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我该说巧吗？”某人倒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之前的事情，笑眯眯的就走了过来。
别人主动，萧鸾和也不好不给面子。脚下一顿，笑了笑便转回了身，假装出很惊奇的模样打量着他：“咦，怎么又是你？”
闻人玉故作姿态的摇了摇头：“哟哟哟，这个又字说得好像你有多不情愿见到我似的，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有没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他的无孔不入倒是让她很佩服。没再那个话题上扯下去，萧鸾和只是好奇的问他：“你和阿伏干氏的人也有交情？”
怎么，很奇怪吗？
漫不经心的望着前方，闻人玉笑了笑：“交情谈不上，不过一旦草原上的局势乱了，我想这交情也就有了。”
看来纥奚部落还真是危机四伏，连闻人玉都想着来分一杯羹。不过这与她何干呢？她只是想要找东西而已。将注意力又转回到闻人玉身上，她摸着下巴的瞅着他：“啧啧啧，狐狸就是狐狸，精打细算，一点都不吃亏。”
对此闻人玉并不否认，笑得愈发令人琢磨不透。“对了，我有一句话要你转告谢熠清。”
咦，居然他会有话想对谢熠清说？忍住好奇，萧鸾和点了点头：“你说。”
“赫哲的为人他应当知道，若是不想前功尽弃，让他最好收敛一些。”
收敛一些？谢熠清干什么了，需要收敛？萧鸾和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闻人玉也没再多做说明，微微一颌首，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便离开了萧鸾和的视线。
难得今日没纠缠，萧鸾和暗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疑惑却越发的强烈，谢熠清到底干了什么，连闻人玉都忍不住的站出来警告他？时间凑的正好，她回去时就见着谢熠清与阿伏干氏的族长谈话完毕，从毡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众人陆续散去，她直接便跑到了谢熠清的身边。
只当她等候久已，谢熠清满怀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让你久等了。”
萧鸾和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周遭，悄悄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这些日子以来萧鸾和一直对自己爱理不理，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微微一愣，却有些欣喜。“还好。”
“嗯。”萧鸾和点了点头，想到闻人玉的那句警告，满是不解的瞅着他：“小白，我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背着赫哲干了什么？”
自打到了这草原上以来他所作的事情她都没问过，怎么突然之间就感兴趣了？有了些许迟疑，谢熠清轻笑了一声问她：“怎么，你听说了什么？”
反正她就是个传话的，实话实说也无妨。“有人让我给你捎句话，让你收敛一些，赫哲知道了会很危险。”
“哦？”他什么都还没干，难道就有人是先洞察了他的动机？眸光沉了沉，他故作冷静的又问：“可以告诉我让你捎话的人是谁吗？”
“闻人玉”
陡然一怔，神情中满是不可思议。居然是他……
看着谢熠清那意外的眼神，萧鸾和猜着八成是有什么，于是便又问道：“怎么？”
“没，没什么。”谢熠清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然后冲着前方抬了抬下巴：“回去再说。”
人多眼杂，想来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萧鸾和点了点头，便跟在了他的身后回到阿伏干氏安排下的住处。
简单的将住处检查了一遍，确保无人偷听之后，谢熠清这才又再问萧鸾和：“闻人玉是何时对你说的这句话？”着实他有些不清楚那闻人玉是敌是友，而这一句话又是出于何种的动机。
一句话而已，需要那么紧张吗？萧鸾和蹙了蹙眉头：“就是刚刚。”
“刚刚啊……”
一个一个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不说还就算了，还把她夹在中间传话，是想怎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干了什么了吧？”
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颇有些无奈。“昨日赫哲离去之后，我让他的心腹在阿伏干氏族长面前出了一个洋相，让他们见识了一下赫哲的嚣张跋扈的本性。”他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举动，该懂的没懂，反倒是让不相干的闻人玉给参破了玄机。
“出洋相？”虽然昨日他们谈话她没听懂，不过从谢熠清事后给她讲的内容来看，阿伏干氏有和纥奚氏一争高下的意思，而赫哲所希望的争夺可汗之位时，阿伏干氏给予帮助似乎也没得到准确的答案，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继续。他这么做不是在故意拆赫哲的台吗？“你不怕赫哲看出你的动机？”
忽的，谢熠清笑了起来：“我可是以合作为前提，只字未提不利于他的事情。”
合作为前提？什么又叫做合作为前提？
“巴达尔罕可汗的继承人现在有两个，一个野心勃勃，心思深沉，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能得到可汗之位。另外一个年仅八岁，天真单纯，不谙世事，我只是让阿伏干氏的族长认清这个现实。当然，他到底决定给予谁助力就是族长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着这话，萧鸾和的眉头收得越发的紧：“所以……”
谢熠清倒也不隐瞒，双眸低垂，很坦白的说道：“打从一开始，我就在变相的离间赫哲和阿伏干氏的关系。”
“……”
这些日子看着他东奔西走，她还以为他真的甘心替赫哲卖命来着，原来……
怪不得闻人玉要他收敛，居然在赫哲的眼皮子底下干着撬墙角的事情。阿伏干氏那族长如果够圆滑，表面应承下赫哲便罢了，若是他真的光明正大的去支持扶伦，以赫哲那多疑的个性，岂不是一下子看透了其中关窍？
想着都替谢熠清捏了一把汗，萧鸾和忍不住的劝道：“小白，你这招棋走的太险，一旦失利，你可知结果？欧阳将军的降书都还在赫哲手中呢。”
想到降书，谢熠清冷笑出声：“那降书原本就是掺着磷粉写的，三个月后自动销毁。至于险……只要能乱了柔然的整个大局，冒险一次又何妨？”
好吧，看来之前她选择不掺和进来是对的，这种事情她的确不喜欢。只是，无论如何她还是不希望看到谢熠清出事，毕竟这一路同生共死，走来的很不容易。闷闷的叹了一声，萧鸾和担忧的望了一眼谢熠清：“与赫哲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你凡事小心吧。”
谢熠清点了点头。
想问的也问到了，余下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兴趣。说罢，萧鸾和站起了身：“我先走了。”然后走向了门外。便在她即将离去之际，忽然谢熠清柔声道：“谢谢。”
谢谢？谢什么？脚下一顿，萧鸾和不明所以的转过了身，就见着谢熠清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再道：“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以为他们无法回到从前那样了，而今日她的关心，她的在乎却叫他放下了心，他知道，她真的原谅他了。
呵？居然是为这个。
好吧，你爱谢就谢吧，没想到这么无聊而无意义的话听起来好像也不难听。没有回话，萧鸾和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