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御世狂女 >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欺负他欺负谁全文阅读

问为什么不选择与另一个她作斗争?没错,御不情害怕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倾绝。若是再来一次失败了自己死也就死了,但是倾绝怎么办?御不情毫好不自大的知道若是自己魂飞魄散那么下一刻倾绝就会跟来。御不情不敢赌。这个时候的御不情真的有些不像她自己,她有一天也会这样害怕?还是这样的深入骨髓。若说御不情没有信心是不对的。她有,可是她真的不能赌,不能拿倾绝来赌。说她胆小也好,说她懦弱也罢。那个意气风发的御不情再欠了两世的倾绝面前真的脆弱不堪。她想要倾绝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即便她自己要被困在那个仙境。纵使遗憾,但是她不悔。

御不情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更改,所以她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要做的事情做完,将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妥当,至少在她离开之后所有人都好好的,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伤怀,所以她要准备好。当然,该报的仇也要报。

风无相但笑不语,他想念那个拥抱已经很久了,有了机会哪里还能错过。再者,御不情那时候身体那么虚弱他还真担心她一个人睡出点什么状况呢,这果然是一个很好很实用的借口。

见风无相不说话御不情郁闷的托着下巴思考着别的事情,心道是不是要去给北堂翉、北堂智等人道别。倒是北堂智,似乎从那日之后便不见了踪迹,本以为他是在处理大皇子的事情,却不料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么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让他走的那么急?御不情最近没有心思管其他的这方面倒也是疏忽了。自那日与傲天等人交代过之后御不情就再也没有出过北府,一来是没有心思,二来则是一直在下雨天气不好,御不情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今日难得的大晴天,御不情便出门随意逛逛。说来悲春伤秋的确不是御不情的范,她还是最合适没心没肺。所以在这样微妙的情况下她依旧可以若无其事的出来游玩,或者说是踏青。这样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倾绝。”御不情忽然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风无相。御不情说出来的时候无比顺口,而听在风无相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时隔万年他终于亲耳听到了御不情再一次用这种撒娇带着慵懒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仅仅是为了这两个字他觉得他的等待很值得,或许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不在他便会等,不管多少年。

风无相还没来得及过分激动就听御不情又道:“饿了。”同样是两个字,这两个字却让风无相郁闷的想要撞墙。他实在是疏忽了御不情折腾人的技术了,看着御不情见到自己哭笑不得的表情之后微微翘起的得意的嘴角他果断真相了。

这就是风无相与北堂翉、北堂智的不同,面对这种情况北堂翉会好脾气的去给御不情买吃的,这是性格使然,或者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温柔,虽然对御不情比那些个任何人要好一些;而北堂智则是不客气的嗤之以鼻然后才是舍不得她挨饿去搜罗吃的,与御不情而言北堂智更像是一个知道心疼人的小屁孩,虽然他的这种性格注定了他只会对御不情一个人好,但是却注定御不情只能拿他当弟弟。而风无相不会说什么事情都顺着御不情,他知道什么对御不情好,这样的事情他会做,毫不犹豫,但是他的性子却又是有些许的沉默,当然脑抽的时候不算,那是被御不情传染的。他看着御不情受苦,他清楚的知道御不情在别人面前坚强的一面背后的脆弱,他欣赏御不情的决断,心疼御不情的隐忍,爱御不情的倔强与活泼的性子,即便自己承受着那么大的痛苦她依旧会每天快快乐乐的。

御不情对风无相同意也是,她在他面前表露的永远比北堂翉北堂智面前真实。不用刻意的伪装,不用强颜欢笑。或许一开始觉得风无相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本来性子就有一些冷漠,在他面前即便是软弱的哭泣也应该被原谅吧,反正不认识,没感情,偶尔的发泄一些也不错,也就是御不情的这种想法让她无聊的就喜欢惹得风无相暴走,看他眼角抽搐嘴角乱颤的模样御不情就觉得心情很好。在风无相面前御不情可以无所谓的显露本性。可是御不情忽略了一个很常见的问题,那便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你喜欢对一个人如何的时候不管是好是坏总归是产生了感情,而另一个人也因为这样的你而时不时的脑袋被门挤一下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就证明其实日久生情很靠谱,有人说这是习惯,但是习惯不会在失去的时候撕心裂肺,习惯不会在那个人离开之后不知所措痛入骨髓。所以御不情在最后一刻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这个一直照顾她对她好的人,所以执念那么深在遇到那么多个对她好的人之后心里总是空缺着重要的位置,知道再一次遇到他。这种不期然的感觉让她满心都是快乐的,即便不曾相认,以为不曾相识,却还是占据了那个位置。

其实御不情是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勾引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闹腾,这不在风无相郁闷完便瞧见长廊那头的北堂智手里拿着精致的食盒不急不速的走了过来。

北堂智今日穿了一件简单素雅的墨绿色长衫,没有平时皇子服那般雍容华贵,却多了几分羁傲不驯的风流气质,简单的纹路却精致的很,袖口繁杂的图案倒是让这件衣衫多了几分不俗。玉冠半束黑发飘扬,倒是十足十的是云枫的味道。

云枫走到两人身旁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得意的笑了笑,眼睛里满是星光。看着御不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将美食一盘盘的摆在石桌上云枫心里更是得意,他就知道御不情对吃的没什么抵抗力,果然这个办法最好使。

那不算小的食盒盛的东西实在是不少,大大小小连荤带素有鸡有鱼还有糕点总共十二道。闻起来是现做的,新鲜的不得了。而当北堂智拿出筷子的时候御不情果断发觉了奸情。说来北堂智来了应该知道风无相与御不情在一起,那么为了证明他不是小心眼的人准备三双筷子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北堂智摆出来的却是四双?据御不情对北堂智的了解他可不是这样细心的人,能够说出以防外衣掉了一双什么的这样的蠢话,和做出这样的蠢事。不过御不情这次似乎揣测错了,她高估了北堂智的智商..至少是这个时候的智商。

北堂智见御不情盯着他手中的四双筷子不由得默默地将筷子放好开口道:“有备无患。”这种简单的语气实在是不适合北堂智,真的。而且这种蹩脚的欲盖弥彰似乎真的是有辱北堂智的智商。难得他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而且还死皮赖脸的坐在了御不情的另一边。与风无相程相对势。

北堂智刚坐下凳子还没热呢就又听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然后果断的眼角挑了挑,不过那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小小弯了一下。

“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少的了好酒呢。”青玄依旧一身玄色衣衫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却还是掩盖不住他自身的妖娆风华。泛着淡淡青色的眼眸带着点点笑意,却显得妩媚妖娆,墨绿色长发似乎格外的令人瞩目,与那妖娆的面容似乎格外的相衬。手中提着的正是一壶百年陈酿。冲着御不情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的有点白痴,不客气的坐在了御不情的对面,另一只负在背后的手伸出来手中盎然多了四个酒杯。

风无相在看到青玄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他自从来到了这里便觉察到了青玄的存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冲破了万年大关这般肆意的在人间行走,不管在什么时代妖从来都不适合人间,要么修炼成仙,要么修炼中被天道泯灭。要说起来道士与妖从来都是对立的,风无相却不以为然,任何上仙都是修炼上去的,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本心没变在哪里都是修行。但是他却明显感觉到青玄的心,似乎不在修炼上。说来青玄已经是半仙的人物了,所以以卫栩的道行根本觉察不到他的存在,但是在风无相面前他无所遁形。他也不想躲,说起来他与风无相也算是见过面的,不过是在万年前玉溟城的时候,那时候它还只是一个未化形的水蛇罢了。

“哦~”御不情怪里怪气的看着到来的青玄眼睛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北堂智难得沉默的不说话开吃,而且一下手就是御不情最爱吃的鱼鱼。御不情心情好就不和他计较了,拿起筷子也是吃的起劲。青玄给四人倒酒体贴的往北堂智面前夹菜,一双天生魅惑的眼睛笑意连连。

北堂智大概是被青玄照顾习惯了,也不吵不闹只是瞪了青玄一眼就不说话了。不过对于这两人的无声交流御不情还真是不习惯啊。

“明天就是国祭了,你怎么这么闲?”御不情觉得这个时间北堂智一定是忙的脚不沾地了,哪想着这货竟然这么闲自己才出门他屁颠屁颠的就跟来了。

北堂智听了却是得意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现在所有的事情可是都落在了大皇兄的身上,我闲着也是应该的,谁教他现在身份不同了呢,自然要多出些力了。”

说起来北堂智对于北堂仁被皇帝选定作为皇储的时候还有些郁闷了,毕竟那道圣旨是在自己的极力促成下被宣出来的,虽然即便是他不促成皇帝也会宣,但是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北堂智那一天陪着皇帝打发了那些大臣之后看着北堂仁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脸就很不爽了,以至于找了借口直接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北堂仁,看着北堂仁累死累活的模样他真心觉得自己心里憋得那口气出来了,清爽无比。

北堂智与北堂仁之间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孩子气,这或许皇家子弟多年来最希冀的事情吧。别看脸上各自不爽,其实心里都痛快着呢。都是以欺负自家兄弟为乐的痛快。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白了不就是欺负人么。”与不亲撇撇嘴不以为然,当然她心里其实很高兴北堂智这么看的开的。

御不情自从调查了北堂的几位皇子之后便确定了一个目标,那便是将北堂仁送上皇储这个位置。御不情所做的一切看似都是针对北堂仁实则却都是对北堂仁有利的举动,铲除了一些附庸狄家的势力皇帝乐意成见,然后就是对狄家出手,皇帝同意乐意成见,然后便是利用皇宫里的那一位让皇帝对狄家下狠手。其实皇帝一直想要对狄家出手,不过是欠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者说是一个可以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理由,这便是重情义的皇帝最为掣肘的地方。但是好在御不情一切都算计好了,就连皇帝的心思,皇帝这个人的性子都算计的一清二楚,真正的算无遗策。

御不情知道只要狄家在一日,狄家所支持的北堂仁就不可能被皇帝所看重,即便皇帝对北堂仁的能力再认可也不会表露出来,只因为这个北辰是北堂家的,不是狄家的。若是皇帝不顾及这些只怕北堂仁登上皇位之后狄家借势一家独大,还有个太后在哪里站着只怕这北堂家的天下就名存实亡了。所以皇帝不敢赌。只有狄家没了,皇帝才能真正的放心,才能够放心的将自己对北堂仁的心思展露出来,而不是隐忍着不对他好。同样是皇帝的孩子,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厚此薄彼。

再者,从青家与季家中选择继位者也是需要谨慎的,先不说北堂智与北堂翉两人的原因,但是两家独大的势力即便皇帝再没有猜忌也会多少有些顾忌,只要狄家除了,那么这个皇位最好的继承者就是北堂仁,这一点毋庸置疑。御不情一切都算计好了,包括皇帝的想法,北堂仁的想法。若非如此真的要对北堂仁下死手的时候御不情可不会手下留情,几个回来只怕北堂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了解了北堂仁生平,了解了他与北堂智之间的斗争御不情才改变了初衷。这样做可以绝对绝的避免将来北堂智与北堂翉之间的争斗,即便她有信心这两个人斗不起来。但是她始终觉得皇宫不太适合北堂智,想当初念回风多么恣意风流,如何能够耐得住寂寞呆在那富丽堂皇的笼子里。事实证明北堂智的确没有心思,与北堂仁相斗可以说是无聊的消遣,也可以说是兄弟之间无聊的胜负,这或许就是皇家子弟的悲哀了,若是时间久了其中一个稍稍扭曲一点只怕这争斗就变成了真的生死斗争了。

“我就那么一个大哥,不欺负他欺负谁?”北堂智这话说的很是顺溜,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怪异,御不情等人听得也是舒心。当人成熟了之后以前的小打小闹看起来让人发笑,正大光明的承认对别人的感情比较有男子气概吧,至少不会被人说是别扭的小孩子了。北堂智的确成熟了。

几个人继续插科打诨,风无相自两人来了之后便一言不语。他知道御不情要用这短暂的时间与这两个人相处,所以他体贴的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陪着。和别人谈笑风生的御不情笑的格外开怀,不管是调侃北堂智还是揶揄青玄,这个样子的御不情风无相真相每天都看见。

几个人一直在这里坐到了夕阳西下,北堂智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多喝了些迷迷糊糊的倒在青玄肩上睡着了。落日的余晖在几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线,御不情唇角微勾眉眼纷飞,脸颊上因为喝酒的缘故带着淡淡的绯红,风无相眼中带着无限温柔嘴角含笑目光一直停在御不情脸上。青玄敛下微微上挑的凤眼看着肩上闭着眼睛睡的安稳的北堂智,长长的睫毛半遮掩着眼珠别有一番风情。身后墨绿色长发飞扬,与北堂智的黑发纠缠不休。

“要走?”这是御不情极少见的青玄第二次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第一次是在福玉轩第一次与青玄相见。

御不情听到这话微微抬头有些迷茫的双眼带着些许不明所以看向青玄,似乎在问青玄这是什么意思。

青玄移开眼神看向了一旁的风无相,看着这个见过几次却从未说过话的男子青玄毫无惧意,摆正了姿态郑重的道:“你们走后我会利用阵法收集人间的供奉之力,万年里对于龙傲帝皇帝后的祈念应该能有些作用。”

青玄到底是个半仙,对于御不情的身体变化多少还是能够觉察出来,但看现在风无相对其寸步不离估计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让青玄想到了万年前敖孤雪出现的那一幕,漫天的血味弥漫着玉溟,敖孤雪刚开始还好好的,才不过半刻钟就变得奇奇怪怪,似乎很幸苦,在隐忍着什么,就在敖孤雪忽然对龙行天与念回风出手之后似乎就疯魔了,那时候的倾绝咒骂一声直接将敖孤雪打晕往回赶,也就是那时候念回风向他告了别。其实青玄是知道的,敖孤雪被困在岛上多年一定是隐藏着什么危害,但是它却不知道这个危害这么大,敖孤雪疯魔起来除了天幕仙人和倾绝之外只怕没有人制得住。青玄那时候还小自然不会想到若是小事天幕仙人也不会用下下策将敖孤雪困在岛上了。

风无相似乎也知道这个,不过他并不注重修仙对于这些不太了解,这个时候听到青玄这么说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感激。

“谢谢。”风无相从来不屑与人说这个,但是对于这个与他同届的青玄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了。万年前似乎就有,不过那时候因为担心敖孤雪的身体就吧诶忽略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呢。

青玄听他这么说却是恢复了本性挤眉弄眼的道:“客气什么,说来咱们还算是同门呢,我在有了灵智之后从傲来神岛逃了出来,其实当时雪丫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出去,还是我告诉她的,你也知道傲来神岛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看待,雪丫头生活了那么久能听懂我说话也不为过。是不雪丫头。”

青玄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风无相一张脸就黑了下去。他就说傲来神岛的限制那么厉害只有每到特定时间才会开启,敖孤雪怎么会那么巧就逃了出去,原来是有青玄在里面暗中捣鬼。这么说来要不是青玄估计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也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这样的话似乎自己就不会被召回来也不会遇到敖孤雪了吧。他惹了这么大的事情难不成还要谢谢他不成?

青玄见风无相面色不对识趣的带着北堂智开溜,夕阳下只剩下风无相与御不情两人吹着风欣赏着夕阳下的满池绿水。

“倾绝。”御不情一手指着脑袋眼睛看向天边美丽的云霞轻轻的道。御不情喊得很轻,很珍视。

“我在。”风无相回的很温柔,很坚定。为什么会想要用坚定这个词,风无相坚定的认为御不情在哪他便在哪,哪怕是天涯海角,地狱天堂。

四个字,又是久久的无言以对。却让人感觉既温馨又虐心。御不情眼神看向远处,眼睛里映出一大片火红的火烧云,脸上宁静又淡雅。风无相眼睛却自始至终都在御不情身上,脸上尽是温柔与怜惜。更多的却是宠溺。相同的是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却是淡淡的忧伤,不知道是因为即将与那些人分离还是风无相在为御不情将要承受的痛苦而心疼。

“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