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净翘的担忧没错,濮晨旭的情况确实不乐观。他骑出去没多久,原本只是隐隐疼痛的腰部,这时正在快速的升级。他的脸像纸一样的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黑黑密密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就像是在水里浸过一般。他的双手费力而颤抖的撑着车把,歪歪扭扭的,就像一个喝了酒的醉汉。十几分钟后,他开进了“路通汽修”厂。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小濮!你这是怎么了?”传达室的王大爷大叫着跑了出来。他的惊叫声引来了许多人围了过来。
“师傅,你怎么了?”徒弟刘伟喊着。
“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开拖车的小张问。
“濮师傅,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又问。
“濮主任,你还能不能动?”另一个人问。
“濮主任,你能站起来吗?”有一个人问。
。。。。。。
濮晨旭头脑混乱,思想还算清晰。大家一句接一句的关怀与提问,他很想如实相告。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整个人都是那么的软弱,那么的无力。这时,杨滟清拨开人群,挤了进来。两眼直直的定在了濮晨旭的身上。濮晨旭坐在地上,上身被王大爷牢牢地抱在怀里。他的腰部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他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濮晨旭现在的样子使杨滟清心疼不已。杨滟清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做事理智冷静,她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她开口说:
“大家不要再问了,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濮主任去看医生。”她就像一位指导有方的将军,从容不迫的指挥着大家。“刘伟,你去向经理说明一下情况。小张,你去开辆车来,我们立刻去最近的医院。”
所有的人都点头应和,十分的配合。车子开来后,大家同心协力的把濮晨旭附上了车。当医生掀开那件血淋淋的衣服,看了看濮晨旭发白的脸,说:
“怪不得面如白纸,竟然是一条如此长的伤口。肉皮翻开这么大,伤口一定很深,里面可能还有东西。”
眼前的医生是一位二十五六,白净漂亮的小伙子。年岁轻轻的,却熟练的清理着伤口,双手麻利的挥舞着手里的镊子。他从濮晨旭的伤口处取出一片三头尖尖的玻璃碎片。杨滟清惊叫:
“这么大的一片玻璃,你竟然没喊叫一句疼。”
消毒上药之后,医生开始了行针走线,最后在濮晨旭的身上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年轻的医生边收拾着边说:
“别着急着起来,躺着休息十分钟,这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浑身软绵绵的濮晨旭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医生回转头,随意的问:
“是骑着车子摔了?”
濮晨旭轻轻地点了点头。听见医生问道,小张忍不住插嘴说:
“回来的时候吗?”
濮晨旭摇摇头。
“是出去的时候。”他如实相告。
“这怎么可能!”小张不可思议的讲:“我去拖车的时候,你还精神抖擞的为那个女孩排忧解难呢?”
濮晨旭不语。医生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濮晨旭,微笑着说:
“我想,那时的他应该有一种或悲或喜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的精神和意志都显得饱满与有力。当他离开或者失去这份力量的时候,他所有的一切,例如:思想、神志、情绪、意识等都会消失或减弱。”
濮晨旭依旧不语,他的嘴角泛起了微微的笑意。这个年轻的医生到底是谁?他为何如此的了解自己呢?他笑着,笑的很弱,笑的很轻,笑的很小。但是杨滟清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笑,原来这张一贯冷冰冰的面容,也会发出柔情。只可惜,这份柔情不是为她而发。她想起了电话里那个急匆匆却又清脆又女性的声音,杨滟清的心里涌出了一片酸酸的味道。等一切安托之后,医生把一张药方递给了小张,然后转过身对濮晨旭说:
“还好你的伤口是在上面,否则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只能趴着睡了。药,一定要按时吃,按时换药和拆线。这个月你恐怕不能再工作了,你得好好休息。伤口千万别碰到水,否则麻烦更大。”就这样,濮晨旭在当天下午就因伤休假了。
昨天熬了一宿,今天上午有努力一把,所以更得有点多。希望大伙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