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展重生脸上的不屑之色也不见了。
看见静仪出尘仙子般美丽无邪的脸上透露着一副恬然安静的神态,王凤实在难以想象刚才弹指间杀人的是同一个人。
静仪躬身告退,她还得去安慰她的宝贝徒弟。
柳倾城兀自在那酣然大睡,却不知道刚才为了他,展府的兄弟受伤的也不少,幸好没人殒命。
就在他们清理被打得一塌糊涂的现场时,一名捕快跑了进来,对铁恨说道:“王爷有请。”
天又已经黑了,铁恨在推开王爷书房门的那一霎,心里不由的叹息了一句……一天又已经过去了。
王爷并不是一个人在书房,还有一个知府模样的人正在陪他说话。
看见铁恨进来,王爷给两人做了介绍。那人姓杨,是浙江杭州知府。
王爷的脸在明亮的琉璃灯显得非常愤怒,他几乎咆哮着对铁恨说:“昨天他们说你抓到了凶手,今天你又把凶手给放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铁恨把今天早上和王凤他们设计的话说了一遍,果然王爷的脸色稍为好看了点:“我看柳倾城也不像是会做出那等事的人,他跟界儿一向关系不错。我只是搞不懂你们演这出戏又有何用。”
王爷并不是昏庸的王爷,他甚至比大多数人都精明。
铁恨心里跳了一下,他生怕王爷知道了什么。
幸好王爷继续说道:“你破案的手法,我也不懂也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在这十几天之内你能否找出凶手。”
“请王爷放心。”铁恨的底气并不是十足。
“杨知府,你的奏折我明天会带给皇上。”王爷是对在旁不作声的知府说的。
“多谢王爷。”杨知府喜笑颜开的道。
“那你们就先退下吧。”王爷一脸倦容的挥了挥手。
走在王府的长廊里铁恨依然满腹心事,杨知府叫第二遍铁大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杨大人,千万不要在叫铁大人了,铁某一介武夫,官阶低微,哪里是什么大人。”
“铁大人是京城第一名捕,本官虽然远在南边,对大人的大名亦如雷贯耳。”
铁恨虽然官阶不高,但毕竟京城为官,亦名震天下,就连王爷也对他青睐有加,杨知府在他面前自然客气万分。
“休要在折煞铁某,如杜大人看得起铁某,就唤句铁兄弟吧,休要再叫什么大人了。”
“那铁兄弟也当如此,不必在杨大人杨大人的了。”
两人相视而笑。
“铁兄弟看来满腹心事,是否还是为了三公子的事情烦忧呢?”赵界之死,轰动天下,杨知府自然知晓。“听坊间无知妇孺传言,小王爷是被鬼魂所害?”
“市井传闻,无稽之谈,只因三公子死时,全身无任何伤痕,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也难怪有些无知小民以讹传讹。”
“当真有如此奇怪,本官也想来不信鬼神之说,但凡是人死,必定留下痕迹,这倒真是令人费解。却不知仵作有没有检查仔细。”
“仵作已检查尸体多遍,丝毫没发现端倪。”
“真有如此怪事……”杨知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杨兄有话不妨直说。”铁恨自然看出杨知府的踌躇。
“本官这次来到京城,携带了一人,此人精通验尸之法,如铁兄弟不怪本官多事,可以让此人再验一遍尸首,看是否有新的发现,只是不知王爷肯让铁兄弟开馆与否。”
“杨兄慷慨相助,铁某自当求之不得,岂有怪罪之理。三公子虽然入土,但金中堂的尸体却依旧冰冻完好,金中堂死因和三公子如出一辙,如若杨大人能在金中堂身上找到疑点,那开馆验尸之事,王爷想必自会应允。只是,不知杨兄所荐之人真的有这等本事?”金中堂和赵界的同样轰动,杨知府当然有所耳闻。
“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铁兄弟姑且让此人试上一试,如法网恢恢,苍天有眼,说不定就真的让此人有所发现。”
“如此,那就有劳杨兄了。”
灯火亮如白昼,金中堂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戴宗子也好似对待一个睡着的人,正轻手轻脚,仔仔细细的再翻看他的眼睑,嘴唇,腋下,足底……
戴宗子就是杨知府这次从杭州带来的随从。
戴宗子本是杭州衙门的一名殡葬易容师,也就是替死者修整仪容的人。
在衙门的尸首多半是凶杀致死,大多尸首残缺不齐,面目全非,戴宗子就是负责将这些尸首复原和美容的。
久而久之,他竟然无师自通的练出一身判别死者死因的本事。
在杭州破了几件疑案后,杨知府爱惜他的才能,提携他为杭州提点刑狱公事,此次来京城,本就打算为了三公子之案举荐于他,因此,便带他同来。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戴宗子也将金中堂全身仔仔细细的看了五六遍,验尸房虽然森冷,但在灯光的照耀下,铁恨还是能看见他脸上凝出的汗滴。
看见戴宗子沉吟了半响,铁恨觉得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
“把头发剃光。”戴宗子突然叫道。
铁恨的眼睛也有些亮了,也许伤痕真的是被头发掩盖了,所以难以发现。
戴宗子的下属,瞬间就将金中堂的头发剃了个一干二净,他们本就跟随戴宗子多年,做事当然又快又麻利。
可是,金中堂的头颅就像除了毛的桃子,干干净净,一个疤痕也没有。
铁恨实在是失望极了。
戴宗子却没有失望的意思,他依旧像老太婆绣花一样,将整个头颅仔细的看了好几遍。
终于他说话了道:“灯来。”
随从立即递过一盏小巧却明亮的琉璃灯。
戴宗子将灯移至金中堂的头顶处,铁恨的心狂跳了一下。
灯光亮出,金中堂的百汇穴上居然有一点金光闪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