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前谢熠清的反常来看,秦素回和他之间只怕是不简单。只是他们这才刚脱离险境,他不会是又想着找麻烦吧?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情够让人头疼,萧鸾和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上了阁楼,谢熠清横冲直撞的就往秦素回所在的那间屋子走去,人家门口还有人守着他居然连犹豫都不带的。
一见着有人闯入,那秦素回的侍卫们忙挡在了屋子前,其中一人上前便就阻拦:“你是什么人?”
愤恼的瞟了一眼抵在自己胸口的手,谢熠清满是厌恶的回道:“我是谁与你无关,把你的手拿开!”
他可是好好说话来着,这人什么态度?那拦着谢熠清的家伙心里也有些不舒坦了,讥笑了一声便又喝道:“口气不小啊,我在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问他的身份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让你把手拿开!”警告式的再度强调了一遍,谢熠清缓缓的抬起了头,眸光冷澈如冰,满是杀意。
一时间被那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憷,那人蓦地一愣,可却被激发了不甘之心,壮起胆子一边推着谢熠清一边继续又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问你话你听到没有?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然,谢熠清是何许人也,又岂是随便谁都能撼动得了的?且见着一掌下去对方坚如磐石,却是半分反应都没有,那份浓烈的杀气却在不断的蔓延。
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那人震惊的抬起了头。便就在那一刻,只听得一阵双手握紧而发出的骨节脆响,谢熠清肩头一震,手臂一阵酥麻,一股强大的内力就将他弹飞了出去。
一见着势头不对,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刹那间脸色全变了,亮出兵器就全都围了上来。
就怕他冲动误事,这一下可好了吧!
“小白。”在楼梯拐角处喘着粗气,见着情况不妙,萧鸾和爬着楼梯护栏跳到了谢熠清身边,与他两背相抵,看着着逐渐围来的众人。
是打还是不打?一时间连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就在这剑拔弩张即将动手的时刻,房内忽然传来了秦素回的声音:“统统给我退下,是谁允许你们对小侯爷无礼的?”
众人一惊转过了头,这就见着房间的门缓缓从内打开,发话的秦素回正站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在逗着笼子里的画眉鸟,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倒是彰显了他的气度不凡。手中微微一顿,他侧过了头,只就望着谢熠清道:“小侯爷今日是来找学生叙旧的吗?”
叙旧?难道他们真的是旧相识?萧鸾和心下一惊瞅向了谢熠清。谢熠清似乎对此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冷着脸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难得,那秦素回也不介意谢熠清不友善的态度,而是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小侯爷请!”然后看了一眼萧鸾和,道:“姑娘想必是小侯爷的朋友,也请进!”
见着头儿发话,众人识相,快速退下,谢熠清就那么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而看着谢熠清走进,萧鸾和也不客气,随后而入。
放下木棍,秦素回走到了四方桌边,抬手又做了个请的动作便对萧鸾和和谢熠清说道:“此处既为茶楼,不妨我们先品一品茶。”说罢,便持茶具盛了两碗茶递到了谢熠清和萧鸾和的面前。
心有怨愤,谢熠清对此并不赏光,直接看都没看一眼。
萧鸾和则不同,她就是个喜欢享受的人,有好东西自然舍不得错过。一瞅着有人款待,再瞅着着这茶汤清透,茶色油润,袅袅几缕白雾便就飘香四溢,很给面子的就来了一口。初入口时苦中带涩,细品之下馥郁醇香,待到后味更是回甘绵长,好茶!
一见那表情秦素回便萧鸾和是个行家,笑问:“如何?”
萧鸾和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道:“观其状纤细如毫,叶整芽壮,汤似甘露,碧青微黄,回甘浓郁,醇厚而鲜香,若是我没看错,此茶乃是产自蜀地的蒙顶甘露。”
难得一个女子对品茶如此在行,秦素回赞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小侯爷的朋友,姑娘果然见识不俗。”
俗不俗萧鸾和是不知道,不过品茶嘛她倒是略懂一些。看了秦素回一眼,她谦虚道:“秦先生过奖了。”
玩味的扬了扬唇,秦素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姑娘客气了,据在下所知,小侯爷的好友之中并无姑娘这号人物,不知姑娘几时与小侯爷结交,为何秦某从未见过?”
这算什么?探底吗?
“这……”萧鸾和迟疑了一下,一直脸色阴沉的谢熠清不满的出了声:“秦素回,本侯爷几时与什么人结交与你何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素回不动声色,却笑容愈深:“小侯爷何须动怒?学生只是前日里听闻小侯爷与那杀害东海王的凶手,夺天金阙的四大杀手之一的血凰交情匪浅,再观这位姑娘的穿着样貌以及气度,倒是和传说中的血凰颇为相似,故而有此一问,小侯爷如此激动,难道真被学生猜中了?”
都已经猜到又何须多次一问,分明是想借题发挥吧?
纵然大家都心中虽然有数,萧鸾和却也不好正大光明的承认,毕竟这事还关系到之前萧越被杀,谢熠清的清誉。瞅着谢熠清脸色愈发难看,萧鸾和接过话音便道:“秦先生真是会开玩笑,小女子怎会是夺天金阙的血凰?莫说小女子的姓氏不是什么血也不是什么凰,就算真叫这个名字,天下之大难道不会有巧合吗?再说,小侯爷可是皇上亲封的玄机候,若是他真的和那杀手血凰纠缠不清,那皇上又怎会不知,既然知道,那怎会委他以重任?秦先生,倒是您,小女子忽然间就不明白了,身为堂堂大将军的首席谋士的您为何不在洛阳?为何会出现在河间郡,而今又出现在此呢?”
望着萧鸾和秦素回的眼中愈发显出赞许之色,却没丝毫的心虚反倒是笑得越发欢愉:“问得好,说得好,姑娘既不是血凰,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
想到之前到柔然商队驻扎打探阴山雪葵的消息之时化用的名字,萧鸾和道:“小女子姓桑名晚,秦先生直唤桑晚便可。”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姑娘,好名字!”
出于礼貌,萧鸾和莞尔一笑。
秦素回接着道:“桑姑娘怕是有所不知,小侯爷的爷爷,谢老将军乃是秦某之授业恩师,小侯爷的三叔谢瑾元乃是秦某同窗,此番小侯爷的河间郡之行凶险非常,身为长辈会对他多有照顾也是理所应当。”
恩师?同窗?啧,果然是有渊源,只是这照顾的方法也忒让人呕血了,简直是背后插刀啊!
萧鸾和讥诮的扬了扬唇,倒是很有些佩服秦素回这颠倒是非的本事。谢熠清却再也按耐不住,满目仇恨的站了起来:“秦素回,你住口,我爷爷早已与你断绝师徒关系,他没有你这样的弟子。至于我三叔,你放心,三叔这笔账我迟早要找你讨回来!”
听着这般激动之言那秦素回冷笑出声,不屑的就对上谢熠清的目光便就讽刺道:“讨?你如何讨?莫说你还不如你三叔,就算是谢瑾元,他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你,又能耐我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