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那个赌徒,而姬小七,就是那个能控制赌徒情绪的对家。
我突然想明白:逼得紧了,姬小七该会像那个对家一样,根本不会跟赌徒多做纠缠。而她独自出门,难道是想逃离战家?
思及此,我竟没来由的生气。
没有我的允许,她怎能、怎敢离开?
"爷...您手上的是账册。"耳边传来若水吞了吞口水、有些犹豫的声音。
我抬头:"爷知道。"
"那么,爷,您能告诉我,您现在是做什么吗?"若水的声音很无奈、很虚弱。
我低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将账本一页一页撕了下来,碎片零落了一地。
"重新誊写一遍。"我冷静得吩咐若水。既然我心情不好,他作为下属,自然有义务体验下我的情绪。
"啊?"若水瞪大眼睛,愣愣望我。
我整了整衣角,起身,负手踱了出去:姬小七,你最好不要动逃走的心思,否则...
集市上,我远远就瞧见了碎花素衣的姬小七,以及她身边那个笑得极其刺眼的男人。
奸夫**!这个词眼顿时充斥了我的脑海!
我不愿意再瞧那男人第二眼,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掐碎了他的颈子。
那群市井无赖经过我身边时,我出手折了为首那人的胳膊:妄想碰我的东西,不可饶恕!而且若没有他们的出现,姬小七又怎会跟那个"奸夫"勾搭上?如此说来,这无赖罪无可恕!
姬小七看到我,眸里全是惊讶与懊恼。她懊恼什么?难道恼我的出现,破坏了她跟那"奸夫"的沟通交流?
那"奸夫"自称林允之。我突然忆起,若没那场错嫁,姬小七现在该是眼前这"奸夫"的妻子!
不允许!我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走!"我对姬小七道。下意识的,我不愿意让姬小七跟这本该是她丈夫的男人接触。因为我心里那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
我把心里的不快理解为姬小七对我有意识的隐瞒,因为从短短几句交谈里,我知晓了姬小七跟林允之不止见过一次面,他们之间竟有我不知道的隐情存在。
越琢磨,心里越是不忿。
小狗儿的"呜呜"声惊醒了我,回眸,才发现一只野生的犬狼围绕着姬小七转来转去,甚是亲热。
我心里又一阵不是滋味。这女人,倒是有吸引奇怪东西的体质,譬如林允之,譬如这小犬狼。
这感觉,立时被我硬压了下去。
我不能、也不容许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牵着走。我知道,这很危险。
望着前路,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竟走到了城外去爹娘坟前的路上。
我想,这该是冥冥之中,爹娘对我的提示与警醒:大仇未报,怎能放松警惕?
我决定给姬小七一个坦白的机会,若她肯说实话,那我便当过去一切从未发生,从此她愿离开、或是再嫁,我都不会干涉;若然她还打太极...我抿了抿唇,那便在爹娘坟前,让她零落成泥吧,从此也好一了百了。
杀手没有预料得出现了。
近几年来,赫连云岚愈发得心急了,这样的暗杀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但多数是在我外出生意之时,况且那时还有若水跟二绝在,所以他们从未得手过。这次,我单独出战家根本就是计划之外的,而杀手却能尾随而至。这说明了赫连云岚在战家的暗桩最起码是个跟主子很亲近的人,而且有权利调动暗卫杀手?
此刻我没工夫去思考这个问题。眼里只看见了一柄长刀呼啸向了姬小七耳侧,不禁怒起心头:怎能让他杀了姬小七?
有资格杀她的,只有我!
我伸手掠了姬七娴,闪开那一杀招,眯眼看向对面的杀手:敢向我的人下手,我考虑是先卸了他的胳膊还是直接卸了他的脑袋!
却不留意,手底下那姬家小七竟是一个巧劲钻到了我的背后。
我有点恼了:这女人,平时不是装得挺安分的么,这个时候,不乖乖待着,添什么乱?
没等我恼完,就见一支利箭没入她的肩膀,黑血将那片素衣上的花儿染得通黑,触目惊心。
我突然哽住了嗓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不管多么艰险的情形,我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何曾有人在我看不到的背后为我挡过箭?
顾清影也罢,海棠也好,这两人虽是我最亲的兄弟与家人,却也是我费尽心力想要保护的人;我怎会让他们因了我而受一点伤害?
而此时,这姬小七,只是后院中一个小小的女人,甚至是一个错嫁的女人、一个似乎处心积虑靠近我怀有不明目的的女人、一个我本想下杀手的女人,竟为我生生挨了那一毒箭!
我向来恩怨分明,既然她肯为我做到这一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么这人,我定是不会放她走了!
就算她真的是怀有异心,那我也要折断她的翅膀,叫她安安分分做我的人!
我的人!一想到这三个字,一想到这姬小七会成为我的人,我便是没来由的通体舒畅。
我伸手,想要护住姬小七,却没料到她又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