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国色苑里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你想要而没有的东西。”端木渠正色道,“我派人打听过,今晚这里有一场拍卖会,拍卖品只有两个,一个是女人,据说是绝世美人,但没人见过,也不是我们的目的,且不去管他。另一个就是我叫你来这里的目的,那个拍卖品是当年药王所炼的补天丹,其势可补天,其能可清冥,说的就是这丹药不仅能固本培元,补先天之不足,更能活死人肉白骨,令幽冥之地再无亡魂。更为珍奇的是一般如此厉害的丹药药效都极为霸道,许多人还不等药效发挥就送掉了性命,但补天丹却是温和至极的药物,适合任何体质的人服用。”
“适合任何体质的人,自然也会适合清然。”他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凌灏岂有不明白之理。
端木渠点点头,笑的狡猾:“我就说你关心则乱,我叫你出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指责你,当然是有了万全的办法。”
凌灏不自然的笑笑,没有接他的话。
“本来凭你我的能力,这补天丹不过是囊中之物。但国色苑的幕后老板太过神秘,直到如今我都没有丝毫头绪,也试过派人刺探跟踪,结果去了十个人回来十具尸体,如此四五次,连活口都没留。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叫你来这里。既然明争暗夺都没用,不如正大光明的拍下来,顺便也看看这国色苑的老板是何方神圣。”端木渠脸色凝重。
凭借多年针锋相对的经验来看,能让端木渠这种滑头感到棘手的人绝不简单,这国色苑的老板必然是个难缠的角色。凌灏并非没有注意过这国色苑,但一是这里的老板太过神秘,二是刺探许久也不见这老板有任何干政的意图,更没有想要垄断关乎国计民生的行业,似乎只想做个富家翁,于是乎他也就放松了对这里的监视。
不过既然是拍卖,那自然谁钱多谁拿走,凌灏也就不想和一个并不清楚底细的人有什么正面冲突,单纯的拿钱拍东西便可。
端木渠看了看窗外,转身平静道:“拍卖开始了。”
凌灏立马快步走去窗边,顺着端木渠的眼光看去,只见四面楼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个长宽约十丈的空地,空地中间是一个普通的桌子,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桌边,桌上有一个小小的盒子,应该就是补天丹。
最让凌灏惊讶的是不知何时每个窗子外都降下了一面薄纱,房内的人能清清楚楚看到空地上拍卖者的模样和动作,但却看不到别的房间里面的人。
“这是这里的规矩,免得有买家因为不忿而发生斗殴。能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江湖豪客,一旦打斗起来必将牵连甚广,所以才有这规矩。”端木渠解释道。
“看来你来这里很有经验了。”凌灏不冷不热的说。
“那是自然,谁叫你抢走了小清清,我当然只好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了。”端木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凌灏淡淡瞟他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那空地上的男人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却让人听着很舒服,他也不似一般的拍卖师那么扯高嗓门吆喝,只是沉声的在叙述一件事:“今日我国色苑拍卖的第一件宝贝是药王所炼的补天丹,成效如何不需在下赘述,起价黄金一百两,一次加价黄金五十两。诸位客官可以开始出价了。”
他的话刚落音,北面楼的人立马开了价:“一千两黄金。”
“一千五百两黄金!”西面楼的人接口道。
“一千六百两。”
“两千两。”
端木渠和凌灏对视一眼,纷纷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现在都是些有钱人的游戏,在相互顶价,现在出价没意思,不如过一会儿,等没有财力的人败下阵后再出价。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西面楼的人最先败下阵来,出到五千两黄金后不再出价。北面楼和东面楼的人还在继续飙价,但很明显能感觉到,北面楼的人底气不足,每出一次价都要犹豫片刻。
“一万两!”在北面楼的人出到八千两黄金后,东面楼的人毫不犹豫的喊出一万两黄金。
虽然来国色苑的大都是富商巨贾,一掷千金的不在少数,但一万两黄金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目,相当于天曌最富的泉州一个季度的税收了。
北面楼的人思考片刻后,说道:“放弃。”
拍卖者见状用特制的木锤敲了敲桌子,问道:“这位客官触到了一万两黄金,还有哪位客官要加价的么?”
“一万五千两。”端木渠放低声音,沉声道。
凌灏明白他的顾虑,便也没说什么。
“两万两。”东面楼的人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三万两。”
“三万五千两。”东面楼的人仍在继续加价。
“五万两。”端木渠压根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口。
“五万一千两。”东面楼的人明显开始底气不足,想了老半天才加了一千两黄金。
“六万两。”
凌灏瞟他一眼,一丝异色从他眼中闪过,六万两黄金几乎相当于黑水国国库一年的五分之一了。
“六万五千两!”东面楼的人声音都在抖了,但却仍然咬着牙报出这个数字。
“十万两。”不等端木渠说话,凌灏自己就先开了口,毕竟是自己的事,不能一直借由端木渠的手来做,尤其是还牵扯上聂清然的事。无关吃醋与否,只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甚至是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责任。
“想不到,你为官这么多年,还搜刮了不少啊,十万两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端木渠小声戏谑道。
“自家的事,不敢劳烦外人来做。”凌灏面不改色道,一句话就堵得端木渠说不出话来。
端木渠恶狠狠盯着他半天,一甩手回到桌子边,没好气的说:“了不起么,要不是出了那么多事,小清清怎么会跟你?看在小清清的面子上,不跟你争,没气度的男人。”
“这可真没办法,好巧不巧的就发生了那么多事啊。”凌灏第一次在端木渠眼前露出孩子气一面,笑的好像抢到糖的小孩。
“哼!”
“南面楼的客官出到了十万两,还有哪位客官要出价么?”空地中间的男人问道。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十万两黄金即使在这些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看来都是一笔巨款了,能出得上这个价位的绝对不会是武林中人,不是朝中煊赫的高官就是富可敌国的商贾,任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富人能比得过的,不如坐看好戏得了。
沉寂许久后,那人忠于再一次敲响木锤:“补天丹由南面楼的客官获得。”
直到此刻,凌灏和端木渠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气,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想还没等两人把酒喝掉,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传来了:“除了这补天丹以外,还有一位女子要同时拍卖。今日拍卖的规矩有所不同,拍得补天丹的客官必须取这名女子为妻,否则即使出百万两黄金,这颗补天丹也是不卖的。南面楼的客官可有意愿取这名女子为妻?”
凌灏与端木渠对视一眼,全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的神情,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到他们来拍东西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桩事?
两人忙凑到窗边往中央空地看去,一个身形婀娜的女人正站在空地上,单看那凹凸有致的体型就足以使天下男人为之疯狂。然而更让两人惊讶的是那女子的样貌,居然和慕容宛一模一样!
可慕容宛明明是世家小姐,怎么会沦落到被拍卖的地步,难道只是长的相似的人?
接下来那女子柔柔的开口,将两人的猜测打破了:“小女子慕容宛,见过各位客官。”如出谷黄鹂的声音,引得四周男人发出一片抽气声,此等美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无数男人都在想,早知道能得到这么一位大美女,刚刚就咬咬牙再加点价了,家里有妻子又如何,一纸休书便可解决了!
“这是什么情况?你故意引我上钩,设个陷阱让我往下跳?”凌灏脸色阴沉,死死盯着端木渠。
“当然不是!”端木渠也慌了神,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何时做过伤害小清清的事?明知你若是再有别的女人,她肯定会难过,我怎么会让她难过?直到刚刚我也才知道今晚的拍卖会有这规矩,以前来过几次从来没有过这种事!”
“你叫我来这拍卖会有哪些人知道?这明显就是针对我们两人设计的陷阱,知道我们对那颗补天丹势在必得,故意引我们上钩!”凌灏稍一思索,立马明白过来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
“没有人知道啊!”端木渠急促的说,“我在这里的化名是穆公子,一旦有拍卖的消息这里有专人送去我在天曌的别院,没人知道那个别院的主人是我,也没人知道穆公子是我,除了几个极为亲近的心腹以外,没人知道这件事!他们绝对信得过!”
“该死!居然被人摆了一道!”凌灏一拳锤在桌上,上好的黄梨花木桌应声而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