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鞘里,就在桌子的右角年轻人的右手旁,他随时可以把剑拿在手里。确切的说鞘是漆黑的,剑柄是漆黑的,剑鞘没有一丝花纹,剑柄没有任何点缀和饰物,一柄剑看起来就象是一段乌黑的烧火棍,是那么的平凡和古朴,剑身在鞘里根本看不见,但王风觉得剑身也一定是黑的。
年轻人的桌上有两个菜和几个馒头,现在他就在嚼着馒头。他吃的很慢,很仔细,咬一口馒头嚼碎在咽下去,在夹一口菜,然后又是一口馒头,绝对不会少吃一口馒头或多吃一口菜,看来这人是个极有规律和教养的人,就连吃饭也是斯文和规矩的。
“干什么。”展笑颜问道:“师父你认识他吗?”
“很奇怪。”静仪说道。
“有什么奇怪。”
“所有的男人基本都在看你,但他连瞟都没朝这瞟一眼。”
展笑颜有些羞涩却更多得意:“哪有啊!他们都在看师父才对。”
王风觉得展笑颜说的倒是实话,毕竟像静仪这般美丽的女子真的很少见,何况她还是个出家人。
静仪没有理会徒弟的话:“小柳你是不是认识他。”
柳倾城茫然摇头。
“他好象总是盯着你看。”
“不会吧。”
柳倾城回头看向年轻人,那年轻人也正好又看了过来,两对目光相接,年轻人落寞的眼眸居然好似有些笑意。
柳倾城回转目光低声道:“我好像从未见过他。”
“但他好象真的认识你。”展笑颜道:“他的剑真有趣,就象一根烧黑的烧火棍。”
“如果你觉得那是烧火棍,那就是世上最可怕的烧火棍。”王风悠然道。
“你认识他吗?你怎么知道那根烧火棍很厉害。”展笑颜很不服气,对王风的口气也是硬邦邦的,她一向看不惯王风。
“你认识他。”柳倾城也觉得好奇。
“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这柄剑。”
“剑。”
“是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柄就是郭家的铁剑,这人就是郭家的老二,郭傲。”
静仪脸上也露出动容之色:“你说的莫非就是嵩阳郭家,嵩阳铁剑。”
“除了嵩阳铁剑,还有什么剑是这个样子。”
“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郭家老二。”展笑颜嘟哝了一句。
“除了傲气比天高的郭傲谁还配有这样的神情。”王风没有计较展笑颜的语气,还是做了回答。
“那他真的很厉害吗?”还是展笑颜问道。
“昔日郭家老大郭嵩阳仗剑天下,江湖上能击败他的绝不会超过七个,据说现在郭傲的武功已在当年他兄长之上。”
“那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柳倾城问出了展笑颜和他想问的问题。
“这就要问你了。”
“问我?”
楼梯响起了一阵急促是脚步声,上来的是几个地痞般模样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个长的最壮也最凶的大汉看了看周围,他看人的眼神是凶猛嚣张的,但看到柳倾城的时候,他的眼神立即变的温顺阿谀,他的脸上也立即堆满了讨好巴结的笑容,看来他是认识柳倾城的,但柳倾城的脸上却充满了厌恶和不屑,好象在告诉别人一个京城的混混还不配和展家的二当家交朋友。那大汉并不介意柳倾城的神态,似乎他已习惯柳倾城对他的态度,他很快将目光从柳倾城身上移开,目光立即又变的凶狠霸道,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每个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是充满惶恐的。大汉很满意这些人的眼神,从柳倾城那讨来的没趣在这里终于得到补偿,但美中不足的是靠窗的那个年轻人居然连头都没抬,他想也没想径直走到年轻人的跟前:“我叫张虎,这里的人都叫我老虎。”
年轻人好象没有听见,继续吃一口馒头再吃一口菜。看他这个样子楼上的人大多为他捏了把冷汗,老虎是这一带有名的霸王,他随时会把一个人的脖子扭断。
老虎看来真的发怒了,他拍着桌子道:“你给我滚开,我和我的兄弟要这张桌子。”
年轻人好象有些怕了,他停止了吃,站起了身,默默的拿起了剑夹在肋下,然后说道:“我吃完了,你们慢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是看着柳倾城的,好象这番话不是说给老虎听的,而是对柳倾城说的。
老虎非常得意,也非常满意,他大笑着拍了拍转身离去的年轻人:“还真是个懂事的主。”
以为有一场好戏看的展笑颜非常的失望:“还说是高手,连一个地痞都不敢惹。”
看着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王风才转过头道:“你错了。”
“我错了。”展笑颜有点不懂。
“你看看窗外,那里有些什么人。”
展笑颜随着王风的目光望向窗外。窗外有一群天真无邪孩童无拘无束的在玩着游戏,他们脸上充满了欢乐。
“你在看那边。”
展笑颜的目光又随着王风的目光望向另外一边。午时,居然出了点太阳,两三个老人就坐在墙根处享受这温暖的阳光,他们是眼睛是闭着的,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平静而满足的,笑意象水一般流淌在他们脸上的每条皱摺里……在很多情况下老人和小孩都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很容易满足。
“你看到了什么。”王风意味深长的问道。
“一群孩子在玩游戏,几个老人在晒太阳。”展笑颜答道,一脸的茫然。
“你能不能打赢他们。”
“你什么意思。”
“能还是不能。”
“当然能,你以为我是纸做的呀?”
“能打赢他们你是否认为自己很厉害,很能打,很英雄,很光荣。”
展笑颜说不出话了,她已明白王风的意思……在年轻人眼里,张虎他们无异于小孩和老人,胜之可耻。
虽然展笑颜的目光里对王风已露出欣赏之色,但她的语气还是充满火药味:“也许他是惧怕他们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