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目送姜干离开,现在只剩下她跟二公子两人。明月左手拿着长树枝,右手拿着姜干的匕首,离开了柴房,一步步走向前方的别苑,那边有一遍茂密的草丛,草丛前方便是荷亭。
这个草丛就是明月放下百花蛇的地方,她早已布下了机关,现在只差一步便成功,只是要顺利走完这一步也不容易,而且极为冒险。
明月必需沾上剧毒才可以成事,只要毒不死,那便还能有活路。明月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圆了这出戏,让这件事看来更可信。
明月需要独自到草丛的前方触动机关,只要机关启动,蛇按理会向后方的司马冲弹过去。那个时候,司马冲大概会出招把蛇打死,而这条早早已经死掉的蛇便会死第二次。
司马冲自然会误以为自己杀了这条蛇,那么正好交代了一切。
明月假装恐惧地对司马冲说:“二公子,你先不要动,站在原地吧,明月先上前去探探路。”
话一落,司马冲立即大步大步向前走,完全不理会明月所说的话,明月冷汗直冒,只要司马冲继续向前行,便会触动机关。
那个时候蛇会向司马冲身后弹飞而过,假如事情真的是这样发展,司马冲会发现草丛设了机关,而且回头察看已经着地的百花蛇时也会发现这蛇早早已经死掉,这样的话就不好解释了,明月的谎言会立即被识破。
明月立即跑在二公子前面说:“二公仔,刚才明月看见草丛有异动,二公子千万要小心。”
明月这样一说,司马冲立即顿了足,凝神观察四周,运功细心一听,结果发现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时明月大声叫喊,同时踩动了机关,高频率的叫喊声成功分散了司马冲的注意力。触动机关后蛇尸立即弹出,明月闪身一跃,刚好在白花蛇下方停下,百花蛇朝明月头顶跌下去。
明月不断尖叫,假装惧怕地抛下了匕首,双手拿紧蛇身不断在滚地挣扎,她用手舞动蛇身,意图令司马冲看见蛇在动。
千钧一发之间,司马冲想发出暗器杀死恶蛇。却碍于明月不断地在滚来滚去,司马冲要是放出十字针或梨花叶,怕是会伤到明月…
这时明月拉扯着蛇,一边打滚挣扎一边叫喊说:“二公子,匕首!”司马冲如梦初醒,立即拾起匕首,明月看准机会,看准角度,把蛇甩向司马冲。司马冲毫不犹豫,飞出了匕首把蛇一分为二。
把蛇解决了后,司马冲见明月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立即上前查看说:“明月,你还好吗?”
明月此刻脸色煞白,身躯微微颤地说:“二公子,切记千万不能直接触碰蛇身,快些拿这些证据去拯救清风,再晚了怕是来不及。”话一落,明月口吐白沫,双目紧闭,跟柴房的四个下女毒发时的情况一样。
司马冲立即大声呼喊,两名苑卫闻声而至,赶到荷亭边。
司马冲说:“立即脱下外衣!”苑卫立即一愕,呆在当下不动。
司马冲抱起明月递给了另一个苑卫说:“立即把她带到医员处解毒,她中的也是白花蛇毒,快!”抱着明月的苑卫立即拔腿狂奔,机智得很。而呆在当下的那一个不脱衣服的苑卫这就要遭殃了,司马冲一个闪身去到苑卫的背后,拉住他脖子后的衣领,接着就是一脚向他的臀部踹过去,衣服立马被撕开断成三节…
司马冲半句话也不多说,用撕碎了的衣服包好断开两节的蛇尸跟匕首,立即跃离荷亭。
司马冲此刻确实暗喜,他万想不到事情会这样顺利,虽然明月还是中了毒,但蛇总算找到了。
四个下女跟祖母仍旧昏迷不醒,在没证人的情况下,这是一个死案,明早清风必然没命。
现在发现这条蛇,便能证明这蛇便是大家中毒的关键和源头,悬案的秘密总算解开了。现在只差一步,就是找他爹把清风给放出来。
司马冲火速到书房去找司马炎,找不着便立即往静园去找。因为他爹只要在府中,不是在书房,便是在静园…
静园是静美人死后司马炎特别建做出来的住处,近年司马炎也没怎么近女色,他更喜欢独处。
这辈子司马炎有过四个妻子,四个妻子之中他只爱静美人,静美人偏偏从来没爱这他。静美人的死令司马炎的心彻底四分五裂,像找不到落脚点的小鸟一样无助。
司马炎睡前吩咐曹惠说:“要是冲儿到来找我,让冲儿等,什么也不用说…”他吩咐得何其简短,却意味深长。
司马炎是铁定必有事情在这天发生,而且冲儿定会立即找上他。为了好好磨练儿子,司马炎可算是扭尽六壬了。
曹惠守在静苑门前,果真看见司马冲神色匆匆地前来。
司马冲对曹惠视而不见,想直接闯入静园,曹惠没栏他只说了一句:“二公子还想救人吗?”
司马冲立即顿了脚步,两人呈背对背的姿势,曹惠接着说:“老爷吩咐过,在他休息的时间,不喜有任何人打扰。只要老爷心情坏,便什么事情也没有商量的余地。这点,二公子大概比小人更清楚吧!”
司马冲气结,早不睡迟不睡,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睡?他放软语气说:“曹管家,爹还要睡多久?”
曹惠说:“回二公子的话,依惯常的情况,黄昏时分吧!”
司马冲激动地说:“黄昏!”
曹惠躬身回应道:“是的,老爷一醒来,立即派人通传,二公子请放心…”司马冲握紧手上的裹蛇布袋,百般无奈地离开。
司马冲折返荷亭的草丛边,呆呆地站着,这时姜干已经到了…
姜干还没说话,司马冲已经感应到他的气息,他背着姜干问:“姜侍卫活到现在,有什么事是最想做到的?”
姜干不见明月在此,又突然听见二公子这样感慨地问,难度找不到蛇…还出了意外?姜干再看看二公子手上那像布袋的东西沾上了血渍,这血液的颜色独特,不像人血。
姜干抱拳回应道:“回二公子的话,姜干算是幸运,能侍候如此善良的主子,主子待姜干很好。姜干只愿一生伴随主子身边,照顾主子,保护主子的安全,这便是姜干惟一想做的事情。”
司马冲冷冷道:“姜侍卫,大哥身子弱。假如有一天撑不住了,姜侍卫怎么办?”
姜干心头一抽,这情境他确实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他会怎么办?料理好主子的身后事以后,大概便会有生无可恋之感吧!
姜干顿一顿说:“姜干不知道,那个时候老爷大概会另有安排吧!而且主子心善,善有善报,主子会福寿安康的!”
司马冲语气变得更轻说:“听说娘亲也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但她不出二十五便离世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姜干上前一步问:“二公子,你还好吧?脸色怎么这样差?”司马冲脚步明显有点虚,摇摆不定,姜干立即扶着他。
司马冲站稳脚,拍拍姜干的胳膊说:“姜侍卫先小心拿着这布袋,待会得给我爹察看。里面包裹着百花蛇,蛇已经被本公子杀了。但姜侍卫仍需小心,不要触碰蛇身而中毒。姜侍卫的匕首沾了蛇血,怕是也有毒了,同样放到布袋内。”
姜干急问:“明月到那里去?她怎么样了?”
司马冲神情有呆滞地回应说:“明月算是没事吧!她跟蛇搏斗后中了蛇毒,现在身处医员那里解毒中…而我爹他在睡,现在等我爹醒来,清楚交代事件后,这事大概就能圆满结束了!”
姜干接过蛇尸袋,目送沮丧的司马冲离开,他不明白为何司马冲突然这样情绪低落,他刚才查案之时不是很雀跃的吗?现在就像一头快死的狗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