一些事情,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和师父,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师父可以给我一个完整的人。”柳月怜俏皮地对两人说道,极力地使自己笑的自然些。
“女娃儿是不相信师父我的医术吗?”刘旦宅剑眉一挑,很是不满柳月怜对他医术的怀疑。
柳月怜笑了笑,说:“本来相信的,可这些天貌似一点都没进展呢,徒儿正想着是不是该找一找曲前辈了。”
“好啊,你这丫头又皮痒了,看打!”刘旦宅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树枝,柳月怜一看他的架势,吓得哇哇大叫,躲在翟白身后直喊“救命”,倒把翟白给逗乐了。
“师父,歇一歇吧,追的怪累的,而且你的轻功好像又退步了哦。”柳月怜冲刘旦宅摆摆手打趣道。
“不是我的轻功退步了,是我的女娃儿的轻功又长进咯!”刘旦宅难得没有反驳柳月怜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包小东西递给柳月怜,说道:“好好收着,没事时多练练,师父不在你的身边,可保护不了你。要是再遇上那些要你命的家伙,你就新仇旧仇一块报了。”
柳月怜打开那东西一看,竟是一卷羊皮纸,已经发黄了,但上面的武功招式和文字都还很清晰,开头的四个大字是“混元剑法”。刘旦宅曾经跟柳月怜提到过这套剑法,说是一百年前的一个江湖剑客花了一辈子的精力才创出来的,曾经多少人为了得到它而丢了性命,却不想落到了刘旦宅的手上,如今又被转送给了她。
“多谢师父!”柳月怜又感动又开心,一把抱住刘旦宅的脖子,然后整个人就挂在那了。
“哎哎哎,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吗?快下来!”刘旦宅说着,一巴掌“啪”的一下,很不客气地落在了柳月怜的屁股上。
柳月怜揉揉可怜的屁股,撅着嘴向翟白哭诉,“阿白,师父欺负我,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地帮我把仇报回来,把他整的越惨越好。”
“嘿,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恶毒?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刘旦宅很是不满柳月怜的没大没小,不过他们一向如此。
“不知道。”柳月怜很是诚实地摇摇头,然后说道:“师父可没教过我这个。”
翟白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看着她,趁现在还在,他要好好记住她开心的样子。
“你这个鬼丫头!”刘旦宅说着又举起了柳条,柳月怜赶紧跑,边跑还边招呼那两个木头一般的人,“快跑啊,师父又要打人啦!快跑快跑!哦,师父追不上咯,追不上咯……”
柳月怜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连回声都消失在山谷之中,刘旦宅一直往上翘的唇角终于失去支撑的垮下来,对一旁还留恋不舍的翟白说道:“小子,你的眼光不错,我家女娃儿就是那般招人喜爱,可她的聪明懂事更令人心疼。若有一天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千万得好好珍惜她啊!”
翟白点点头,心里却一点也没谱,如果她愿意,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做任何事情,可她愿意跟他在一起吗?她这一生注定的人会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