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自取是为偷,为君子所不齿。"拓跋归看向七娴,严肃道。
七娴眯着眼睛看他,这小子,不会是那呆子林允之的儿子吧,怎么跟那呆子一个口吻、一个德性。
七娴端过拓跋归前面的饭碗,放到自己一边:"我不是君子,我要吃饭。既然小乌龟你如此清高,这顿饭怕是也可以省下了。我先替外头的乞丐谢谢你,给他们留了那么些新鲜的饭菜。"切,小孩子给她讲什么羞不羞耻的问题,能够生存才是王道。
说着,七娴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无比欢快,还时不时"砸吧"一下嘴,故意叫对面的拓跋归眼馋。
拓跋归气急地瞪着眼望七娴,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一时,又实在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他已经三天没吃过正餐了。逃亡路上,多半时也只是采些野果充饥。此时看着七娴吃得如此酣畅的样子,更觉饥肠辘辘。
只听"咕噜"一声,拓跋归肚子不争气地响起。一时间脸红不已。
七娴好笑地抬眼。这孩子,身体来得比行动诚实。顺手就将饭碗向拓跋归桌前一推。
拓跋归看她一眼:"非常时期非常道。"说着捧起饭碗,大口吃食起来。
七娴微笑,非常时期非常道?这孩子,真是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好理由。
"大爷,行行好吧,可怜可怜老婆子吧。"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七娴回眼,一老人手执拐杖,衣裳褴褛。蓬头垢面,托着破钵,正步履蹒跚地一桌一桌地讨钱。
小二赶紧上前,轰就起来,怕这老婆子影响了店中的食客。
七娴继续低头吃饭,不管。
一个推搡间,老婆子向七娴两个人的桌子方向倒了过来。
拓跋归皱眉,放下碗筷,上前几步,一把扶起老婆子:"老人家,没事吧。"
七娴瞥他一眼,暗笑,这小子好心是好心,但他不知道好心通常都会被当成驴肝肺吗?这样的小子居然还能在追击中生存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老婆子紧攀住拓跋归的臂膀,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似是十分惧怕:"谢谢小公子..."
拓跋归正欲答话,却见寒光一闪,老婆子手底潜伏的一支银针,就欲向拓跋归飞出。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筷子急速飞来,穿透过了老婆子的手腕。银针瞬间偏离了方向,只削落了拓跋归几丝发。
老婆子痛呼一声,捂住手臂,连连退后。
拓跋归呆住。
七娴轻笑:"小乌龟,再教你一个道理,闲事莫管。"她怎么会看漏那老婆子眼底的冰寒。
一时间,酒楼内大乱。如此血腥的场景怎能不叫普通人心惊?尖叫声、冲撞声,乱作一团。
"姑娘好功夫。"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七娴抬眼,却见一个黑衣中年男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鹰钩的鼻子、方正的三角眼,很是让人讨厌。尤其手腕上的一串铃铛,更是令七娴黑线。这铃铛一般是女孩子拿来装饰的吧,被这男人戴在腕间,真是有多恶心便多恶心。
黑衣男子身后站了十几个戴斗笠的男人,这种装束在遇见拓跋归之时,她就见识过。
"好说,好说。"七娴不客气地回答。
男人鹰鹜的眼又转向拓跋归:"公子,别来无恙?"
拓跋归似是愤恨中夹杂着惊恐,向七娴身后躲了躲。
七娴皱眉,能把拓跋归吓成这样,估计这男人不简单。
"姑娘要护住他么?"男人继续沉声问。
"没有。"七娴很爽快地回答。
身后的拓跋归闻言恶狠狠地盯住七娴的后脑勺。这女人,真是不够义气。有让人想要一口咬死的冲动。
"你想把他煎了煮了怎么着都可以,不过。"七娴又加上但语,"请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进行。毕竟我现在也算是这孩子的监护人,总不好眼睁睁地看他任你们拿捏。"
虽然很不想惹麻烦,但就是看眼前这阴地邪乎的男人很是不舒服,七娴忍不住想要逆了他的意。
"呵呵。"那男人居然轻笑了起来,一张脸更像极了蛇,阴险地让人生寒,"姑娘还是担心自己的好。"说着举起了手腕。
七娴心内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像极了当日与血无衣对阵时的情景。
男人轻挥手间,腕间的铃铛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倒是悦耳地很。
七娴没来得及纳闷,就突觉浑身一阵无力。
"如何?"依旧是男人阴沉的声音,"如此,姑娘当真以为还能护住人?"似是得意不已。
七娴扶住桌子,眼底一阵阴霾。难怪看着这男人讨厌得很,原来一开始就被他算计了。那老婆子的任务哪里是要击杀拓跋归,估计就是来向她下药的。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那婆子到底是何时下的手,她没有放松警惕,怎么还会着了道?
拓跋归一把抓住七娴,急急道:"你...没事吧?"
"死不了。"七娴白他一眼。就知道跟这小子扯上关系没好果子吃。
"现在死不了,以后会生不如死!"只听那蛇一样阴沉的男人怪笑了几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