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舞一直在向我汇报彩女的动向,最近她一直留在苗疆,没有和可疑之人联系,应该可以排除。”
玩笑开完了,聂清然也敛了笑意说起正事来。
凌灏几不可见的皱皱眉,没有说话。
“不过我前几天仔细翻阅过星月宫里关于苗疆武林的资料,有一个发现。彩女有个师姐叫百灵,虽然天赋没有彩女高,但在蛊术上的造诣也不可小觑,曾以合欢蛊大败苗疆蛊毒三老。”聂清然见他没说话,便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这个百灵有嫌疑?”凌灏凝眉望向她。
“不是,百灵在三年前就死了。”聂清然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随后说出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死因是合欢蛊的反噬。”
“合欢蛊?名字很特别啊。既然是她的拿手本领,为何会被反噬?”
“合欢蛊的宿主必须是刚与男子交合后的女子尸体,中蛊者会不停的产生与异**欢的幻想,直至精力衰竭,一寸寸的变为干尸,最后为施蛊者所控制。”聂清然蹙眉,左手抚着茶杯外沿缓缓道,“奇就奇在你所说的,既然是拿手本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很多人都不知道百灵有个情郎叫那林,百灵死后那林也不见了,与那林一起不见的还有合欢蛊的培养手札。”
“你的意思是那林很有可能就是那寒雪苑中养蛊的人?而百灵也是那林所杀?”凌灏立刻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恐怕是这样的。”聂清然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还有一件事也很巧,那林是索纳的唯一的徒弟。”
“索纳?”凌灏想起那个在苗疆死在他手里的老头,居然是那林的师傅?
参与到这局棋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局势也越来越晦暗不明,有些东西正在暗处蠢蠢欲动,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天。
聂清然默然无言。
星月宫中的信息里对那林的记载在百灵死后就断了,现如今想想的确他是最有可能帮助顾辰凉养蛊的人,可是他为何要帮顾辰凉养蛊,有何好处?仅仅是为了高官厚禄么?
还有那钟岫,明明发现了他们却不向顾辰凉说破,究竟又有何意?
常袖舞传来的资料足够详细,甚至连钟岫何时进宫当暗卫都记载的清清楚楚,但从头到尾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疑点漏洞才更让她疑惑,他的行为有何目的?
眼前的路似乎越来越模糊,前途的危险也越来越难以看清。
一阵狂风袭来,撞开了未上闩的窗户,聂清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凌灏见她如此,马上走过去关了窗子。
外面又开始飘雪了,也不知为何,都已立春了还会如此。视线所到之处全是白茫茫一片,只是这看似无瑕的雪花之下,埋藏了多少阴谋啊!
聂清然望了一眼窗外,轻声叹息。
傍晚时分,洋洋撒撒了一天的雪总算停了。大雪初霁后的园中,一株梅花傲然独立在墙角一隅,明明是那么不起眼的角落,却偏偏凌寒而放,虬结的枝干层层叠叠,如同一个看尽浮华的老翁,令人肃然起敬。一树洁白的花更是晶莹得让漫天白雪都不敢与之比肩,幽幽暗暗的清香混着雪的寒气阵阵溢出,把整个院子都染得戴上了几许梅香。
凌灏躺在软榻上假寐,聂清然在书桌旁看着刚刚送来的飞鸽传书。与凌灏成亲后,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京城,不过每个月总会回星月宫几天。在京城时就会用飞鸽传书与宫中联系,长久以来也一直相安无事。
但最近慕容世家动作频频,与武林各大势力交往甚多。
不久前董淑菁生下慕容家的长子嫡孙,慕容啸又借满月酒之机请了江湖中绝大多数的门派领袖,满月酒摆了半个月,他也就堂而皇之的留了那些人半个月。
聂清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凌灏陪着她去赴宴。
那孩子很可爱,明亮的双眸完全继承了慕容昊的清润,秀气的五官则更像董淑菁的模样。
聂清然见孩子讨喜,便多逗弄了几下,结果凌灏似吃醋般说了句,别人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日后我们的孩子肯定比他好看。聂清然当时就乐了,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小孩子计较。
慕容啸也做了做样子,挽留二人多住几天,但被她以家中有事给推脱了。
本来他就不是真心挽留,这下更不会多说什么。
“想什么呢?这个给你。”凌灏突然一扬手,一线银光飞来,聂清然抬手握住,定睛一看,居然是块银质的长命锁片,“这上次在苗疆你买的一大堆东西中的一件,还给你吧。”
“这个?”聂清然疑惑的看着锁片,似乎的确是当时在苗疆一时兴起买的,觉得它做得精致,可这种长命锁片都是给小孩带的,她拿着有什么用?
“总归会有用的着的时候,你好好收着,别等到要用的时候找不到了。”凌灏一反常态,有点蛮横的命令道。
聂清然愕然于他的态度,但在看见锁片上的刻字后暖暖的笑了。
锁片的正面刻着一个灏字,反面则是然字,正是两人的名字,应该是他亲手刻上去的。
这份特别的礼物,自然是要留给他们未来的孩子的。
看来是那日去慕容府的事刺激了他吧,原来这个男人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的收好锁片后走到软榻边坐下,拿过一旁小几上的葡萄剥了一颗递给凌灏:“难怪有那么多人想位极人臣了。”
“何以见得?”凌灏也剥了颗葡萄喂给她。
“任何时候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这大冬天的都有如此新鲜的葡萄吃。”聂清然捏过一颗葡萄在他眼前晃了晃。
凌灏失笑,这也算好处?
“你说我不当星月宫主了,就呆在家里靠你养如何?”聂清然和衣卧下,躺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温暖把她包围住。
“好啊。”凌灏淡淡一笑,不加思索的回答。
“这么爽快?我若不是星月宫主可就不能帮你了。”聂清然探询的看着他。
“不过是多费些时日罢了。”凌灏懒洋洋的笑笑,轻抚着她的散落在肩头的秀发,“你开心就好。”
聂清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男子。
你开心就好,简单的一句话抵得上千万句甜言蜜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