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拉胡听到菜名背脊一寒,什么“酥炸蝗虫”跟“椒盐蝎子”,他大吃一惊。
房蓝知见吐拉胡面有难色地看着蝗虫和蝎子,不禁失笑起来,单单问:“中原人大概没有吃过这些东西,我们西域人没有什么是不敢吃的…”
说毕单单双双便拿起蝎子来猛吃,一脸津津有味…吐拉胡眉头扭得更紧,这时余华竟然夹了一只蝎子到吐拉胡的碗中说:“拉胡兄弟,我们出来行走江湖的,应该能做到入乡随俗,你说对不对?”老人这时也好像在开吐拉胡玩笑。
吐拉胡惊讶地问:“余老先生,蝎子乃是毒物,岂能吃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碗中蝎子。
双双不屑地说:“吐拉胡还敢说自己略懂医术,蝎子是清热解毒活血祛风之物,只要去掉尾巴和毒刺便是大补品。”
“原来如此…西域菜式认真独特。”吐拉胡笑着说,笑得十分尴尬。他不想在众人面前示弱,于是倒抽一口冷气,把蝎子放进口中猛地咀嚼,发现松脆可口,还挺甘香的,这真令他意外。
吐拉胡喝了整整一喝酒来压惊,接着问:“拉胡实在好奇,食物种类繁多,何解西域人非得要吃虫不可?”他看着碟上的蝗虫,胸口再次有点郁闷。
余华拍拍吐拉胡说:“这样看来,拉胡家中定必富裕,这些年来也定是衣食无忧…没有经历过饥荒的人,自然是不能理解此事。西域乃少数民族杂居之地,因区域问题,经历饥荒之时也不会有国家主动开仓送粮,到了粮水耗尽,蛇虫鼠蚁树皮泥土也得吞下去填肚活命。再者,蝗虫曾经多次肆虐西域至中原大地,把农作物吃光。因此人才反其道,捕捉蝗虫来吃,事实上蝗虫营养丰富,多吃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或许是蝗虫吃农作物太多的原故吧,这事还真是蛮讽刺。”拉胡如醍醐灌顶一般亮起眼眸,直到单单把蝗虫夹到他的碗子内。
“单单,我…”吐拉胡是万般不愿,可是现在同桌六双眼眸都在注视着自己,他乃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为了一只蝗虫而畏惧?
这刻吐拉胡憋住呼吸,就像在万丈悬崖边准备跳下去一样的心情,他以饭伴着虫,猛吞下去…接着淡定地回应说:“味道很特别,拉胡这番是长见识了。”大家看见吐拉胡如此滑稽的样子都憋不住笑了出来。
房蓝知说:“拉胡,不喜欢吃就别勉强了。在这里坐着的都是朋友,吃不惯便直说吧!”她这样一说,反倒令吐拉胡更尴尬。
吐拉胡又喝了一杯酒说:“没事…但试无妨…”他强忍想吐的感觉,轻抚自己的肚腹。
饭吃到一半,吐拉胡看见一位戴着玄色四方帽,身穿玄色长锦袍的中年男子,他身上锦袍的末端绣上精致小巧的素白昙花,看他装束如此一丝不苟,便知道他是个细腻而有要求的人。中年男子身形魁梧,步步稳如泰山,自信不言而喻。方脸的他五官端正神情严谨,眉宇之间流露着深沉的计算。吐拉胡看着他,竟想起了司马炎。这种深沉的自信到底来自那里?人生的阅历吗?
跟随中年男子身后的正是风飞杂技团一行人,他们位位笑意浓浓神采飞扬,挺起胸膛地向客人们挥手示好,接着一整团人向天散着金粉末,幻化成一条在地上舞动的大彩龙,上天下地游走了一圈。在大家正在叹为观止的那一瞬,彩铃一响,每张桌上的花樽也多插了一朵玫瑰花。他们在掌声如雷的情况下现回真身,登上了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向客人们行礼,预备开始进行各式各样的杂技表演。
吐拉胡猛拍自己的头颅,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实在震惊,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眸…次次在吐拉胡耳伴说:“拉胡兄,那是幻术,也是掩眼法。”他听后眼神随即变得锐利,这样的幻术实在过于厉害,简直不能分辨真假,要是南宁国真有懂得幻术之人,那么该如何防范?
带头的中年男子站在舞台微微躬身再仰起头来说说:“本人毕三哥,代表召红楼的老板欢迎各位贵客光临,表演完毕务必要多多打赏!”
余华在吐拉胡耳伴说:“毕三哥是召红楼的掌柜,他是个看重利益的生意人,在明他是管理召红楼的掌柜,而且把召红楼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暗,他是西域大毒枭,毒品买卖,人口买卖他也包揽来做。拉胡兄弟要是想找令妹,最折衷的方法是直接找他商议。但他性情古怪,有时不按牌理出牌。试过把赎金收了却没有放人…”
房蓝知说:“假如我们以风飞杂技团出面,毕三哥或许不会这样,他会肯卖这个人情。”
余华说:“老夫认为这不是上策,万一毕三哥以此要胁杂技团无条件为他演出,却没真心打算放人,那么便赔了夫人又折兵。生意人都特别会用头脑,把对手尽量打压…”单单双双十分焦急,怕蓝姐为帮助吐拉胡而一意孤行,不惜一切赌上了杂技团…
房蓝知还没回应,吐拉胡便说:“余老先生所言甚是,先让拉胡独自探一探他的虚实再算…”
次次见蓝姐犹豫不决,便抓着蓝姐的手紧了紧说:“我们不用杂技团出面,我们先乔装,再找连络之人探路见毕三哥吧。”单单双双猛地点头,认为这个方法最合适。
房蓝知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她缓缓说:“这方法确实甚好,只是时间上或许会拖久了,影响了救人怎么办?”
吐拉胡说:“蓝妹不用忧心,有福之人自有天庇佑,况且拉胡绝不能让蓝妹拿风飞杂技团来冒险。”她只看见他一只眼眸,但坚定的神情令她不能再说什么,毕竟,杂技团不是她自己个人的…
“我明白了,那我来乔装吧!”房蓝知拍拍胸口,信心十足。
同桌上的所有男性同时反对,单单更是一掌落在桌子上说:“不行,绝对不行!”
首首说:“兄长…为何不可行呢?蓝姐绝对能独当一面,蓝姐并不是这样柔弱一个女子…再说,我们风飞杂技团的女子,比男子汉更坚强!”首首最讨厌被人看轻,因此十分激动。
次次说:“首首,兄长们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认为我们作为女仔出入那些贩卖女子的地方实在不当,我们或许会过于冲动,不够冷静,这样会容易坏了大事。”
余华欣慰地说:“想不到次次年纪最小,却看得如此通透。”首首嘴角下弯,闷哼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