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的尽头,就是展笑颜的卧室。
柳倾城拍着展笑颜紧闭的房门,并高声叫道:“笑颜,笑颜。”
屋内却毫无声息。
柳倾城力气用的大些,门拍的山响,就连聋子恐怕也已经吵醒。
屋内却依旧无声无息。
王风再也按捺不住,一掌推向房门。
房门并没有从内栓起,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展笑颜的床上凌乱的堆着被褥,她的外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边,她穿的鞋子也并排放在床前,可是她的人却不见了。
屋内整洁干净,家具精致简单,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展笑颜根本就没在房间。
屋内也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王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阳光虽暖,一股冷气却从他的脚底冰到心窝。
他已闻出,房间内的香味是迷魂香的香味。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房间,窗棂上的细纱已经破了一个小洞。
迷香应该是从这里喷进来的。
王风推开窗户,窗户外是火云般的梅花。
王风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窗户下的泥土中赫然印着一对浅浅的脚印。
王风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最后一丝幻想已经破灭,展笑颜被人掳走了。
床上的被窝已经冰冷,她显然已经掳走了一段时间。
柳倾城脸色发青,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进展府,并且将展家的千金掳走。
看来是展家的日子过的太安生了,已经丧失了应有的警惕。
他的眼中少见的喷出怒火,道:“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他这句话是对王风说的。
王风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有谁会干出这种事情。
柳倾城继续道:“昨晚你们回来后,你可发现有何不对。”
王风冷汗如雨而下,昨晚他实在太兴奋了,居然没有留意有任何不妥。
他突然道:“静仪师太呢,她昨晚难道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吗?”
经过一个小小的庭院,就是静仪的房间。
静仪已经赶来,她是脸色比王风更加惨白,她的眼睛散发出焦灼忧虑的神色。
她的声音冷如刀刃:“叫所有人去查,我就不信偌大一个人从这里掳出,会没留下一点痕迹,会没一个人看见。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要让他死的后悔生下来。”
柳倾城已经传下话去,就是将京城翻个身,也要将展笑颜给找出来。
片刻之后,展家的三千弟子便会倾巢而出,京城的每个角落会被他们搜遍。
王风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实在怕他们找到的是展笑颜的尸体。
王风问道:“师太昨晚没有发觉有什么动静吗?”
静仪摇头,道:“昨晚她不知道去了何处,很晚才回来。”
王风和展笑颜昨晚并没有一起进展府大门,在街口的拐弯处,展笑颜坚持要自己先进家门。
王风明白她的意思,他们的关系并未明确,她自然在意人家的看法,她虽然爽朗如须眉,但毕竟有着普通女孩的羞涩。
她接着道:“虽然有时我也会在她房间睡,可这几天我正好在修炼本门的内功心法,每天要打坐到三更时分,昨晚正是最后一天。昨晚她来我房间看了看我,见我正在打坐,就回房歇息了,后来我便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也许是昨晚风太大,很难听到有任何异常。”
平日冷若冰霜的静仪,此时懊悔的仿佛要哭了出来:“如果我昨晚也在她房间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王风也知道,静仪的房间离展笑颜的房间隔了一座庭院。晚上风刮得梅树哗哗作响,实在难以听到别的声音。
他虽然自己焦急无比,但也只能安慰一下这个已经不再平静的静仪:“师太休要自责,笑颜会没事的。”
静仪叹息一声,不再言语,站在一旁,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脸色虔诚,看来正为展笑颜默默祷告。
展烈早已经等不及了,红着双眼,亲自带人去搜查展笑颜的踪迹。
柳倾城却在屋前屋后细细观察,期望找到一点线索。
他找得满头大汗,平时笑意盎然的脸上已充满焦虑和失望。
王风看见他的脸色,已经知道结果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让他不要太过焦急。
柳倾城的眼睛充满了自责,照顾弟妹一向是他的责任,他也一向照顾的很好。如今,妹妹却不知所踪,自己却彷徨无策,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当他看见赶来的展重生时,目中流露的不仅是难过,而是内疚,他激动的连话都讲不出来。
展重生简短的听了王风的陈述后,虽然眼里露出一丝忧虑,但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他也拍了拍柳倾城的肩膀,目光中并没有怪责。他点点头道:“没事的。”
柳倾城看着他沉着的表情,心情也略为放松,他道:“义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笑颜。”
展重生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信任,他从未怀疑柳倾城的办事能力。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暮色像淡淡的雾一样袭来,天色已经黯淡。
石老大的心情也像这天色一样,逐渐黯淡。
桌上的酒,他已经喝光,心中的愤怒却并没被酒麻醉,他的眼中仿佛有火喷出。
几天之间,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但仇人王风却依然活蹦乱跳的。
老三已经成为废人,李掌柜也被那老和尚吓破了胆,看来没有什么斗志了。
而王风那边却高手如云,只一个铁恨,自己和燕家兄弟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石老大不禁长长叹息,自己的仇何时能报得了。
在这个酒楼的二楼,他已经喝了一下午酒了。
如今的自己,除了喝醉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