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闻听此言,忙低了头走了进去,见帘帐之后的有人影坐起身,然后纤纤玉指掀开帘帐,穿上了鞋子,抬起头,冲着唐俊站着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
彩云顺着视线偷偷看过去,见某个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似乎是有意无意间传递着某种情愫。
看来,自己真的是打断了某种事情啊......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留半分,拿起外衣,帮苏映雪穿上。
苏映雪对于唐俊的笑很是无奈,最终只能选择无视。
梳洗完毕,彩云忙称要去准备饭菜退了下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苏映雪瞪了唐俊一眼,转身就向内室的方向走去,唐俊忙追了上去,苏映雪忽的停下来转身,伸手拦住。
“私人重地,闲杂人等禁止进入!”气势汹汹,显然对于他方才特意让彩云误会而不满。
眼看着逗急了的人已经红了眼睛,唐俊的玩闹之心顿消,“好了好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一面又伸出手想要拉苏映雪,被苏映雪躲开,再伸手,再躲开。
见人依旧在气头上,唐俊只好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解衣带。
苏映雪见状,一脚跳开:“你干什么!”
有了方才的教训,她才不会给某个人再次得逞的机会呢。
唐俊却只好停下来,无奈的说道:“我承认方才是带着故意逗你的意思的,但是,我也实在是快不了啊。”
“快不了?怎么快不了?”想到什么,又瞪眼,“该不会是你自己不会穿衣服,还要人伺候吧?”
“我本来是不想让你担心的,谁知道忽然间你那个丫头来了。”唐俊没有继续解开衣带,指着自己左臂内侧,“这里有一处刀伤比较深,还没有完全好透,所以动作才慢了些。”
“啊?这样吗?”苏映雪担忧的看着那处,伸出手,“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吗?”
“伤口是好了,只是伤到了筋脉,动作时,有些迟缓,再休养些时候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原来是这样啊。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解开衣服让你看。”
这一句让你看,让苏映雪想起自己刚开始时候的鲁莽。羞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谁要看你,我才不要看。好不好的,跟我也没关系。”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太小孩子脾气。也真是奇怪,每次遇到他,总会让自己变得莫名其妙。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忙又改口道:“大夫怎么说?还要多久才能好?”
“要不了多久了,估计最多半个月左右便可恢复如常。这已经是很好了。”唐俊说道。“所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这件事也没什么可原谅不可原谅的。苏映雪点点头答应下来,便由着唐俊拉着手向外间走去。
“你来的也是好巧,我昨日已经同左二叔商议好了事情,正准备要通知你呢。”苏映雪抽出手,为了避免再次被人撞见,先自坐了下来。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消息也传递了下去。”唐俊也收正了神色,“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刘家竟然会有如此野心。”
“我也是觉得很奇怪。”苏映雪说道,“虽然这一次发生战乱,但是,刘家似乎是在很久之前便开始图谋这件事情。我觉得很有必要将刘家的底细查一查。”
唐俊却道:“底细究竟如何其实并不一定能够查到。他们既然图谋这么久,定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之前的可疑痕迹一定会被抹去。与其查他们的底细,倒不如摸清楚他们现在的势力,咱们也好做应对。”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探究问题的由来。
这天底下有野心的人多了去了。权利的欲望会使很多人迷失自己,甚至赔上自己和族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欲望有各种各样的由来,然而不管是哪种,现在都不是去查这些的最好时候。
“父王那边没有问题,我相信父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定能够做到全身而退,但是,最重要的事,如何能够让刘家从置身事外主动走到这个格局之中。”
见苏映雪有些吞吞吐吐,唐俊忙问道:“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苏映雪歪头赧然一笑:“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刘家作为太子身边最为倚重的人却还要撺掇的太子丢失了太子之位,那他们肯定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太子之位的人选定下来。”
唐俊沉吟一刻,恍然。
“所以,他们并不是打算篡权,而是要先将天下搅得一团乱,等到天下百姓不堪其苦,他们再揭竿而起,以义军之名平定天下从而夺得天下。”
话出口,两个人相对一刻,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为了那个所谓的名正言顺得到天下,不被天下人唾骂,他们根本毫不顾惜百姓的生死。这样的人若是大权在握,苦的便是天下苍生。
这样的情况下,打断他们计划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定下太子的人选。
但是,唐俊有唐俊的顾忌。端王退下来,那太子的人选定然是晋王无疑。可是,太子不得不留端王性命是因为最终顾忌皇后,但是,换了晋王,却不见得能够留下端王。
晋王一心认为这皇位应该是他的,先祖皇帝当初因为隔了一代所以传位给武德皇帝,而武德皇帝即位却没有把太子之位给晋王,这一直是晋王心中一大恨事。
晋王举兵清君侧,与其说是救皇帝,不如说是来讨回太子之位的,更准确的来说,是要夺取皇位的。
如果说太子对于皇帝的威胁是危险的,那,晋王对于皇帝的威胁,绝对是致命的。
苏映雪心中开始可怜起那个皇帝来,也第一次对于让端王退回到凤城的决定觉得羞愧。当时,自己也是一心想的是端王府,却完全忽略了那个老人。
那个高高在上的老人,苦苦跟着先帝身边战战兢兢几十年,做了几十年空有名声毫无实权的太子,熬到这般年纪,仅有的几个儿子却个个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置,无论是欲望还是被逼的,每个人都在盯着那个位置。
战战兢兢的坐上去,坐上去之后又是同样的如坐针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