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下了车,买了顶帽子,把脸遮住,又找了个躲开摄像头的公共电话,拨出了那个他从奚仲生那里记下的电话。
“滴......滴......滴......”
随着电话接线音的不断继续,李礼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时,电话那端终于出现了一个老婆婆的声音,说的类似于某种东南亚地区的语言。
李礼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用中文说道:“我找廖斌。”
那个老婆婆机警的看了下来电显示,发现那并不是奚仲生专用的电话,接着又用当地语言说了句什么,就果断挂掉了。
他看了看电话听筒,无奈的挂了回去,然后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李礼回到警局,让小丁帮他查出那个电话所在的地址,又将药丸交给法医让化验成分,刚好法医做出了燕燕的死亡分析报告,李礼拿着,说了句谢谢,就回去仔细分析了起来。
齐叔等清明节过去,按照以前的旧地址,找到了廖斌妈妈的住所,他敲了敲门,就听见屋里的有些声响,他又敲了几下,老太太在门里喊道:“找谁呀?”
“大娘,我是廖斌以前的朋友,我来看看您。”
“廖斌不在家,好久没回来过了。”
“是廖斌让我看看您。”
话说到这里,老太太才开了门,她满头银发,双目空洞,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她摸索着说道:“进来吧。”
老太太的住所破旧且简陋,齐叔将买的东西提进了屋里,放在桌子上,老太太关掉了电视,让齐叔坐了下来,两人开始话起家常:“我家廖斌还好吧?他现在在哪儿?我问他,他总说他在国外,混的挺好,可是我找不到他的人啊,只能等他几个月来一次电话。”
“大娘,其实我刚才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廖斌现在不在这里。”
“那是来干嘛的?”老太太立即机警起来。
“是这样的,大娘,之前我和廖斌在同一个公司上班,那个时候,我家里急需一笔钱,当时廖斌给我垫上了,我想着以后还给他的,结果他就离开公司了,就一直没有机会把钱还给他。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岁数大了,身体也不行了,就想着把之前的人情都还一还,如果哪天真的走了,也就不遗憾了。”
“你心肠倒是好,你这个年纪我听着有60吧,还有你大娘我岁数大吗?”
“呵呵,那是,在您面前装老了。不过廖斌离开公司以后就出国了吗?难怪没有他的消息。”
“是啊,之前有人说他去了泰国,后来又有人说去了柬埔寨,最近是听说在缅甸。他也从不跟我说起这些。我琢磨着,他肯定是犯了什么事,所以才躲起来不说的。前两天还又警察来家里了解情况呢。”
“那廖斌最近一次来电话是什么时候啊?”
“两个月前吧,说是在一个娱乐场所里当领班。”
“哦,那您一个人生活也挺不容易的。”
“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这么过来的。”廖斌妈妈的笑容有些苦涩。
老太太这才又说道:“哎呀,你这进来半天了,还没喝口水呢,我这就去给你倒一杯来,你坐坐啊。”
“大娘,别忙了。”齐叔赶忙拉住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塞进她的手中,说道:“这是当时廖斌借给我的钱,如今,我就还给你了,大娘,你保重。”
说罢,齐叔就走了。
只留下老太太攥着那个信封,流下了热泪。
齐叔回到家,告诉了奚言关于廖斌的消息,一无所获,也令两人一筹莫展。
李礼拿到燕燕的尸检报告,仔细的分析起来,死因是氰化钠中毒。他又找出了当时林建浩夫妇的真正死因做对比,他二人的真正死因也是氯化钾服用过量,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被推下了山崖;而奚言的父亲则并未在尸检报告上查出痕迹,恐怕这份报告可能也不是真实的。
那么现在,除了找到当时给奚言父亲做尸检报告的法医对质,按着药物来源,应该也能挖到什么线索,李礼正这样想着,小丁进来给了他电话的地址来源,是在缅甸北部,并给了他一个坐标。
李礼顿时觉得更加绝望了,缅北本身就不太安定,加上如果没有明确证据,也不能够引渡,他无奈的点燃了一根烟,郁闷的抽了起来。
刚吸了几口,就接到了奚言的电话:“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廖斌很有可能在缅北,而且燕燕和林建浩夫妇的死因都是氰化物中毒。”
“需要我去一趟缅北吗?”奚言干脆想亲自出马。
“不用,我自有办法。”李礼及时遏制住了奚言的这个念头。
可是奚言仍旧不放心:“哦,能问吗?”
李礼当然也要遵守警察的规范:“当然不能。”
“那就是没得聊喽。我期待你的好消息,拜拜。”
“嗯,拜拜。”
刚刚放下电话,法医小李走了进来,李礼连忙熄了烟,说道:“有结果了吗?”
小李颦着眉,专业的说道:“这颗药的成分为:丙戊酸钠,丙戊酸镁,卡马西平,拉莫三嗪。这些都是抗抽搐剂的成分,这种抗抽出剂属于心境稳定剂的一种,服用此类药物的人应该是患有狂躁症或者愤怒调节障碍,也有可能两者都有。”
李礼听到这里,也紧紧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小李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李礼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哦,没有,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回去了。”小李把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李礼送她走出了办公室。
李礼也没有再回到办公室,他走到办公楼门口,点了一个烟,默默的抽了起来,对案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在脑中疯狂的蔓延着,繁杂交错着,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了。他需要把自己的头脑放空,才能理清楚思路,终于他熄灭了烟头,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向老赵母亲的病房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