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对方净翘来说,这个平凡的日子是她生命中的猝变,是她生命里的轮回。
上午九点,村口小石桥上方净翘和楚垚男碰了面。这是昨天两人说好的,为此,方净翘还赚到了一个懒觉时间。见面后,开始了他们的花溪之旅。天空状况依旧不佳,还是一脸的不爽快。给花溪村这个美丽的村庄平添了一份淡淡的哀伤。幽深小巷,卵石小径,幽碧流水,青砖墨瓦,镂棹雕棂,以及屋檐上那随风瑟瑟摇曳的野草……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楚垚男。告诉他,花溪村是个多么生动而又沉静的村庄;告诉他,楚恒轩喜欢这个小村庄的理由。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放下了日夜不分的生活。踩着脚下的卵石小径,从楚垚男心底飘出来的是一份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这是一座小石桥,没有翘檐和桥顶。整座桥都是由大小不一,长形平整的石块堆砌而成。桥栏低矮简单。桥身不大,简简单单中体现出小村的神韵。桥上,他们停止不前。方净翘坐在了桥栏上,沉默不语的看着桥下的泱泱碧水。“她并不是太漂亮。”楚垚男看着方净翘心里这样想着。她不语,神情在不断的变化。显然,她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美好而又不为人知的世界里。“沉思的她是吸引人的。”楚垚男依旧凝视着她,心里又这样想着。“嘭”地一声,惊醒了沉思的方净翘,惊动了凝视里的楚垚男。
“怎么回事?”楚垚男向前凑近问。
“炮声。村子里有人升天了。“方净翘解答了楚垚男的疑问。这不是个好问题,所以她的回答显得无力。毕竟离开的那个人只有四十来岁。
“哦。”楚垚男点着头,明白了一切。
两人顺着台阶向下走去,到最底层的时候,方净翘一个大意,脚踩了空,身体歪了下去。楚垚男赶紧上前一把把方净翘拉住,身体惯性的倒进了他的怀里。片刻后,方净翘虽然心还有余悸,但是惊魂已定。这时才发现自己还被楚垚男圈固在怀里。他那热烈的气息一缕一缕的喷发在她的面颊上,让她的脸颊和耳根,顿时一热。街道上虽不是人来人往,但也会陆陆续续有人从身边经过。方净翘想都没想用尽了全身力气把楚垚男向外推。楚垚男不备,这一推把他推出了老远,推了一个大踉跄。
“唉,我刚刚救了你,你不感恩图报也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楚垚男站稳脚跟,满脸的不悦。也不能怪他抱怨,是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会“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净翘心一沉,有点懊悔。刚才的行为做的实在有欠妥当。
“谁让你总是动手动脚的,活该。”方净翘心里后悔,可是嘴巴上还是得理不让人。只是流出来的语气不那么的咄咄逼人。
“我是在救人啊,我的大小姐。怎么能算是动手动脚呢?”楚垚男啼笑皆非。
“就算是在救人也不用一直抱着不放吧?”方净翘说:“还是在大街上,你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我知道个大头鬼。”楚垚男喊着,都有点悲极生乐了。“天哪,你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难道生死关头,我还要看看被救的人是男是女。再想想该不该拉手,该不该抱腰,如你所说,再想想‘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按照你的思维想下去,你认为正生死挣扎的那个人还有得救吗?真是迂腐之极,还是不是现代人呀。”
方净翘被他逼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能冷哼哼的说了一句:
“反正就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又搂又抱,大街上更不行。”
“大街上怎么了?”楚垚男分辩说:“在国外,拥抱亲吻是一种常见的礼貌礼仪。就好比我们见了面要互相问好一样。别说在国外,就是国内在城市里这种现象也不足为奇了。你还真是个典型的乡下妹。”
“你还就是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典型的不能再典型,榜样的不能再榜样的乡下妹。这里不是外国,这里是中国。这里不是城市,这里是乡村。不会出‘常见的礼貌礼仪’,只会出典型的乡下妹。”方净翘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向前走。
楚垚男一愣,这个典型的乡下妹伶牙俐齿的也真够了得。他咧嘴一笑,跟了上去。看着满脸气鼓鼓的方净翘,轻笑着问:
“生气了?”
“没有。”方净翘没好气的回答,看也不带看的。
“那你为什么一脸的不高兴?”楚垚男又笑。
“要你管。”方净翘说。
楚垚男不恼。一幅嬉皮笑脸样。
“我有点奇怪。”他一脸纳闷。
“什么?”方净翘也奇怪着。但是没有回头,两只眼睛左右两边来回的转。
这是一条商业街,也是花溪村最繁荣最热闹的街道。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店铺几乎都集中到了这条街上。“李家烧酒”、“汪记杂货”、“张记食店”、“花溪茶楼”……这些店名有的写在墙壁上,有的刻在门匾上,有的老子样的绣在红绸上。质朴无华,仿佛也见证着世人不知的历史。或许是天气的原因,又或许是小五子的离世。总之,现在街道上毫无人影,除了方净翘和楚垚男。
“我听韶青说,你正在谈恋爱?”楚垚男的眼睛飘忽不定,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
方净翘驻步一怔。脸上立刻散布出了一层红晕。
“沉默就表示承认了。”楚垚男又说:“那我就更奇怪了。你说你都已经谈了恋爱了,怎么还是一副纯情样?轻碰一下就脸红得要死,羞得要命。还是说,你跟你的心上人一直都没有做过情侣间该有的亲密动作?例如:拉手、拥抱、亲吻。”
楚垚男是言行并进的。他讲话的同时动作也同时跟进。当他亲吻两字一出口,他就顺势吻上了方净翘的嘴唇。或许只是话语与动作连接的惯性,没有复杂的心思,也没有多余的杂念。所以这个吻,只是轻轻一触,如蜻蜓点水一般,仅是如此。可是两个人都惊呆了,杵在哪不动。一个路人徐徐而来,惊动了他们,两人迅速分开。方净翘低着头,躲避着楚垚男和那个路人的目光。她整个身体都是热腾腾的,像火在燃烧一般。心跳快的要命,心脏都要跳离“家园”,跳出嘴巴了。乱!乱!乱!脑子里乱成一团,却不知为何。楚垚男先是身体一僵,但很快嘴角一翘,就呈现出如阳光明媚的笑意。他扬起手指,轻触着自己的嘴唇,凉凉的,软软的,这感觉真是美极了,好极了。
雨,没有时间观念可讲,没有规矩可言。像一朵飘飘忽忽的云彩,叫人难以掌控,难以把握。雨,说下就下。它才不管你有没有带伞,有没有回家。如此恶劣的性格,很多时候都让人遭遇劫难。灿烂出门,颓丧回家。这种经历谁也不愿意有,但是很多事情,甚至有的人一生的命运都是如此。这种结局,谁能逃避?又有谁能扭转?隐忍了好几天的雨,终于爆发了。没有了平时里的柔微和活泼,急促的都带有巫性和阴气了。当方净翘和楚垚男找到躲避之处时,两人早已经湿透了。方净翘哆哆嗦嗦,冷的浑身颤抖。她看了一眼楚垚男,比她好些,至少没有发抖。但是不想也知道,肯定好过不到哪去。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方净翘说: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这里离我家也不远了,我看我们还是冲到我家。那样我们能换件干净的衣服。”
“好。”楚垚男赞同着。其实他也冷的够呛。
古语:无巧不成书。很多事情的转变,或好或坏,多数缘于一个“巧”字。方净翘和楚垚男冒雨向家跑去的时候,濮晨旭也在风雨中疾驰着。由于这几天的连续加班,他最终支持不住,晕倒过去。
“小濮啊。”经理歉疚的说:“真是辛苦你了。你们车间里新添项目,一时缺人,让你连续加班,真是过意不去。这下好了,给你新配的两个助手,刚刚已经报到。我也松了口气,你也能好好休息几天了。”经理想了一下,说:“从明天你就放假吧,我看你的身体这几天也累得不太好了,多休息几天,养壮实了再回来。”
“其实我没事的,只是小感冒。”濮晨旭说。
“你在发烧。”杨滟清忍不住的提醒说。
“不管怎样,你现在就是休息,什么也别想。工作我会安排好的,你就放心休息就成了。”经理说。
“那……我现在能回去吗?我待在这里别人还得照顾我,实在是麻烦。”濮晨旭又说。
“现在?”经理问。
濮晨旭点点头。
“你还在发烧呢。”杨滟清又提醒了一次。
“没关系的。”濮晨旭轻笑着。
“既然你如此坚持,就随你好了。也是,在家有家人的照顾,总比外人来的好。”经理同意了。
杨滟清没有再说些什么,若有所悟的看了濮晨旭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一开始还好,就在离花溪村三四里地的时候,雨突然下起来,又急又猛。濮晨旭带了雨衣,可他害怕摩托车熄火。所以,那件雨衣就穿在了那辆“幸福15”的身上。淋着雨,吹着风,还发着烧。不一会儿,身体就开始绵绵软软,头脑也昏昏沉沉起来。行至门口,绵软无力的濮晨旭实在是,再无半点力气把摩托车推进去。放置门口,他推门而入。提前知晓了父母的行踪,濮晨旭也没做声就直接向客厅走去。谁料,刚到门口里面却传出了说话声,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本要推门而入的他突然停住了脚步。里面传出来的谈话,让他大吃一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