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现在无法动作被禁锢着但是御不情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存在,在心底的最深处蠢蠢欲动。但是御不情不能就这么回去,她还有事情要做,必须要做的事情。别的她都可以不计较,不计较道教多次对她下手,不计较一次又一次挑衅她,不计较这一切对楚家的影响。但是独独有一件事她不得不去做。
道教与佛教有异曲同工之妙,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尽了肮脏的事情。他们固执,觉得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牺牲了谁那是谁的荣幸,却根本就不顾念他人的情绪。御不情敢断定她这么去道教质问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屠掉一个村庄,他们一定会理直气壮的说这些全部全部都是御不情的错,因为御不情的存在才导致他们这么做。御不情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错误,只要能够杀掉御不情他们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可惜了这些代价都是别人所付出了,真到了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胆小的抱头鼠窜,各自寻找能够苟活的地方。
御不情生平最恨的,便是这种人。真小人也比假君子要来的让她喜欢,所以道教这一趟她是走定了!不为自己,只为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被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命令便成为了尘埃的村民。御不情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但是心软起来却比任何人的都要温暖。这明明不是御不情的错,御不情却毫不犹豫的选择背负起一个村子消亡的压力。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两个人回到楚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吃早饭,在楚夫人热络的让御不情风无相两人去洗漱的时候也透露出了青世颜到来的消息,还说要御不情一会去叫青世颜一起来吃饭呢。
楚夫人这么做无疑是在为御不情着想。她怎么看不出来青世颜对御不情的态度,这么做不过是让青世颜不要介怀一些事罢了,再者也是让御不情能够有机会与青世颜先接触一下,以防止接下来会有尴尬。其实楚夫人真的是多虑了,御不情这人从来不会被这种事情搞的尴尬,能让她尴尬的事情只怕也只有在风无相面前做出什么奇葩的事情了,比如,风无相做红豆糕的时候她偷偷的一个劲地往里面加蜂蜜,结果蜂蜜直接超过了面点能够和成稀泥了..
所以说御不情不会尴尬,虽然她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她很清楚所有的人多该知道的,不用她多说什么。青世颜又会如何的不知。青世颜并未开口问,也未曾阻拦,难道不是说两个人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了么,也仅仅是以前的关系。像兄妹那样,像挚友那样。可是天知道青世颜在得知御不情当时作法反常而那张脸又极为神似的那个时候他却是已经不在了。去了凤元塔想要确定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机会说那些他藏了千言万语的话。之后便没有回去直接来了楚家,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么。不,当然不是。至少在凌云峰看到风无相与御不情两人之前不是,现在他自己也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会不会让御不情觉得困扰,可是不说又有些不甘心。他在害怕,害怕说了御不情会对他避之不及。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御不情,所以他不太敢赌。
御不情洗漱完直接去了客房那里,换了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虽说是叫这个名字,设计却别具风味。银白色锦绣衣裙外有一层青色细纱,从高高束起的腰间倾泻而下。贴合着银白色衣裙丝毫不露风声,却又层次感十足,识货的人自然知道这衣裙与青纱价值不菲,且极为难得。腰身之下一片春意盎然,微带褶皱的裙摆处却绣着精致的粉嫩桃花,湿红,玫瑰红,绯红,依次排落井井有条。期间更有蝴蝶飞舞,细致的连蝴蝶的眼睛都看得清楚,那扑闪着的翅膀似乎在诉说着自身的欢愉。青纱截止在裙摆之上,一身装束美得不可言喻,似是花间仙子却没有那一份柔弱硬是带着落雪的冷艳清凝。一头墨发倾泻而下神秘到极致,额间发丝束起两侧鬓间细长的刘海儿括弧成半月贴在脸颊,与白嫩的脸颊极致相对,睫毛轻启眼若繁星,琼鼻微翘唇瓣微扬。发丝间一枚质地极好的祖母绿桃花簪耀耀生辉。
这身衣服和发髻是楚夫人特意为御不情挑的,似乎从御不情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楚夫人亲力亲为,她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儿。衣服的尺寸长短分毫不差,可见这位做母亲的心是有多惦念自己的儿女。不,应该说楚夫人对御不情特别的宠,或许是跟从小御不情的性子有关系吧,虽然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母女,但是却真真实实的是连着心的。楚夫人对于御不情三岁以前的毫无安全感夜半惊醒的模样依旧记忆犹新,从那一刻起她便感觉到了御不情冷静的面容下惶恐不安的心,所以楚夫人一直陪着御不情睡,知道她三岁那年接受了家族训练才结束了这样的生活。而楚御柳虽然意见很大但也不是真心的很大,不过是没事逗趣御不情罢了。这个女儿他可是比任何人都宠呢。
御不情到的时候便看到青世颜站在门外的树荫下发呆,眼睛看着远处没有焦距,表情依旧是平静淡漠,但是御不情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重重的心事与挣扎。
青世颜依旧还是一袭青衣,不同的是发丝今日尽数挽起。一株碧色柳叶发簪在发间固定,随风而扬的衣摆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相比于之前的儒雅今日这样的装扮多了几分豪气。双手负在背后细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御不情的唇角忽然轻轻的勾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越发的轻快了。
若说御不情是坠落凡间的精灵,那么青世颜便是清荷转世,沉静,文雅,清傲。这样的两个人关系再好便仅止于此了。纵使对方再优秀,心这个东西,与外物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