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我口是什么?又心非什么?”方净翘望着李海群轻笑,清澈的眼睛骨溜溜的转着,一脸的无辜。“小女子智商低浅,悟性不高。对于那些既深奥又费解的禅经,小女子实在是揣摩不透,还望大师您悉心教导,耐心解答。”
“好你个方净翘竟然把我比作和尚。”
李海群气极的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打方净翘。可是方净翘一个机灵迅速的向后后跨一步,闪了过去。站稳脚步,方净翘小脸立刻微怒起来,义愤的说:
“你怎么能误解我的意思呢?别说我们亲如姐妹,就是陌生的路人,无冤无仇的我也不能去诽谤人家不是?陌生的人我都能以礼相待,又怎么会把你比作和尚呢。我是把你比作……”就在这节骨眼儿上,方净翘卖起了关子,故意停止了解释。
“比做什么?”吴薇薇急迫的追问。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她好奇的情绪实在是太浓厚了,根本就挥之不去。因为她知道此时的方净翘绝不会说出什么妙言让李海群心花怒放。而答案只能是让李海群暴跳如雷,让大家哄堂大笑。吴薇薇见方净翘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又上赶着问了一句:“比做什么?”
“是啊,比做什么?”汪若虹也跟着问起来。
“比作什么?”杜韶青禁不住的也插了嘴。
“到底是什么?”杜婶儿也向前凑了凑。
大家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期待不已的,好奇得不得了的望着方净翘,简直就是望穿秋水的架势。一个个翘首眺望,只等着方净翘的惊人答案。方净翘被眼前一副副迫不及待的神情逗得几乎都要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再不揭开谜底就该冷场了。于是她说:
“不能比作和尚,当然只得比作——秃驴了!”
这样的答案一出口,如果有谁没笑出声来,那毫无疑问的是在隐忍。在大家笑的不知所以的同时,李海群满脸怒气的向方净翘冲杀过去。在揭晓谜底前,方净翘就做了逃跑躲避的准备。见“敌人”步步逼近,方净翘一个转身转到了杜韶青的身后。杜韶青倒也十分的默契,双臂张开拦下了李海群。一边忍住笑,一边说:
“好了海群,别闹了。我和净翘还要走单,再不去我们的衣食父母就该发火了。”
杜韶青的劝解非但没能让李海群消火,反而适得其反成了火上浇油。李海群一把拽过汪若虹,气呼呼的说:
“若虹,把韶青狠狠的揍一顿。”
“为什么?”汪若虹瞪圆了眼睛,不解的问。
“他当着你的面儿,就把净翘袒护的这么厉害,还不该打?”李海群说。
听了好友李海群的“挑唆”,汪若虹不以为意的微笑着。方净翘——她相信;杜韶青——她更是深信不疑。汪若虹从心里也明白,李海群只是在玩闹,不是在真的挑唆离间。
“我帮净翘不假,但也是有道理的呀。”杜韶青笑着说:“马上要走单了,如果这时你把净翘打坏了,不能动了。万一车子在路上又坏了,还有谁帮我呼那个濮晨旭,解我的燃眉之急?”
李海群无奈极了。她只能眼看着方净翘一边对她做鬼脸,一边登上了汽车。然后杜韶青一踩油门,车子“呼”的驶了出去。
初秋的夜风有几丝凉爽,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花香。几颗星星疏疏落落的挂在天边,一闪一闪的,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楚垚男躺在草地上,胳膊放在脑袋下面,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似是赏星,又似沉思。
今天上午,当他听到如黄鹂一般清亮动听的歌声,当他看到似娇憨又顽皮的姿态,心立刻就膨胀起来,甜甜的,爽爽的,愉悦的,洋溢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飞快的向外跑去,在穿越一片小竹林时,猛地收住了步子。花圃里是一片热闹的和谐,自己的闯入会不会扰乱这片祥和?这样的安详他实在是不愿意失去。树林里有石桌石凳,他就此坐了下来。悦耳顽劣的对歌;搞怪活跃的身影;灿烂放肆的笑声……他听着、看着、欣赏着。喜悦的情绪,微醉的情怀,让他的嘴角浮起了自己难以察觉的笑,他的眼睛里闪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他快意悠哉,喜不自胜,直到出现了那个名字——濮晨旭。
下午的时候,因为工作不忙又都围坐在一块儿游戏玩耍。他的心情是你一级的帮。和大伙闹在了一起,笑作了一团。大家都在调侃杜韶青和汪若虹,把汪若虹羞得无处藏,不得已她拿出了濮晨旭做起了挡箭牌,大家的目标直指濮晨旭和方净翘。楚垚男的神色就那么一下子的黯淡下来。“濮晨旭”这个名字,这三个字就像鬼魅一样影响了他下午的情绪,阻扰了他晚上的食欲。所以晚饭一结束,他就躺在了这里。一阵脚步声临近,楚垚男没有动,只是有些不悦的问:
“濮晨旭是谁?”
杜韶青走过来,他没有躺只是在楚垚男的旁边坐了下来。天色如黑墨一般,虽说不远处亮着几盏宫灯,但放射出来的光,也只是昏昏暗暗的。他看不清楚垚男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里不难判断出,他的心情有些不佳。
“濮晨旭嘛。”杜韶青双手反撑在地上,头向后仰着。他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边遍,笑了笑接着说:“濮晨旭是净翘的男朋友,不过在农村不叫男朋友,而是称为对象。但是就现阶段的发展情况来看,濮晨旭应该处在净翘未婚夫的级别的。”
“有必要说的这么清楚吗?”楚垚男哼哼着。
“不管有没有必要,人家的关系就是这么的清楚。”杜韶青直言不讳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韶青话里有话,楚垚男岂会听不出来。他不禁的冷哼。
楚垚男的冷漠对待丝毫没有影响到杜韶青,也没能阻止他的语言。他单刀直入的问:
“你对净翘有了好感?你喜欢上了她?”
楚垚男愣住了。杜韶青抛给他的问题就像一个没有熟透的涩果子,有点不好下咽。方净翘!方净翘!喜欢她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喜欢她吗?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他思绪混沌,不清晰,不明了。可是如果不反击回去,是不是就显得自己太逊色,太笨拙?楚垚男想都没想意识里只是为了还击杜韶青而已,无意的顺着杜韶青的话就接了下去。
“是你喜欢她吧?”
杜韶青顿了一下,时间很短,也就一两秒钟。
“对,我喜欢她。如果不是有了若虹的珠玉在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份喜欢转换成爱,去爱她、呵护她、守护她。”杜韶青的回答很轻柔,很真挚。那份真挚的语调能深深地让人感受到,他不是在嬉笑,不是在玩弄。而是在一本正经的阐述着一份真诚的情感。只是在这份真诚中掺杂着更多的一份梦境和不真实。
楚垚男该怎样来诠释他此刻的诧异,大吃一惊?汹涌澎湃?这些词汇好像都远远不够。相识二十四年,对于杜韶青他以为已经非常了解,非常熟悉了。可是现在,他困惑了。如果杜韶青是爱汪若虹的,那么他又把对方净翘的深情隐忍在内心深处,这样对汪若虹公平吗?是看穿了楚垚男的心思吗?杜韶青再次的开了口,他幽幽的说: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后悔药可卖,没有假设的轮回,更也没有‘如果’的虚幻。所以,我爱若虹,我保证这份爱会一成不变。可我也不否认我对净翘喜爱,只是像兄妹,像朋友那样的喜爱。”
楚垚男怔了怔。感兴味的问。
“为什么喜欢那丫头?沉鱼落雁谈不上,闭月羞花不沾边,倾国倾城更是无从说起。”
“爷爷快乐的对不对?”杜韶青不解答问题,却提出了问题。
“对,没错。脸上能天天见到笑容。”楚垚男肯定的回答着。爷爷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他应该从父母离世的悲痛里走出来了。这样的转变让楚垚男感到的是欣喜。人,毕竟不能永久的活在回忆里,要向前看。
“是净翘的功劳。”杜韶青说:“她就像一个快乐仙子,手里的快乐棒触哪里,哪里就会喷发出快乐的笑声。她用她的快乐感染了爷爷,感染了若虹,感染了绿幽园里的一切。有她在,绿幽园里的这片天永远都是一片阳光明媚。”杜韶青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有着绝色容颜的女孩,固然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是,有着单纯性情,善良心灵的女孩,更能吸引男人的心。而净翘属于后者。”说完,杜韶青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半转着头说:“净翘,是值得任何一个‘好’男人用‘心’去呵护的女孩。”这次他没有再停下。
楚垚男呆了。这算什么,警告吗?什么好男人,自己难道不是好男人吗?楚垚男哼哼唧唧的走进了“寂寞庭轩”。一楼的客厅里,那盏大吊灯明晃晃的亮着。楚恒轩在一盏立地台灯下面看着报纸。一般的情况下,楚恒轩都是在二楼书房读书看报。所以看到这样的情景楚垚男断定爷爷是在等他。于是他走过去和爷爷坐到一起,问:
“有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