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贤哲跟黑狼的比试还没有分出胜负,只是已经不再重要,除非他们能胜过司马冲,要不都最终也只能当个副将。当副将也没有不好,只是他们看来对效力太子兵并不感兴趣而已。
司马将军的命令是让黑狼跟司马海同时当选,能一起效力太子兵,这样黑狼也好辅助司马海效力未来君主。
现在司马海被罚,需要闭门思过。那么黑狼留在太子兵又有何意义呢?还不如跟随司马将军来得轻松。而且善忌的司马海必会因为这事而怀恨,黑狼实在纠结,深陷进退两难之局面。
韩贤哲的情况也不比黑狼好,甚至更坏。当初太子说让他必须要胜出比赛,他天真得连这是什么样的比赛也没深究,后来才知道是武状元考核,接着也得硬着头皮应付。
假如韩贤哲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想取得解蛊之药,就必须有谈判的条件。条件是胜出,成为武举人。现在待司马冲伤愈,韩贤哲还能重新一战,他不是没有机会胜出的。
只是当韩贤哲抬头看见李兴帝龙颜大悦的神情之时,他才恍然大悟。武举乃是为了南宁的未来而举办,皇上和太子定必会重用武状元。
韩贤哲要是真胜出了,接着便提出要离开太子府,离开南宁国…这岂不是荒谬至极?这岂不是讨死?
韩贤哲不是一般的沮丧,他是难过得要命。想到身在丞相府受苦的小念,想到自己跟她承诺过的事情,想到大东的天堂花,想到无助的她或许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以为他只是利用她而已…
太子晓让韩贤哲掉进另一个更深的坑,让他更加没有机会离开太子府。除非是死掉的韩贤哲,这样才有机会横着出去。现在落在如此困局中,他到底如何做才能脱身?
想到这里,韩贤哲对太子晓的怨恨便更清澈,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体谅太子晓复仇心切,而且因为身为太子的身份过于不安才迫死仕服下蛊毒药。尽管多荒唐的理由,作为一个仆人,或许也得逆来顺受。但是这事关乎小念,因此韩贤哲连杀掉太子晓的心也起了。可恶…太可恶了。
武举试结束以后,便是皇后筹办已久的宫廷宴会,让李兴帝能招待宦官们,与宦同乐。李兴帝十分期待跟宦子们坐下用膳,虽然他心里清楚知道那位大宦是真心听从自己的差遣,那位又是司马炎的走狗,每每阳奉阴违。
但此时此刻没差别,君高宦低。坐在龙椅上的是他,李兴。太子晓民望甚高,勤奋克己。只要天命不改,太子不自乱阵脚,借太子兵好好稳住势力,那么总有一天大宦们的心会归向他。只是那颗红烈星的预言,一直令李兴帝担心。
司马冲有伤在身,李兴帝恩准他先回丞相府疗伤。因此出席宴会的武举人就只有黑狼跟韩贤哲,两人都显得心事重重,垂头沉默不语。
太子晓这刻只想好好跟韩贤哲聚一聚,让韩贤哲好好睡上一觉,也让自己能整晚抱住他,缓解这些天的相思之苦,他并不想出席这个筵席,他的心已如脱缰的野马,乱跳不休。
只是武状元既定,太子兵将立,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加上这筵席是司马懿清亲手筹办的,她不断在提醒各人,太子晓乃是今天的主角,主角又岂能缺席呢?
太子晓无奈之下只好把目光放到离自己很远的韩贤哲身上…韩贤哲以为主子想给点指示,连连点头,显得不知所措。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李晓的美梦,是李晓所期盼的家乡。只是主仆二人虽近在咫尺,情感上却又遥不可及。
皇宫大厅金碧辉煌,摆设豪华。高高在上的龙椅精雕玉砌,多少人对这王位对这权力对这荣耀虎视眈眈?李晓既生为李氏皇朝的太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继位之人。不管李晓意愿如何,他也有义务守住李氏皇朝。
太子晓复仇心切,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被感情冲昏头脑。但是当他爱上了韩贤哲之反,一颗心是越来越禁不住,他欲求不满,想把韩贤哲整个人吃下。太子晓想疯了,用力把头颅甩一甩,努力把精神集中起来…
李兴帝柔声说:“太子这天甚是费神,大概是感到疲累吧。现在筵席才刚开始,太子要好好享受才对…”太子晓微笑点头。
这宴会位位宦官阶列席,场面盛大,所用的器具全都是精金美玉打造,价值连城,足显李兴帝的诚意。
宴会由一曲一舞开始??…琴弦笙箫声柔媚,裙摆衣袖彩云起,香瓣荡漾君心扉,笑靥美眸犹仙美。位位舞姬容貌精致,舞技超群。她们的年纪绝对不出十四,出落得楚楚动人,慑人心神。
完舞后,李兴帝眼眸沐春,龙颜大悦地说:“赏!”一班舞姬躬身说:“谢皇上圣恩…”皇后讨得皇上喜欢,自然更是喜上眉梢。为了寻找训练这些舞姬,都不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李兴帝高声说:“朕很高兴,高兴南宁国人才辈出,也期待能看见太子独当一??面地振兴南宁国…这晚君宦同醉千杯少,赐酒!”
李兴帝举起酒杯一喝而尽,大宦们同声说:“吾皇万岁,万万岁…”大宦们喝着御酒,表情颇为复杂,各怀鬼胎。
在李兴帝面前,大宦们都得装出一个轻松愉快的表情,却又装得不好,故此都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那怕是站在李氏王族那边的大宦,如柳荣焱等,他们也同样怕惹来司马炎的不满。毕竟他们清楚知道,建立太子兵于司马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大丞相不高兴也是众人皆知之事,他们作为大丞相的下属,岂能显得特别高兴呢?
司马炎倒没留意各人的表情,他喝着酒,神情如冰,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突然他又站起来抱拳说:“宦谢皇上设宴赐酒,宦这天观看擂台战,确在感触良多…”他轻轻摇着头,神情显得略为忧伤。
“大丞相此言差异,令公仔今天表现优秀,朕倒认为他德才兼备,丞相何来感慨之说?”李兴眉头一紧,未能释其深意。
司马炎突然态度一转,嘴角微抽地说:“皇上所言甚是,武状元之位于冲儿来说确实是当之无愧。宦亦相信冲儿的才能,他必能成功辅助太子殿下把各国攻下来。在不久将来,四海八方必同归顺于南宁,皇上的李氏皇朝。”
李兴帝笑逐颜开地说:“说得好,太子确实得获良将,功绩是指日可待。”
“宦看司马将军神情自若也感到安慰,义子没考上,得力首徒还是没令他失望,确实是用不着感慨…”司马炎说毕坐下来,脸上呈现丝丝笑意。司马海为了胜出而不择手段,说明了他能成为司马炎用来打击司马神剑的好棋子。
李兴帝见司马神剑脸色铁青,场面尴尬,便对皇后说:皇后的悉心安排,朕甚是喜悦…”他向皇后边笑边轻扭着眉头,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司马懿清知道皇上大概想她出面调解这尴尬的场面…她这两位兄长一向不和,也不是以她的一言半语就能令其破冰。再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了她自己。
“皇上,更精彩的表演还没开始,别着急…”李兴帝眉毛一挑,精彩表演?反正他知道这表演不是为他而准备…而李兴帝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他的惊喜说不定更大。
一众大宦用膳之时闲话家常,坐在韩贤哲身旁的晏仲春有礼地问:“韩副将武功了得,不知师承何处?”
“小人自进到太子府当侍卫,便跟随白总管习武…”韩贤哲回答得战战兢兢,毕竟他知道有很多事情不能随便说。但他身份是太子府侍卫,跟总管习武这事大概能直说吧…
晏仲春笑笑点头,心中有了点眉目,他只知道白扬天是个宫人,却不知道一个宫人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晏仲春抱拳对太子晓说:“大子殿下,想不到白总管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教出韩副将这样优秀的徒弟,宦甚是佩服。”司马炎嘴角微抽,这晏仲春还真会挑起话题。
司马炎说:“想必韩副将的剑法也是出自白总管吧,宦只知道白总管是看着太子殿下出生的宫人,却不知道他会武功,下回得找白总管切磋切磋…”太子晓一听脸色一沉…
皇后神情突然锐利,白扬天…那个总跟在太子身边的宫人吗?这个老奴会武功?怎么她都不知道?
太子晓收敛神情,从容不迫地说:“白总管进宫前便在家乡习武,因此太子府侍卫练武之时,白总管也会指点一二,其余的都是韩副将在练功时悟出来的。”韩贤哲一听,立马心头一颤,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事会让大丞相那边的人大做文章吗?
司马炎说:“宦看韩副将的剑法也很独特,这也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吗?”韩贤哲这时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正确,现在说什么好像也会越描越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