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神通手一挥,喧闹的人群立即停止了喧嚷,他们都在看着他们的老大,等待他的指示,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就算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孟神通却没有叫他们上刀山和下油锅,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把少爷抬回去。”这时他需要的是冷静,绝对的冷静。他的手下立即上来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将孟栋的尸体从柱子上放了下来。
铁恨道:“请老爷子节哀,孟公子却不能先抬回去,还得抬去仵作房,我们得验验他的尸体,希望能对我们破案有帮助。”
孟神通手一挥,他的手下立即停止动作。几个捕快走上前去将孟栋的尸体抬入担架。
孟神通看着铁恨,目光比雪更寒,比剑更利,他沉声道:“你觉得这事跟展家那丫头有没有关系。”
铁恨倒吸了口气,若孟栋的死跟展家有关系,那京城必定是血雨腥风永无宁日了。铁恨道:“现在怎敢妄下结论。”
孟神通道:“先是赵界,在是金中堂,现在又是我的儿子,你看这几次的事是不是有关联。”
铁恨道:“事情没有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不能下结论。”
孟神通道:“现在他是让你下结论,是让你谈谈你的看法。”
铁恨道:“在案子没结束之前我没有任何看法。”
孟神通道:“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铁恨的确是不敢说,孟家和展家都是京城势力最大的家族,如果孟栋的死跟展笑颜有关,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铁恨怀疑将孟栋刺死的有可能就是柳倾城。
刚才郭傲一直在现场,他仔细的看了孟栋的伤口,伤口的开口处略微朝上,伤口偏右,剑势极快,孟栋根本来不及躲闪招架就被一剑毙命。“伤口朝上,伤口偏右,一剑致命。”
铁恨道:“伤口朝上,说明凶手的身材比他高,伤口偏右,说明凶手是用左手使剑是个左撇子,孟栋既是孟神通的儿子,武功自当非同小可却连凶手一剑都躲闪招架不了,说明凶手的剑法极其高深。”
“昨天和你交手的柳倾城是不是左手使剑。”
郭傲深吸了口气道:“是。”
铁恨道:“孟栋本就身材伟岸长身玉立,柳倾城也是高挑身材,他是不是要比孟栋还高上一些。”
郭傲不语,不语就等于默认。
铁恨道:“我已查过孟栋,据说他的武功已有他父亲的七成,你可曾看过孟神通出手。”
郭傲道:“四年前在洛阳见过他和洛阳三侠交手。”
“结果如何。”
“洛阳三侠连他十招都挡不住。”
铁恨叹道:“洛阳三侠本是中原一等一的高手,却连孟神通十招都挡不住,看来他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
郭傲道:“绝对是。”
“以他的武功和你相比如何。”
郭傲考虑了很久才答道:“四年前我不及他。”
铁恨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就能及他了。”
郭傲道:“即算不能胜他,相信也不会输于他。”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两人不相伯仲,势均力敌。
铁恨当然懂:“如果孟栋有他父亲的七成功力,你和他交手,能不能一剑就将他刺死。”
这次郭傲没有考虑:“不能。”
铁恨道:“柳倾城能不能。”
郭傲道:“柳倾城的剑法是比我高,但也只高上一筹,我相信他也很难将孟栋一剑致命。”
铁恨道:“如果柳倾城不是柳倾城,那么凭他的剑法是很难将孟栋一剑索命,事实上江湖上要一剑就要了孟栋命的人实在太少,但不幸的是柳倾城偏偏就是柳倾城,因为孟栋跟他本就是老熟人,老朋友。”
郭傲已听懂了铁恨的话……柳倾城本来就是孟栋的朋友,剑法又极高,在孟栋没有防备又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是绝对有把握能一剑致命的。
“也就是说,杀死孟栋的极可能是柳倾城。”
这些都是在孟神通来之前郭傲和铁恨的谈话。
但现在铁恨却不能将他的推理告诉孟神通,他不想制造麻烦,展家和孟家的关系本来就相当微妙,就好象火药和磷黄的相处,彼此相处的小心翼翼,如果不小心碰上了一点火花,势必让两家玉石俱焚,现在孟栋的死并不是一点火花而是一条燃着的导火索。
在整个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铁恨绝对不会充当点燃这根导火索的人。
铁恨道:“昨天晚上最后见到孟栋的人是谁。”
“是赌坊的李掌柜。”
虽然是白天,银钩赌坊的灯还是全部燃亮,大厅内明亮宽敞,即使你在这输掉了最后一文钱,也不会怀疑有人在抽老千。
李掌柜眼角已有泪淌下,孟栋不仅是个好东家,更是他的好子侄,在孟家做了二十多年事,他一向将孟栋看成是自己的亲人。
他的声音还在哽咽:“昨晚快到子时时,城西的张虎送来了一封信给少爷,少爷看了信后立即出去了,以后就没在回来,想不到……”
铁恨道:“那封信在哪里。”
李掌柜道:“信看完后,少爷就将它放入了怀内。”
孟栋的身上现在却没有了信,看来凶手已将它取走。
铁恨道:“孟栋看了信后有什么反应。”
李掌柜道:“少爷看完信后,好象很开心很欣喜的样子,最近他的心情一直不错。”
铁恨道:“那送信的张虎你可认识。”
李掌柜道:“当然认识,他也经常来这里赌钱的,他就住在城西的狮子胡同,到那一打听很容易找到的,他本是城西一带的混混。”
铁恨道:“杨平,韩键你们去把张虎给我请来。”
张虎却不能来,即使皇上亲自请他,他也不能来。死人是没有谁能请的动的。
这里是城西的狮子胡同,胡同僻静而幽长,张虎的家就在胡同的尽头,可是他只走了胡同的一半,便在也休想再挪动半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