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爱你似身处迷雾 > 第五十四章 家暴现场全文阅读

上前开门的是章世勇的母亲,在当初静松开口搭线做这个媒时,老太太就认识了静兰,同时也知道章世勇的直属领导,就是静兰的哥哥许静松。

因此,一直以来,她对静兰都客客气气的,当然,也没少当面背面在静兰面前抱怨晓凝的种种‘恶行’。

老太太认出是静兰后,大脸上板实的横肉挤成一堆,眉眼带笑的打招呼:“哟,许老师!”

静兰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眼,着急得连个明面上的客气都没有,直接越过她冲到客厅。

老太太却紧跟着从后面追上来,嘴里还一叠声地数落:“许老师,你来得正好,你来看看,我们家娶了个乡下悍妇,舞刀弄棒的这是要拆家呀还是要杀人……”

静兰根本没心情听她啰嗦,可那些刺耳又难听的话,还是如苍蝇臭虫般飞进了耳朵里,灌得她烦躁不已。

她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老太太一眼,没能成功威慑到她,倒是顺着她的目光往厨房看去,发现通往厨房的地面上,铺满了好多碎裂的瓷碗碴子,还有靠着橱柜蹲坐在地上女人。

正是晓凝!!!

静兰心房猛地收缩,紧着步子踩着碎瓷片几步跑过去!

蹲坐在地上的晓凝几乎呈昏睡状态,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手机被摔成两块躺在身边的地瓷砖上!

大概被渐行渐近的声响所惊动,她警惕地抬头,像个被逼到死角被恐惧浸泡着的伤兵,欲挥动手中的大刀自卫。

待认出是静兰后,仿似信任的力量瞬间将她从恐惧在解救脱身,终于可以不用再抵死强撑着御敌后,晓凝紧绷着的神经一松,如被抽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子向后一垮,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瓷砖上。

“晓凝,你怎么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兰心疼的蹲下身去,这才发现,晓凝的头发上全是汗水,浸得发丝成缕地紧贴在额前,脸上,以及脖颈间,像个被关在国民党的密室接受逼供,历经了十八道酷刑伺候过的共产主义信徒。

毋庸置疑,这块弥漫着无形硝烟的战场上,应该是发生过激烈的肉搏战争。

只是,这么冷的天气,家庭内部的争争吵吵而已,为何晓凝会冒这么多汗?这场战争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火力得多猛?这战斗力得多么强大呀?

所有的疑惑,在看到晓凝屁股下面细细流淌而出的血水时,立马便有了答案,这一秒,静兰彻底呆住了!

记起临近放假前,有一天晓凝说她这个月的例假迟迟不来,因为一直知道她对金属过敏不能上环,静兰当时建议她去买张试纸来测一下,不过晓凝笑了笑没当真。

聚会那天再问她时,她说还是没来,估计是这段时间心情太差,引起了内分泌失调,还说等过段时间再去看看中医。

那么,这下面的血迹,不可能是每个月正常的生理现象,再看晓凝的虚弱,她手里的刀,还有她身上的冷汗。

不用说,这肯定是晓凝危急时刻疼痛难忍,所以面对来势汹汹的撕打,她选择跑到厨房,用那一堆碎瓷碗来还击敌人,举起菜刀自卫,所以……

静兰突然咆哮起来:“章世勇!”

她这声声嘶力竭的高呼,几乎是震破了喉咙,震摇了四周的墙壁,甚至震惊了屋里所有的人。

章世勇狼狈地从卧室里冲了出来,肉馒头似的脸上满是血迹斑斑的抓痕,像只被拔光了毛徒留一脸血迹的可怜大熊猫。

伤痕满面的无毛大熊猫站在厨房门口处,呆愣愣地遥看过来,怯怯着不敢靠得太近,似乎里面的俩女人属于一点就着的易燃易爆物品,随时可能自燃爆炸,轻则遍体鳞伤,重则粉身碎骨。

保命要紧,还是小心为妙!

老太太不知有没有注意到晓凝屁股下的血水,看儿子狼狈的样子,急糟糟地出面声张正义:“许老师,你也看到了,我们世勇被她抓得满脸稀烂,她还拿菜刀挥着准备砍人,连小伟都被她吓得哇哇大哭,我好不容易才哄去睡了……”

如泼妇骂街般的声音传入耳朵,有一瞬间,静兰全然忘记了什么尊老爱幼之美德,什么修身养性的空谈,只觉得胸口处如同一个持续受热盛满沸水的大锅炉,脑子里几万匹草泥马狂乱奔腾。

粉拳紧握,指甲掐入掌心的肉肉里,静兰突然被掌上的疼痛刺醒,转瞬间竟然特别冷静,出奇的冷静!

她抓起地上的菜刀,用尽力气往地瓷砖上使劲一砸,明晃晃的菜刀“哐当哐当”飞出足足有一米远,砸到了凄凄凉凉躺在地砖上的一块碎瓷碗片上。

巨大的声响吓得老太太噼里啪啦的犬吠声戛然而止,连刘天豪和章世勇也被惊在原地,连大气也忘了出一口。

鸡不叫了,狗不吠了,聒躁的乌鸦安息了,周围终于安静了!

静兰从衣兜里摸出电话,直接打给哥哥许静松:“哥,我不管你在家还是在值班,马上联系你们医院,火速叫一辆救护车到章世勇家来,这里有人需要马上到医院急救。”

电话那头的静松,大概被小妹百年不遇的急切惊了一下,本来想问句什么,动了动嘴后直接挂了电话。

这情形,许太医觉得,还是立马依公主殿下的旨意,抓紧时间落实行动重要些。

晓凝始终头倚着橱柜双眼紧闭,大概是身边有了可信赖的静兰,她终于不用在强撑,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呼吸浅浅弱弱的却很匀畅。

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一刻脆弱如秋风残扫后,拼着最后一丝力量强挂在枝头的枯叶,哪里还有半点平时风吹不倒,雨淋不跑的坚韧影子和气场?

静兰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心口如被尖刀一刀一刀剜着疼,泪水在眼眶里循环着打转,最终憋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流而出,无声地默默地不断线地流着。

她想要扶她一把,问她哪儿疼,告诉她,医院的车一会就来,但却怕更加弄疼了她,害她伤上加伤,又怕吵醒了她,被身上的伤痛反复折磨清醒后的神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