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和正为在为谢熠清才到军营短短的几天就了解到了这么多情况感觉到惊讶,怎也不想他居然将注意力全引向了自己,却还将自己说成了是事关众人生死的关键所在,陡然一怔,她意外的望着他。
越说越玄乎,也越说越离谱。他们一群大男人都办不到的事情就这么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做到,她又能有多少能耐?
瞅着谢熠清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欧阳义僵了许久,都有些怀疑谢熠清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揉了揉眉心他着实不忍心打击他:“小侯爷,战场不是儿戏,开不得玩笑。就算桑晚姑娘真有本事可以和那赫哲王子签下保我北疆三十年和平的契约,可以柔然人的所作所为,能信守承诺吗?”
闻声,谢熠清冷笑:“三十年?欧阳将军,你还真想要三十年吗?三十年太多了,二十年就足够了!”
“二十年?”
“柔然之所以肆无忌惮的犯我边境皆因三王之乱后我大兴国力渐衰,民生凋零。二十年,只要有二十年时间供百姓休养生息,二十年后我大兴兵强马壮,就算他柔然还想来犯,起码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
听着这两人一驳一斥,众人也插不上话,就那么不断的目光从欧阳义转到谢熠清,又从谢熠清转到欧阳义,而伴随着谢熠清那慷慨激昂的语调,莫名的全身血液都跟着在沸腾。
说到此处,谢熠清戛然而止,便就一动不动的望着欧阳义。
欧阳义最初只是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天真,却没想到谢熠清竟想到了这么远。一时间也找不到驳斥之词,他愣愣的收回目光,不断思考着他的这一番话。三十年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契约也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乃是争取到这个可供百姓休养生息的时间,不得不说,妙!
就在欧阳义尚且没能缓过神来的时刻,谢熠清突然走向了座位正上首的位置,问道众人:“大家可信在下?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交换着目光,尽管心中都已在动摇却没人敢轻易表态。
谢熠清却不在乎,他只就继续道:“若是信我,那请不要做出无谓的牺牲,留着有用之躯在该用的地方,至于对付赫哲,我另有他法。”
听得此话,适才和欧阳义闹翻脸的那家伙第一个站了起来:“小侯爷,我信你!”话音未消,随即众人纷纷响应。
欧阳义素来行事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从不轻易做出任何的决定,可事到如今却也由不得他了,在座的十余人也就剩下了两三人还在犹豫。罢了,事到如今死守是死,守不住城也是死,既然谢熠清说得这么有信心那就姑且信他一次,大不了天塌下来他欧阳义担着。眉头皱紧,他狠狠的下了决心:“好,小侯爷,该怎么做我们听你的!”
谢熠清抬起一手阻断了他:“莫急,大家按照事先的部署先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至于下一步要怎么做,我自会让你们知道。”
都已将生死托付出去了那也没什么理由再去质疑,众人点了点头,顾及到外面激烈的战事也没再多做逗留,便都各自离开了。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大帐,驱尽黑暗,留下了斑驳的投影,却也照亮了那一直没出声的萧鸾和。谢熠清正就看着目送着众人离开,怎也不想一扭头就看到了她那略带一丝阴森的笑容,当即一阵恶寒,不自然的对欧阳义就道:“欧阳将军,我和桑晚有点话要说,先行退下了。”
欧阳义为了战事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功夫去管他们,摆了摆手便随他们去了。于是乎谢熠清一把拉起萧鸾和,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这几天天天刮风,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呼啸的狂风总是能叫人心底生出一股寒意,生生的冷。停在一个避风的地方,谢熠清停下了脚步,萧鸾和只就将自己抱了抱紧,冷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
一起经历过这么多,谢熠清也不拿她当外人了,开口便直接就说道:“阿鸾,我需要你的帮助。”
萧鸾和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他笑了笑:“你肯叫我阿鸾了?”
“我……”一看到萧鸾和那冷漠的目光谢熠清莫名的语塞,他愣了一愣这么故意的撇开了脸。
“刚刚的你出尽风头,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怎么听怎么觉着这话中有话,似乎还夹带着怨气来的。谢熠清迟疑了一下抬起了头:“我知道没有事先跟你说一声是我的不对,但情况紧急我也是逼不得。”
“是吗?难道你千方百计的不让我离开不是你早有预谋吗?”
假使在三个多月之前,他或许会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可这一路同生共死他早已将她当作自己人,又怎会想着要害她?倍感无奈,谢熠清只就不知所措的望着她:“为什么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萧鸾和冷笑:“信你?之前我相信你,你却将我当成了刺杀萧禹的诱饵,现在你又故技重施,你要我如何信你?”
这不提还好,一提到那件事情谢熠清更添无奈。他又不是神仙,哪能预测到后面这些事情,知道自己会有一天反过来求她?越扯越说不清楚,越扯也越给某人话柄,他也懒得扯了,只能耐着性子厚着脸皮凑上前再度喊道:“阿鸾……”
刚刚不是底气挺足的嘛,怎么就蔫了,怎么就不说了?
面对某人的窘迫之态,萧鸾和爱理不理的哼了一声:“闭嘴,谁让你叫我阿鸾了,我和你不熟!”
“……”
谢熠清从小到大都没和人吵过架,即便和人闹得不愉快了只要摆个脸色,或者瞪个眼睛,别人都会乖乖让步来着,可显然此时这套全无用处,而且还被萧鸾和轻易一句话就堵得张不开嘴,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忍了忍,忍了又忍,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清了清嗓子,尴尬的伸出手去想扯一扯萧鸾和的衣袖:“阿……”话未出口,萧鸾和猛然一个瞪眼,惊得他都已经到了嗓子眼里的那个字眼又给憋了回去。
哎,他不过是想给她一个解释,解释而已,真没有别的意思。僵持了一阵还终究是不吐不快,他小心翼翼的瞟了萧鸾和一眼,便就硬着头皮的说道:“阿鸾,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想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事到如今都是明摆着的,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萧鸾和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谢熠清缓缓道:“三王之祸后我大兴根基受创,国力渐衰,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虽至今过去已有十数年可局势并未有所好转,河间郡王的野心想必你也明白,而天下之下不安之人又岂止他一个?柔然此番兴兵来犯看似简单,然而一出动便是十万兵马直指中原内陆,其用意昭然若揭。阿鸾,这一路你也看到了,各种的苛捐杂税还有徭役,百姓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难道还要让他们遭受战火的折磨吗?”
“不要跟我说那些大仁大义,我听不懂也不想听。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难道你就没有私心吗?一路绕道来到这肃城军营,你敢说你仅仅是为了躲避秦素回?”原本她也没想那么多,可刚刚听到他对欧阳义他们说的那些话,再想到他到了军营之后只字不提回京之事,瞬间就明白了。真是一箭双雕啊,既可以避开秦素回的锋芒又可做想做之事,就算回京的日期比事先的计划晚了,只要能顺利解了北疆之危他还是皇帝的能臣,谁有他如意算盘打的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