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的倔强个性胜过了软弱情绪,随即收起了哭意,剩下的是无尽的忧郁。她虽然心有不甘,但知道自己这次大概快活不成了。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谁能帮助她?
这一刻清风的身心同样伤痛,她先把药吞下,一眼也不看莫秋,怕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清风摸不清莫秋这个人,她一直担忧着他下一步会干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像当晚那个**一样想对她施暴。死前还被施暴的话,到了黄泉不知会怎么样…
莫秋看见清风被小石打中的手出血了,心头立即一揪,抓住她的手想帮她包扎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了。他什么也没说,拿了水给她后便重新把黑牢关上。
清风看着透光之处侧身躺了下来,石地很冷,她很累,累得张不开眼眸。闭上眼不一会,仿佛听见那一天锁链碰撞的声音和那可怕的撕叫声…她十分惊恐,只是已经身陷梦中的她无论如何也醒转不过来,她苦苦挣扎,扭着眉头,冷汗直流…
这时黑牢里出现了一个很深的阴影,莫秋不看也知道那是谁…一块注了内力的小石已经发动。姜干大刀一挥,小石立马被斩成两半,应声堕地。
“莫秋,动手前务必要仔细斟酌,要是这个下女有个好歹,你的后果会怎么样我可不能保证。”姜干把大刀用力举起再插到地上,大刀入地三分,石地微微震动。
莫秋嘴角直抽,跃到黑牢的桌子上潇洒地半躺说:“大丞相已经下令,让我好好伺候她,你管得了吗?”他是故意令姜干生气,因为当一个人生气时,便容易犯错了。
姜干冷冷说:“假如她死了,大公子活不成,你我都得死。那我倒不如现在先杀了你,是不是能救回两条人命?这样比较划算。”
莫秋一双冷眸闪过一阵阵杀气…他早便想跟姜干好好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反正姜干要救人,自己却要守住那个人。
记忆一恍,回到十多年前,姜干和莫秋的家人全数被强盗所灭,惨情的他们辗转落在人牙子手上受尽折磨。被人牙子卖到丞相府的那一天,他们只有五,六岁。
司马炎一见两小孩便喜欢,两人年岁相仿,轮廓分明,双眸黑是黑白是白,清澈如碧潭,一看便知道是脑筋灵活的孩子。再摸一摸他们的骨架,司马炎暗叹一句:“果然是习武的好材料。”
人牙子见大丞相喜欢,便坐地起价说:“还是不卖了,除非…”
司马炎立即扯起了嘴角说:“没事,不卖就不卖,送客…”人牙子见奸计不能得逞,当然不是味儿,但眼看两孩子都是大丞相府相中的,必定是好货色,再抬抬价,定必能赚得更高的利润。
姜干和莫秋相处了好些日子,他们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人的对话并不多,但手总是牵着。就像一对兄弟,也像两个彷徨的人在互相取暖。
姜干比较稳重,像哥哥,眼神总是带着安慰和温柔地看着莫秋。莫秋比较率性,像弟弟,经常微笑地看着哥哥,心中很是依靠他。
人牙子步出丞相府,打算转到达另一达官贵人家中卖人时,半路中突然暴毙,瘫倒在地断了气。兄弟二人见状后当机立断,趁机逃走,打算逃到城外的后山暂避。
人牙子并不止一人,他们是一伙人的。假如其他人牙子看见同伴突然暴毙,定会怀疑到两个孩子身上,假如这时二人再被抓回去,大概也活不成了。
尽管落入另一个危险之中,姜干和莫秋还是重获了自由。眼看前路茫茫,但至少他们还有对方。他们手牵手一直跑,跑得筋疲力竭才坐下休息。
兄弟俩正在彷徨之际,看见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们迎上来,他们以为是人牙子追上来索命,立即惊慌地躲到树后,毕竟他们已经跑不动了。莫秋害怕得全身颤抖,姜平拥抱着他。他们实在不想再被抓回去受苦受虐…
二人看清眼前人,那不是人牙子,正是丞相府的大丞相。他穿上了宝蓝色的劲装,黑色发带束好了一个完美又整齐发髻,黑发和白发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跟他年轻的样子格格不入。虽然这样,但他一双飞星入鬓的剑眉和冷冷的鹰眸,看上去确实气派十足。
大丞相两手握着两样完全不一样的兵器,一手拿的是豪迈的大刀,另一只手拿的是一条如鞭子一般柔软的东西,银制的…却怪异地薄如蝉翼。
兄弟俩不会武功,但看见这些厉害的兵器后,便目不转睛地呆着看,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握在手中挥动。
曹惠在旁边给兄弟俩一些水果和包子,两人立即把食物猛地往口里塞,他们已经整天没东西下肚,肚子已经饿得贴着背。那时的曹惠看起来年轻得多,但同样是一直躬着身,就像不能伸直腰,不能挺起胸膛做人一样。
论到如何才能当一个守本份和恭敬的下人…曹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司马炎喜欢他。
司马炎没有跟兄弟俩说话,开始在他们面前练起武功来。他右手拿着大刀,右脚蹲下左脚擦地旋转,腰肢一直,整个人跃起,大刀朝天而发,转眼间,刀在空中回转后急急向着司马炎的头顶攻过来。
司马炎没有停下来,用旋转之力带动软剑,软剑柔中带劲,形成一个漩涡,不断缓解大刀冲下来的锐利剑风。大刀的刀尖跟软剑碰撞,发出了清脆连绵的碰撞声。
两剑的火花在那一刻擦亮,软剑被大刀的刀尖刺激,立即如蛇般抖动着,发出“吱吱”的声响。司马炎两脚一提,来一个前空翻,牢牢地把大刀握在右手,软剑凭空旋转了数圈,接着又回到司马炎的左手。
两兄弟看得目定口呆,他们想不到大丞相的武功竟然这样厉害,大丞相向他们的方向走去,左手的软剑对准右手手臂一拍,软剑立即如蛇一样缠到他的手臂之上,犹如一个活的装饰接着他随势把大刀收入刀鞘,潇洒得难以形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