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更新很不给力,某暄也很抱歉,年底了,单位各种事……今天回家了,以后就有时间了,过年期间每天保底两更,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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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两人的玩闹戛然而止。
端木渠并未明文禁止旁人在聂清然的跟前提起凌灏之事,所以如今天曌发生叛乱,守边军怕威胁到刚刚稳定的黑水政权,立刻快马加急让人传回口信。
传令的小兵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等着端木渠的指示。可是端木渠看也不看他,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女子身上。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三个人全都不发一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聂清然望着石板上的青苔低低说道,随即又笑着抬起头,“商议政事要紧,我先回房了。”
“好,你去休息一下吧。”端木渠皱着眉点点头,“待会我过去看你。”
聂清然也不回答,表情淡淡的转身疾行而去。端木渠目送着她关上房门后才转向传令小兵,语速极快:“究竟是什么情况,你详细说来!”
三年前凌灏获得落雁城之战的胜利后,在朝中威望日盛,民间也极为拥戴他,西域诸国更是打出只识定北侯不识皇帝的旗号派使团来拜访凌灏。加之当时他掌握了一些有意思的证据,只要将那些证据公之于众,众望所归的起兵造反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是他并未有所动作,反而一反常态的不再插手朝中之事,除了处理自己份内的政事以外不再有任何违规的举动,所有奏折的批阅和决议也全都交还三省官员处理。任由顾辰凉怎么折辱他,他也不见丝毫反抗。
自此以后朝中党派林立,各党派之间相互攻击、抹黑,甚至是不死不休,朝政处于一片混乱之中。顾辰凉忙的焦头烂额,却还是无力平息一波又一波的同僚倾轧,国家的运行机制逐渐陷入瘫痪。
所有的事端木渠都看在眼里,可是他却也无法猜出凌灏到底想干什么。若说是想要天曌大乱,可是上一次的平阳门事件已经乱过一次,留下的大都是凌灏的心腹。现在这乱法只会是大大削弱自己的能力,是明显的不智之举。若是另有他谋,那谋的究竟是什么?
到目前为止,端木渠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凌灏绝对不是心灰意冷的退出权力争夺。
“启禀国主,最近几个月天曌朝廷局势越发动荡,定北侯原本是在南疆巡视戍边军,不知为何突然举起清君侧的大旗,率军直攻京城,三日之内已连下五城!”那传令兵答道。
清君侧。端木渠一怔,怎么又是这个旗号,他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何会选择从南疆起兵?
南疆气候湿热,蛇虫鼠蚁尤其多,大规模的人员伤亡一旦得不到良好的医治极有可能爆发瘟疫。加之地势险峻,高山陡坡很多,城与城之间大都隔着茂盛的森林,行军极为不易,能够三日之内连下五城实属天才。
正是因为如此,南疆那些夷人虽然时有闹腾,却总是闹不出大动静来。要是没有足够的准备,在南疆起兵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凌灏既然能如此迅速的拿下这么多城池,看来必然是准备充分。若是所料不错,顾辰凉那边很快要送国书来了。
“孤王知道了,传令各军,没有孤王的旨意之前不得擅自发兵!”端木渠沉声道。
“是!”传令兵领命退下。
端木渠缓步走到石桌边坐下,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狠命的灌下肚。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日之后,顾辰凉的国书就到了耀明的盛天宫。信中言道天曌黑水两国互为盟友,守望相助,如今天曌内乱四起,希望黑水能鼎力相助,派军助其镇压。
端木渠看完后将国书直接丢到那使者脸上,冷冷道:“我黑水战事初止,百姓无不希望休养生息。如此时期却要我国出兵助其平叛,有何盟友之义?孤王又岂能让天下百姓再入战火泥潭?黑水与天曌两国盟约,自今日起废止!”
使臣大惊,当场怒斥端木渠背信弃义,置盟友于不顾。端木渠一怒之下命人将那使臣重打三十大板,然后夺去他作为一国使节理应享有的待遇,让他带着两三个侍从乘着一辆寒酸的马车回国去。
顾辰凉得知此事后,气得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掀了,大骂使臣无用,将其贬为庶民,随后又怒骂端木渠忘恩负义,直到怜妃求见才稍稍止住怒气。
“皇上请息怒!”怜妃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见顾辰凉将东西扔的到处都是,便耐心的俯下身将那些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整整齐齐按照以前的位置的放回御案上,“龙体重要。”
“小怜你来了。”顾辰凉坐在龙椅上,以手扶额叹着气道,“这一个个都不让朕省心啊,凌灏那奸贼突然起兵造反,还清君侧,朕的身边最该清的就是他!派个使臣去黑水国求援,那端木渠居然还如此态度!”
说到动气处,他狠狠一拍桌面,刚刚才被叠好的奏折又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怜妃见状忙又俯下身去捡。
“别捡了,有什么好捡的,都是些歌功颂德的狗屁东西!阿谀奉承他们就会,打仗没一个会的,凌灏都快打到京城脚下了,他们还在这里粉饰太平,有些甚至找出各种借口辞官,生怕朕要他们上战场!如此胆小怕事之人,朕要他们何用!”顾辰凉怒道。
“皇上请息怒!”小怜蓦地跪下,“即使叛军打进皇宫,臣妾也不会离开皇上一步!”
顾辰凉双眉紧皱,起身将怜妃扶起来,半是心痛半是命令的摸着她的小腹道:“如果真有那日,你必须马上离开皇宫,江山是朕的江山,天下是朕的天下,即便是死,朕也是这个天下的皇帝。你不同,如今你有孕在身,是我顾家唯一的血脉,你必须把这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臣妾知道。”小怜柔柔一福,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神色。
顾辰凉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用尽全力去宠爱的女人只是一个奸细,一个星月宫插在皇宫中的奸细。她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严格的计划来做的,包括认识他,进宫,然后一步步除去别的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直到成为他的唯一。
可是很多事都不会如预想的那么完美,尤其是感情,怜妃不一定就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的胜利者,不然她也不会擅自停了一直服用的药,让自己怀上了顾辰凉的孩子。
另一边的黑水国,聂清然得知端木渠拒绝了顾辰凉的请求,还将两国的联盟关系断绝后很惊讶,她没有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毕竟黑水国局势初定,万一惹得天曌大举进攻就不妙了。
当国内矛盾太过尖锐时,向邻国转嫁矛盾不正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手段么?
“端木,其实你不必如此……”聂清然神色担忧的望向跟没事人似的的端木渠,“如果顾辰凉发兵攻打黑水的话怎么办?”
端木渠扬起头,眯着眼睛笑了:“原来小清清也会担心我啊?”
“能不能正经点,说正事呢!”聂清然没好气白他一眼,将那盘松子从他手里抢走,重重搁在桌上,“打仗三年,我哪天没有担心你,你说这话真是太过分了!收起你那狐狸一样的笑,正经的回答我,你不怕顾辰凉发兵攻打黑水?”
“好吧好吧,我不笑了。”端木渠认命的揉了揉腮帮子,收起笑意,认真的说,“不怕那是假的,黑水国刚从战乱中走出来,这休养生息还没多久呢,不可能再有能力牵扯进进另一场战事。”
“那你还打了人家的使者,撕毁了盟约?”聂清然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问道,“这可就是彻底和天曌决裂了!”
端木渠对她照顾有加,三年的生活也让她喜欢上了这个民风淳朴,风景优美的国家,而且如今的安宁也有她的一番功劳,她不想看到黑水国再卷入任何战事!
“不撕毁盟约,黑水国马上就要卷入一场战争,撕毁了却只是可能卷入一场战争。两者衡量,我当然要选后者。”端木渠无谓的耸耸肩道,“而且,你觉得现在的顾辰凉还有那能力两线作战么?那个人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这天曌啊,是到头了,所以我何必遵守和一个即将灭亡的国家签订的盟约呢?”
那个人。
聂清然慢慢坐回椅子上,明亮的眸子中氤氲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情绪。一别三年,再想起那个人、那些事,真的是晃如隔世。那些曾经的心动,曾经的温暖,曾经的感动都像指缝的流沙般,慢慢的流走了。现在再回想起他,心境就平静了许多,只是却仍然有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缠绕在心头。
如今听说他的大军步步直逼京城,大概很快就要完成他的梦想了吧。只是不知道他回想起那如梦境般不真实的六年会有何感受,又或许离九五之尊越来越近的他早就忘了那段时光?
见她不再说话,端木渠便知道肯定是又想起了凌灏。这几年来一直如此,只要想起那个人,她就会如现在这般,不说话也不动,原本清澄明亮的眼睛就会被一种莫名的东西萦绕。
那种东西既不是伤心也不是怨恨,仿佛耄耋老人在回忆年轻的时光,对一切都看淡了,却还是放不下。
每次这种状态都会持续至少一个时辰,端木渠便自觉地将门带上离开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形却在走了几步后恢复了挺直,不论如何,他有他自己所坚持的东西。
或许对现在的聂清然来说,这种状态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了,而他不愿打扰她的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