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每次和你谈论这些事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官匪勾结’这四个字?”
“你说我是匪?”聂清然佯装发怒,“你又是什么好官了?姑娘今日就打的你像土匪,看招!”说着便右手抢攻,袭向凌灏面门。
凌灏侧头躲过,笑道:“没打着。”
聂清然轻哼一声,右手横扫,又攻向他头部,他低头闪躲,仍是笑嘻嘻地说:“又没打到。”她双手齐出,一拳一掌分从左右袭来,同时封住他头部上下左右的退路,让他不得躲开,
谁料他也是双手齐出,左手一带,消去她右掌的力道,同时反手扣住她手腕。右手拨开她左拳,同样反扣她手腕,双手一拉,将她双手扣在她身后,如此一来,她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前倾。
两人本是面对面坐在卧榻之上,可如此一来他们就面对面的贴在一起了。
感受到凌灏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又想到两人如今的暧昧姿势,聂清然不由得双颊通红,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垂着眼帘,小声道:“你干嘛,快放开我!”
“我、不、放!”凌灏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由得更想逗她一逗,抓着她手腕的手又收紧几分,在她耳边轻声地笑道。
“你欺负我武功没你高?”聂清然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似地,她挣扎着想脱离凌灏的钳制,却发现不论是用蛮力还是内力,都丝毫不能让他的手松动半分。堂堂星月宫主居然被人制住动不了,传出去真是颜面扫地。
“我就是欺负你武功没我高,你奈我何?”凌灏凑近她耳朵,低低笑道。
“你无赖!”聂清然红着脸斥道,她不断扭动身子,只希望能令他的手松动些许。
“别动,再动我就要做出更无赖的事了!”凌灏的声音突然怪怪的,似在隐忍什么。
聂清然一听这话,哪还敢乱动。她自是知道凌灏所言何事,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虽然两人也已同塌而眠,聂清然也并不看重所谓的清白名誉,但终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所以在这种事上还是有所顾忌。
半晌过后,凌灏才低低叹口气,在她脸颊上浅浅一吻,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腰,让两人一起躺在卧榻上,闭着眼说:“天快亮了,陪我躺躺吧,批了整夜的折子,好累。”
“唔。”聂清然小声应道,顺着把头靠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窗外,天几乎大亮,院子里已有人走动的声音,应该是早起的下人在准备早饭。
聂清然刚想到早饭,想起凌灏昨夜未睡,正打算起身去给他做早饭,不料刚一动,腰间的手臂就紧了几分,不让她离开,她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还是想知道多一些关于端木渠的事。”聂清然轻声道,她知道凌灏并非真的要睡觉,只是闭目养神。
“对于他似乎你应该比我知道得多。”凌灏淡淡道,左手毫不客气的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掐了把,引得她低呼一声,瞪了他一眼,“我对他没有特别大兴趣,不过他挺狠的,对三个哥哥也不留情。不过话说他那三个哥哥全是草包,却又趾高气扬,总以为自己是天潢贵胄,高人一等,想必端木渠吃过他们不少苦头。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除掉三位兄长么?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大虽被流放边远之地,但还是让他寻了个借口腰斩示众。至于疯掉的老三,被他当狗一样养着,受了百般凌辱。想必他以前最欺负端木渠,现在遭到报应了,落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必帝王家的比谁都了解这句话。”聂清然又想起那个月光下的男子,笑的比夏日的阳光还灿烂,他说我只是想活下去。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突突的疼。
“别人的家事,你叹什么?”
“没什么。对了,我记得他大哥私藏龙袍被揭发是七年前的事吧?”
“是啊,如何?你想到什么了?”
“暗影楼主上官鹤也是七年前接掌暗影楼。”
凌灏突然睁开眼,望着屋顶,许久不曾说话。
聂清然见他不说话,便也没有出声,细细想着自己所推测的各个环节。端木渠和上官鹤是何关系?他与顾辰凉联手的真实目的又是为何?倘若顾辰凉为打击凌灏而重用董炎,是否意味着星月宫所要对付的除了慕容世家还有隐在暗处的暗影楼和端木渠?
端木渠,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何必呢?聂清然不由得在心中长叹。
以凌灏今日今日的权力,不出意外,顾辰凉与董炎是动摇不了他的地位。但星月宫呢?对付慕容世家已然不易,若再加一个暗影楼,还有几成把握?求助于凌灏自然是不行,他想要的是皇位,若帮助星月宫有损他的利益,他应该会三思而后行吧!
更主要的是两人的地位是相等的,都不需要对方的庇护,不论是在感情还是合作中。所以聂清然不论如何都要靠自己来解决江堰会的事,不让凌灏直接让官府放人。若一定要凌灏帮忙的话,星月宫或多或少都会受定北侯所牵制,这不是她所乐见的。
又是一段忙得昏天暗地的日子!
想到与繁忙相伴随的噩梦,聂清然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抱住凌灏。那个梦明明不是很恐怖,只是为何每次她在梦中都会惊吓万分,且总是醒不过来?那种恐惧似是一种从内心深处产生的感觉,那一刻她就像被恐惧和绝望所包围,看不到希望,看不见出路,只有害怕,只有黑暗。
从什么时候起的?聂清然扪心自问,似乎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吧,为何会有这种梦?她自己也不知道。放眼望去全是鲜血,全是尸体,有人在拉扯她的衣服,笑的甚是奸诈,还有死状可怖的尸体从地上爬起来拉扯她的手脚,狰狞无比。
这个世间自是没有人敢对星月宫主动手动脚,而聂清然更不信什么怪力乱神,所以梦境中的情节根本是子虚乌有,只是那种恐惧忧何而来?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时间长了她索性不去想,不过是一场噩梦,终究是梦。只是每次一想起梦境,那种奇怪的恐惧就会油然而生,令她不寒而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