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四人的刀光剑影中慢慢流逝。
过了一百多招以后,聂清然总算逐渐占了上风。手中长剑银光闪闪,在两名对手中间从容游弋,甚至还能为单若水分担一部分压力。
反观薛灵却情况不妙,在被对方摸清武功套路后,那些仅凭招式奇特所占的优势就全没了。
论内力,她不及聂清然深厚,论剑招,南海剑派的剑术更比不上博大精深的星月剑法,长时间的缠斗下来她已渐露颓势。
聂清然并未下狠手,毕竟也算武林同道,把星月宫弄得乌烟瘴气的恶名还不足以让她大开杀戒。虽然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她很想将这些无法无天的女人格杀于剑下。
长剑急抖,剑尖直指已被逼入绝境的薛灵。
薛灵脸上轻佻的笑意早就挂不住,眼中的戏谑渐渐破裂,一点点的被惊惶取代,手中的剑也不如起先灵活,变得凝滞不已。
“薛掌门,得罪了。”聂清然纵身从她身边擦过,锋利的剑刃带起一串血珠,轻笑声连同利器划开皮肉的声音一道传入她耳中。
收起长剑,聂清然稳住身形后,看着握着伤口怒视她的薛灵,装作惊讶万分的走上前,扶着她流血不止的手臂:“啊,瞧我真是不小心,怎么就把薛掌门给伤到了,戏莲还不快拿去伤药。”
余戏莲会意一笑,立刻跑去内室拿伤药。
与此同时,单若水的剑锋也在那女子纤细的脖颈上停了下来。
“是我学艺不精,岂敢怪罪聂宫主。”薛灵放下手,任伤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一双妩媚的凤眸盯着聂清然冷冷道。
“刀剑无眼,薛掌门还是小心点为妙。”聂清然也不恼她的态度,自顾走上前拉开单若水架在人家脖子上的武器,“人家远来是客,我星月宫自要以礼相待,舞刀弄枪的多不好,若水不可鲁莽。”
言谈间好似刚刚与人刀剑相向的并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是,宫主。”单若水已然得了便宜,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她下手不如聂清然那般仁慈,几乎每一剑都要在那女子身上留下痕迹。左右是南海剑派理亏,她只要不弄出人命,就无大碍。
那名与她打斗的女子身上全是伤痕,虽然不深,但横七竖八的也着实吓人,发髻也被单若水削去了一半,参差不齐的头发胡乱的披在脑后。而且后者一身衣服本就沾上不少酒水汤汁,如今再加上这些伤痕,真是狼狈不堪。
有不少星月宫的弟子见着那女子的模样都忍不住发笑了,受了这么久的憋屈,今日终于小小的出了口气了。
南海剑派众人却是怒气冲天但无处发作,毕竟是她们无理在先,就连刚刚的打斗也是她们先出手偷袭。
于情于理都是她们有错,根本怨不得别人。
前几日是人家宫主不在,只得百般容忍,现如今人家的首领回来了,自然要找回场子。
“宫主,伤药来了。”余戏莲拿着伤药交给聂清然,随后又退去一边,不愿与南海剑派的人多做接触。
“薛掌门,可要我为你上药?”聂清然晃着手中的药瓶淡淡一笑,不带丝毫讽刺,倒像是朋友间的关心。
“不必了。”薛灵抬手打掉那瓶伤药,面色极差,怒气冲冲的朝门人吼了句,“我们回房!”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朝内院走去。
“慢着。”聂清然出言阻止,语气也带了几分冷厉,“诸位是我星月宫的客人,回房自是应当。但我宫中全是未婚配的女子,便是我们武林中人无视世俗礼节也不能如此随便,这几个男人必须马上离开!”
“离开?”薛灵回眸嫣然一笑,眸中闪烁的异色让聂清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大家听见聂宫主的话了么,还不送这些男人离开?”
她的话还未落音,一道血柱就冲天而起,刚刚那个与她嬉笑玩闹的男人已横尸在地,染血的面上带着几分骇然。
粘稠的鲜血从薛灵的剑尖低落,妖艳的笑容里带着嗜血的残忍。
大殿中顿时充斥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殿中其他男人被这一幕骇住,惨白着脸色忘了动弹。
就连星月宫中的女子也惊讶万分,这薛灵也太过心狠手辣!
不过是刹那之间,一阵噼里啪啦的刀剑相撞声在殿中响起。
那些奉了薛灵命令准备动手的南海剑派门人惊恐的发现自己手中剑被全数打落,握剑的手也都受了伤,短时间内拿不了武器了!
更让人讶异的是,她们竟然连出手之人都未曾看清!
“星月宫岂容你们放肆。”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
“谁?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薛灵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对方后怒道,但语气中的颤抖也暴露无遗。
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让这么多弟子受伤,着实让她这个做掌门的面上无光。
再加上对方如此鬼魅的身法,令人防不胜防。若是来者有心刺杀她,怕是她即便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星月宫果然是卧虎藏龙!
见着这身法,星月宫众人自然知道是夜使的手段,这等鬼魅般的速度,除了青冷月也不作他想。
虽然刚刚聂清然没有提到,但谁都知道放眼宫中夜使的剑法不一定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快的,就连聂清然比之都逊色三分。
“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似你这般阴狠,星月宫聂宫主座下夜使。若你敢再放肆,便是宫主饶得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仍旧是冰冷的腔调,但女子的怒意已如无形的网,紧紧困住了殿中的人。
“哼!”薛灵纵有百般怒气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发作,随即拂袖离开。
不说聂清然那出神入化的剑法,就是这夜使,她也没有把握能打赢。
更何况副宫主徐亦游和另外三使还未出手,兼之这宫中上上下下还有数百号人,真打起来她们肯定吃亏。
南海剑派的人见掌门回了房,便也作鸟兽散了,各个灰头土脸,再也不复前几日的嚣张。
那些男人又岂敢继续逗留,尽皆七手八脚的穿好衣服慌慌张张的跑了。
这殿里的女人都如夜叉罗刹般,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在小命没丢掉之前逃得越远越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