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凭着记忆,找寻回去南宁国的路,往左纵马了一段路,感觉不对劲,立即转到别的方向!心里一直慌张着,怕被荆豹追上。却又一直期盼着有人追上来,而追上来的人正是姜干。来来回回之下,辗转找到了正确的路…
回到南宁国时已经入夜,莫秋心神恍惚疲惫不堪,满身鲜血风尘扑扑地到达城门前,守卫看见他这样当然加以拦截,他亮出丞相府的腰牌,守卫立即放行。
当到达了丞相府大门前之时,莫秋下了马,用力拍打马臀,把马放跑了。木黑寨山贼的马,留不得。原本莫秋以为荆豹会派人穷追猛打,万幸没有。莫非荆豹没有把莫秋认出来?只是姜干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沐秋没有立即到静园找司马炎,要是这样子去禀告,司马炎定必不高兴,不是认为莫秋在故意装可怜,就是认为莫秋不够尊重。
莫秋弃掉血衣,到净房洗干净一身的污垢跟血渍,咬着布,在胸前搽上止血药粉,三条如鬼爪一样的可怕血痕血肉模糊,沾上灵药之时,莫秋痛得胸膛像要炸开一样,他闭上双眸闷“啍”了一声。这些痛,他还受得住。
为了回复精神,莫秋拖着沉重的脚步到灶房找吃的,拿着冰冷的包子放口中,却如同嚼蜡。看着冰冷的寒风吹动着灶房的蜡烛,莫秋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点…他垂下头,轻轻地在窃笑,继而失控地狂笑起来,每笑一声,胸膛也有撕裂的感觉,他握紧拳头锤打着桌子。感到自己的人生很悲凉…认真悲凉…
莫秋知道姜干定必是九死一生,要是姜干能够逃脱,现在理应回到府中了,毕竟他这样着紧自己的主子,不会不立即回府看望…姜干已死,莫秋的心竟然在痛!他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意外。这样不妥,莫秋不是一直想铲除姜干吗?彻底取代姜干不是莫秋一直想要的吗?现在莫秋终于成为丞相府唯一最强的护卫,这样是一件好事,他为何要痛心?莫秋立即收敛情绪…
“只是曹惠手下那些皇室武器兵团到底是什么回事呢?”莫秋一边吃,一边想得入神。
司马炎这一刻并不在静园,他在晨曦阁照料儿子。
司马准张开眼眸看见他爹便问:“姜干在那里?”换转是平日,姜干必定守在司马准身边,为何今天会例外?
司马炎慈祥地握着儿子的手说:“准儿,姜干是侍卫,除出守在准儿身边,也需要为本相外出办事。不用担心姜干,姜干办事能力强,很快便能完成任务回府。准儿好好休息,只要多休息,精神便能回来。那个时候,爹跟准儿游游华灵江,细看灵山景峰游鱼水中乐,准儿说好不好?”
司马准对他爹的温柔感到愕然,已经了解到个中原因:“爹,朝廷公务繁忙,爹是大丞相,自然是一天也不能缺席,怎么会有时间跟准儿游华灵江?华灵江确实个很美的地方,假如准儿先走一步,倒不如把准儿的身躯化成清灰,撒进华灵江,那么准儿便能自由自在地游玩!“
司马炎神情生气,但语气温和地说:“准儿,这些说话,爹不想再听第二次!”
司马准说:爹不用骗准儿,准儿的身体准儿自己清楚。准儿已经时日无多,因此准儿不想睡,想起来多看看这个世界才长眠!”
司马炎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准儿在说什么傻话?准儿还要当爹的助手,管治这个江山!爹要跟准儿分享至高的荣耀…”
司马准说:“准儿并不在乎那些荣耀,准儿是个简单的人,只希望能够孝顺爹娘、娶妻生子、悬壶济世…但是每一件准儿想做的事好像也做不到。准儿就这样离开,心里是特别难过…爹要保重,准儿…不孝…”
司马准说到这里,司马炎已经悲伤得接不下去…对于这个孩子,司马炎生不了气,但又不能在他面前过份流露悲伤。想哭不能哭,想骂也不能骂,只能勉强地装出一个不像样的微笑。
司马炎守转话题说:“准儿知道吗?准儿的眼眸最像准儿娘亲。准儿娘亲总是跟准儿一样,用满怀心事的眼眸看着本相,只是心底话却从来没说出口…”
司马准平静地看着他爹,他爹继续说:“爹一直知道,你娘亲爱的并不是我,但是爹实在太爱你娘亲,爹不能没有她,也是因为这样,我毁了她的幸福。准儿能原谅爹吗?”
司马准微笑道:“尽管准儿看不惯爹的行事作风,爹永远也是准儿的爹。情爱是不能执着的,执着的人终究得不到幸福。娘亲跟准儿原不原谅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爹能原谅自己。”司马炎看着儿子雪亮的眼眸百感交集…
这时曹惠在外说:“启禀老爷,小人有事禀告。”
“进来吧!”司马炎还不想离开儿子,他的双眸满是爱意。
曹惠推门而进,在司马炎耳畔说:“莫秋已经回府,在书房门外静候。”
司马准说:“爹去忙吧!姜干很快会回来,不用挂心准儿…”
司马炎对儿子点点头,拍拍他的手背说:“准儿,爹速去速回!曹管家会在这里…”
曹惠送司马炎回书房,司马炎问:“姜干人在哪里?”
曹惠神情深沉地回应:“莫秋没说…”司马炎侧着曹惠,一脸严肃。
司马炎一眼没看莫秋,推门进了书房后说:“进来说话…”莫秋抱拳躬身应:“是”
莫秋单膝跪地,抬高了拿回来的证据,刚想说话,司马炎问:“姜干人在那里?”莫秋心中一颤,尽管不是自己亲手杀姜干,但姜干好像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身陷险境。以司马炎的态度,明显著紧姜干的去向。
莫秋把木黑寨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马炎,最后一句是:“苦战之下,小人跟姜干失散了!说不定是迷路了,因此一时未能回府!”司马炎点点头,神情中流露着驱不散的阴霾。莫秋知道司马炎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话,他实在纳闷,不知道如何才能令司马炎相信自己。姜干什么也没做,只呆呆地守着那个病人,也得到司马炎如此这般的恩宠…
司马炎看着大刀上被刮花的徽号在沉思,莫秋不言不语地等待着…
司马炎站起来自顾自地说:“也就是说,这次指使行刺事件的那个人,跟皇室武器兵团有关!不单是晏仲春,还有陶岩也有嫌疑…”
莫秋说:“恕小人多言,还有神剑将军跟柳大人,他们也有管理兵团的权力。”
司马炎知道,任何能接触皇室武器兵团之人也有嫌疑,包括李兴帝…重点并不是这些武器,重点是背后指使的那个人到底有何心思。为何要用皇室武器兵团的兵器去行刺冲儿?还有那些蛊毒,到底那人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