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很精彩,但是聂清然和凌灏却撇下一众宾客,偷偷溜去后院的房顶。他们在这些宾客身上浪费一下午时间,该享受一下独处了。
料想那边有莫言悔和徐亦游他们招呼着,不会有什么大事。
“怎么样,冷么?”凌灏揽过聂清然,以关心之名行吃豆腐之实。
“还行,不是有你在么?”聂清然顽皮一笑,朝他怀里钻了钻,现在可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亲热了。
“嗯,有我在呢!”凌灏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环住她的身子
“放烟花了?”聂清然兴奋的指着夜空中猛然绽开的花朵。
“应该是戏班演完了,就开始放烟花了。”凌灏解释道,“放完烟花,婚礼也就算完了。”
“烟花我很喜欢!”聂清然仰头看他,一双眸子印着漫天烟花,灿烂异常,“婚礼我也很喜欢,谢谢你。”
“都成亲了还这么客气?”凌灏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你喜欢就好了。”
“不是,真的要谢谢你。你所做的一切满足了我作为女人的所有虚荣心,我很开心。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的欲望,更不敢有丝毫虚荣心。可是你不仅纵容我的脾气,还为我做了这么多事,真的很感谢你。”
“傻丫头!”凌灏揉着她的头发,摇头而笑,黝黑的眼眸里是为她而漾开的笑意。
他们眼前,璀璨的烟花照亮了黑暗的天空,五彩的颜色染得夜空色彩斑斓,美丽异常。
“我是不是打扰了?”谦和的男声从下面传来。
依偎的两人直起身子,望向下面。
来人穿着宝蓝儒衫,长眉入鬓,神采飞扬,生的是清雅俊秀,似极了戏文中才高八斗的的才子。
凌灏哈哈一笑,携了聂清然跃下楼,他一拳锤在来人胸口:“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来了。”
“堂堂定北侯大婚,我岂敢不来?”男子笑意甚浓,展开手臂给了凌灏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年不见,你依旧是嘴上不饶人。”凌灏轻推他一把,又牵过聂清然的手,“这位是聂清然,我的新娘,你应该听说过她吧。”
“当然听说过,大嫂的星月宫天下皆知,我怎会没听说过。星月宫三宝美人、美酒、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个个都是厉害非凡的人中之凤。”男子笑盈盈道。
“多谢公子夸奖,只是未知公子高姓大名?”聂清然微微一福,问道。
“看我这人,都忘了介绍了。”凌灏歉意的笑笑,“这位是我自小的玩伴,莫叔叔的儿子,他的名字可能你也听过,莫忆昔。”
“妙手丹青莫忆昔?”聂清然讶然,那个名满天下的才子画师?
难怪要说星月宫三宝名不虚传,他与袖舞早已相识,自然是喝过美酒见识武功了。至于美人,袖舞生的是柳眉凤眼、樱口贝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没惹你,自然担得起这一宝之名。
“正是不才在下。”莫忆昔拱手,“不过在下只是一介书生,会胡乱画几笔画而已,比不上大嫂叱咤江湖那等豪气。”
“小时候要你学习骑射,你死活不学。后后来师傅同意教你武功,你却偷偷跑了。跟着一个流浪画师一走就是一年,把莫叔叔和莫婶婶急死了。”凌灏一拳击在莫忆昔肩头,笑骂道。
“你又不是不知我志不在此。寄情山水,云游天下才是我的志向。”莫忆昔嘴角含笑,“今日来的匆忙,未准备礼物,明日必当补上,你可别见怪。”
“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什么礼物不礼物的那么见外。”
“此言差矣,成亲乃人生大事,作为兄弟我怎可毫无表示?”莫忆昔道,“明日我自会送上亲手所画之丹青,以祝二位新婚之喜。比其他人的稀世珍宝定是有所寒酸,二位可要见谅。”
“谁人不知莫公子的丹青万金难求。再则书画这等雅物岂是一般俗物可比。”聂清然清婉一笑,道。
“这些都是小事,无妨。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应该会住一段时间,很久没回京城,发现京城变了很多,景致也美了许多。”莫忆昔说完,又似想起什么,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额头,“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却在这与两位絮叨不止,真是惹人嫌。灏,我先回家,明日再来拜访。”
凌灏正要挽留,一抹倩影出现在莫忆昔身后:“清然,月儿来了。”来者正是一身湖蓝长裙的常袖舞,“莫公子?”女子的声音有微微的惊喜。
“常姑娘。”莫忆昔欠身道,“好久不见。”
聂清然浅笑,拉过常袖舞的手道:“月儿来了?这样便好,还以为他不会来呢。莫公子,他们弄了个小的宴会,白日里大宴你没赶来,这月下小宴你可有兴趣?”
“既是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莫忆昔答着聂清然的话,眼睛却看向常袖舞,眸中满含笑意。
常袖舞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禁红了脸,别过头不去看他。
聂清然看在眼里,嘴角轻勾却也不说破。
四人走到花园中时,正听得一阵欢呼“好,好!”
原来是余戏莲和拓跋豪在过招。
只见绯色衣衫在夜色里翻飞,身形之快令人啧啧称奇。
星月宫中飞星逐月步造诣最高的就是余戏莲,其熟练程度连聂清然都甘拜下风,更何况别人?
这拓跋豪也非泛泛之辈,他下盘极稳,以快打慢,好几次差点就抓住余戏莲,都被后者险险逃脱。
余戏莲纵身跃上房顶,回身抱拳:“拓跋场主果然厉害,谜底正是场主所施此套武功,这一杯,在下认罚。”
她接过单若水丢来的一杯酒仰头饮尽。
“余姑娘谬赞,在下也不过误打误撞而已。”拓跋豪朗声道,漫天星光下迎风而立的女子让他心中某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
“下一个是谁?”林霁轩若有所思打量着在场的人,“似乎就青姑娘未曾出手了吧?”
他其实并不大乐意说青冷月,总觉得这个女人冷冷的,不好接触。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女人就是星月宫的夜使。
“我?”青冷月似乎没想到会点到她,但碍着今天日子特殊,不便拒绝。她沉吟片刻道:“那我便献丑了。
她走去空地,双手轻抖,两条与她衣衫同色为月白色的缎带自袖口滑出。
接下来的一幕在场所有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
一向冷若冰霜的青冷月居然跳起了舞,无骨腰肢、纤纤素手、含情眉角,如月下白狐般风情万种的女子,与平日的夜使简直判若两人。
就连星月宫的人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青冷月。
夜风轻拂,衣袂飘飘,舞动中的青冷月简直就是御风而行的仙子,似乎随时都会飘然远去。
最后那个随风而逝的动作引得万俟琮的心狠狠一痛,似乎这个仙子就要返回瑶池,再难相见。
“这真的是月儿么?”徐亦游最先叫出声,“我怎么都不认识了!”
“这般舞姿,只应天上有啊!”歌舒狂歌摇头赞道。
“果然不错。”凌灏也不吝惜赞美。
听着众人的赞美,青冷月万年淡漠的脸略有潮红。
“天音镇魂曲。”万俟琮开口,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天音镇魂曲是漠北怪姬谢盈盈的得意之作,以西域传说中飞天安抚亡灵的故事改编而来。
乍一看是支妩媚多情的舞曲,实则暗含杀机,能在无形中控制观众的思想,使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谢盈盈的成名也源于她用这支舞在一夜间血洗大漠中横行一时的狂砂山马匪。
本以为随着谢盈盈的失踪这支舞也消失,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
PS:漠北怪姬叫谢盈盈,前面有几处打错了,懒得改了,囧,以后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