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挂起一抹狐狸笑不着痕迹的看了楚千尘一眼,这才悠悠的开口:“第三局自然也是很简单的,双方成败的关键只在于一个人罢了。”
御不情觉得习染纯粹是在找屎。就算是要算计楚千尘也要用点高明的手段好么。不过依照习染这次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呢,于是御不情脑海里华丽丽的出现了这样三个字:有奸情。
“如之前所说亦柳的名声极好,为人也不错,那么这次的决定权就交到亦柳手中如何?”习染的小算盘是这样的。楚千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在了御不情这方的话将会和所有男生对立,虽然他本人一直不以为然。这也说明了御不情在楚千尘心中的位置。虽然楚千尘肯上台来搀和此事已经说明了两人关系匪浅,但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再次证明。若是楚千尘选择了自己这方..好像不太可能吧。
他习染第一次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甚至于连百分之二十的胜算都没有。他赔上了中级班男生的名声和御不情赌,只是想要死心而已。
台下的众人心里更是一塌糊涂,搞不清楚习染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让楚千尘决定的确他们说不出什么,一来楚千尘是男生,应该不会偏袒女生;二来楚千尘深受广大女娃纸的喜爱,也有可能会倒戈相向。胜负均是五五之数,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只是楚千尘这么一做选择势必会得罪一方,不过当他们想到楚千尘的性子的时候也就释然了。的确,那么冷然的性子对这些事都觉得无所谓吧。看来这次是要全靠运气了呢。
楚千尘虽然不知道习染搞什么鬼,不过还是想当配合的开了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给你们俩个一次竞争的机会。”说到这里楚千尘嘴角的笑意明显有拉深的嫌疑,御不情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两位谁先哭出来就算谁赢吧。”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翘起划出一道柔和的弧度,闪瞎了台下一群人的钛合金狗眼。
虽然还小可是常年来接受的良好教育养成的独一无二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格外突出,楚家遗传的优良基因,还有今日这如冰莲开花冰雪融化般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的的确确让人惊艳了一把。
颜如极地冰花,笑似细柳拂风。
楚千尘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的温文尔雅,永远的浅笑如风,永远的冷漠疏离。仿佛没有什么人能靠近他,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上心,亦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提起兴致。对外人来说,楚千尘就是一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白莲,如花笑脸背后是怎么也剥离不出的孤傲冷漠。
习染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抹笑他将穷极一生去追寻,用生命去守护。
御不情从来不知道楚千尘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恶趣味,或者纯粹是在找习染的麻烦,让他自食其果有苦说不出..
虽然哭这种事就目前那些人对自己的了解来说绝对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也只有楚千尘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了。习染就不同了,他要是敢哭..御不情不敢想象那是个什么情况。
在众人发愣,习染还沉浸在楚千尘刚刚那一抹笑容的回味中御不情极为憋屈的看着楚千尘,大眼睛隔三秒一眨,眨了第三下之后,眼泪果断就掉出来了。那萌死人不偿命的模样让下面的男生们看的一阵罪恶感横生。好似是他们合伙欺负了人家,俨然忘记了到底是谁把他们逼到这种地步的。
“第三局,未伊胜。”楚千尘的声音里都带着点点雀跃,表示其心情不错。这话选宣布出来习染却也是没有觉得多难受,反而因为楚千尘的雀跃心里也有小小的开心。他是疯了么,他这样自嘲..
“事实证明女生并不比男生弱,希望大家以后公平以待,毕竟在这样闹一次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能收场的了。”楚千尘这话不是威胁,说的是事实。下面的人也很明白。想起御不情的暴力事迹他们还是相当的幸运的,不过想起星辰的名声在一夕之间彻底败坏..他们又觉得无比蛋疼。比文比武丫的都不是人家的对手,煽动人心也不靠谱,人家有女生那么强大的后备军,你丫还找什么麻烦,还是乖乖的躲着算了。
御不情会这么容易放过习染么?会么会么?好吧,虽然她已经达到了目的,以后不会有人愿意招惹她,还报了仇坑了晋宸挫败了习染。不过有一就有二,习染现在被御不情压着以后的命运足以预见,除非他一辈子遇不见御不情。这个可能性好像不大哟..
这也是御不情今日轻易松口的原因,有自家大哥在,习染被欺压那是迟早的事。她以腐女的节操发誓,习染对楚千尘的目的绝对的不单纯。
不排除御不情看出了习染的企图才这么轻易收手的,就冲最后这一局的决定权御不情便感觉到了不寻常,将整个中级班的成败压在一个人身上,习染也算做的豪迈,只是为了寻求一个他不想看到的答案,明明眼底埋下了不甘痛苦,面上却还要故作潇洒。他眼底的情绪,明明是为了楚千尘一个人流露的。
难道她穿错时代了?这是一个搞基的世界???好吧,她果断看出了自家大哥对习染没有任何的意思。他家大哥欣赏的应该是若葵这样的。
这一场闹腾了大半个时辰,事情一结束御不情便屁颠屁颠的往七月湾跑,这个时候该吃饭了呢。
到达七月湾的时候忽然放慢了脚步,皱起眉头眼睛盯着门口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青世颜一席素锦蓝衣倚着书桌而坐,膝盖上盖着一张同色系的毯子。苍白修长的手握着一本百味药书杂记细细的品读,近乎透明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看不出半点牵强。还算明亮的烛光静静的燃着,时而晃动一下火苗以示存在。
“去药庐找药王。”御不情的话语中是少见的严肃,她从不曾在青世颜面前发过脾气。可是现在她的确在生气。
暗中一直提着一口气的青燕立刻飞身离去,整个七月湾只剩下他们俩个在无声的对视。这个时候的月亮爬的还不算高,却依旧清明。
御不情走到舀洗处拿了毛巾沁了热水一声不吭的给御不情擦拭头上细密的汗珠,瞧着他隐忍的连嘴唇都泛白心里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个阶段。
“我没事。”青世颜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原本用毯子遮盖住的双腿也既不可见的微微发颤。
御不情也不理他,见他握着书的手骨节泛白不由又皱了一下眉。拿开书左手直接握住他的手,平静却又冷硬的道:“不准放手。”
青世颜挣扎的手默默地握着,小心翼翼的隐忍尽量不要用太大的力道,可是腿上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隐忍,握住御不情的手也逐渐的收紧,本来就没有血丝的脸此刻如白纸一般苍白的透明,即使这么痛苦他的脸上终究没有半点潮红血丝。
青世颜敛下睫毛抿着嘴唇不说话,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睫毛敛去了他眼底的痛楚,泛白的几乎要错位的骨节咯咯作响。青世颜有时候倔强的让人心疼。
药王来的时候立刻在青世颜腿上几处要穴扎了针,吩咐青燕将人抱到药庐。来之前他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了药桶,等他们到了时间也就刚刚好。
青世颜没有松开御不情的手,即便没有任何作用却能让他安心。御不情脚下轻点几乎是和青燕步法一致飞身前往药庐,药王跟在后面心里暗叹那个眼里只有青世颜不把他这个外公看在眼里的御不情没有良心。
再一次坐到药桶里青世颜腿上的疼痛感更甚,手握成拳极致的忍耐着。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下,沁湿了那张倾国容颜。
御不情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看着,看着灯火通明下青世颜此刻脆弱的如同玻璃娃娃般挥手即碎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没用。她害怕了,害怕看到这样的青世颜,这种感觉让她熟悉得要命,就好像下一秒青世颜就会消失一般,让她后悔莫及。
御不情恍惚的听着药王吩咐药庐的人忙上忙下,自己不断的对着青世颜施针。御不情整个好像在看一副剧,自己置身事外茫然不知所以。直到眼前的灯火越来越亮,继而是一片白光,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御不情一个人缩卷在里面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企图从中寻找到什么。
御不情昏过去之后药王派人去了楚府,楚家几乎是乱成一团。御不情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即便是面对满山野兽都能淡定自若,独自被丢在凌云峰也从未如此。
当天晚上楚家整个大院灯火通明,自己府里的大夫都来看过说没有任何异常,却偏偏就是不醒。楚御柳便坐不住了,既然没事为什么就是叫不醒,这是哪门子没事!楚家当家的怒火没有人敢来熄,景然和悠栩也是正襟危坐乖乖的站着不说话,皱着眉头想着办法。
楚御柳和楚夫人亲自去了东南学院药庐,药王一句话就打消了楚御柳要他放下治疗青世颜去看御不情的打算。药王说:御不情是看着青世颜如此才倒下的。
这句话很笼统,意思却绝对清楚。青世颜若是出了事,御不情就算是醒了还得再厥过去。
楚御柳不明白自家女儿为什么对青世颜这么上心,或许这些是本就不是他能明白了。他知道青世颜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忧虑。
御不情出世之后便传出紫微帝星的消息,她不看重名利懒得要命,对天下基本没什么想法,可若是为了他..青世颜的身份注定了将来要卷进争储之争,如今看御不情的反应别人对青世颜下手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难道这是天命不可违?
云枫听说御不情昏倒之后便一直守在门口,入秋的夜晚比较凉,他只着了一件单衣。楚家夫妇从东南回来之后便看到云枫呆呆的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眼睛看着前方却没有焦距,整张脸冻的发白却是一声不吭。
楚夫人郁闷了一把,自家女儿怎么能这么招桃花..
“云枫,怎么不进屋去,外面这么冷。”楚夫人摸了摸云枫冻的冰凉的脸蛋,不由一阵心疼。
云枫回神,依旧没有恢复往常活泼的模样,幽幽的道:“女孩子家的房间,我进去不好,在外面就行,师傅说强身健体。”云枫说的师傅便是景然。这几日跟着景然学武,起早贪黑的从未叫过苦偷过懒。
“呵呵,傻孩子景然骗你呢,起来,地上凉。”
云枫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楚夫人知道云枫倔强的要命也不强求,只是接下身上的披风给他盖在身上。
“情情没事,就是困了。”楚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自己爹爹都说没事了那肯定就没事了。
“嗯。”云枫点头表示知道了,却固执的不肯离去。他只是想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他而已。
楚御柳没有说话只是揽着楚夫人离去,临走时看了云枫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