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内的动静,燕飞卿揪着贾信就进了屋子。一抬头就见着萧鸾和抱着衣衫凌乱的燕雪瑶,满是痛心的抱着;燕雪瑶像呆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而小荷站在一旁泣不成声。
长久以来挤压的怒火一触即燃,便是看到妹妹所受的屈辱之后燕飞卿越发的失控。妹妹是她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他视若珍宝呵护备至,为的只是让她开心快乐,可这一切就这么毁了,就这么被眼前这个混蛋毁了。
怒不可遏的一拳对准了贾信的脑袋砸去,燕飞卿只觉得在这一刻他有着从未有过的清醒。是他,一切都是他,是他姑息养奸一味的忍让才导致了今日悲剧的发生,他受够了,今日他要为妹妹,为无数被贾信残害的无辜之人,也为他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燕飞卿,你……你竟然敢打我……”怎也没想到平日里软弱好欺的燕飞卿会真的动手,贾信又是害怕又是心慌,抱着被打疼的脑袋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躲到了桌边,指着燕飞卿就骂:“你……你……你……是活腻了吧?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堂堂的国舅,皇帝的大舅子,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要你满门抄家?”
呵?满门抄家?他燕氏一门世代忠良,为了这个朝廷为了这个国家鞠躬尽瘁九死一生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他唯一的妹妹是这般纯真善良,最后的结局又怎样?满门抄家不过两人,妹妹已是如此,他燕飞卿又有何惧?毫不在乎的一把揪住了贾信,燕飞卿抬手便又是一拳。
燕飞卿是武将,若是平日里这一拳下去却也叫人忌惮,更何况是聚集了满满的怒气,只为发泄而来。皮娇肉嫩,两拳下去贾信的脸上就如同开了印染铺子,脸上不但青一块紫一块的,眼角和鼻子都开始流血,看东西都有些模模糊糊。
贾信这人虽没什么本事,可却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被人打成这般不说识相的收敛收敛自己的坏脾气,反倒是愈发不可一世。擦了一把鼻子下的两道血迹,他扶着桌腿站了起来,冷笑了两声便又道:“你打呀,你打呀,小爷就是睡了你妹妹又怎样?不要说你妹妹,就算小爷睡了你娘,你媳妇,你又能奈我何?”
里面的动静闹得大了,看热闹的又挤到了门口,将房门围得水泄不通。围观的众人神色迥异,可无论从表情还是反应却都透露着一个讯息,那就是觉得贾信活该,甚至都没人愿意站出来阻止燕飞卿一把。
早已被怒火冲晕了头,燕飞卿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人围观,指着贾信喝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越发的肆无忌惮,贾信一字一顿的强调:“说就说,怕你不成,我就是睡了你燕飞卿的妹妹怎么样?”他话未说完,发了疯的燕飞卿揪住了他的脑袋就往一边的墙上撞去。“轰”一声闷响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怔,霎时雪白的墙壁之上出现了一块血斑。
这还没能从悲伤之中缓过神来,再是一看到这暴力的画面。小荷吓得脸色惨白,一手捂住了嘴巴躲到了萧鸾和的身后,只就觉得那一下似乎是自己撞在墙上一样,想着就疼。
然而,燃起的怒火又怎是这样可以轻易熄灭的?
一下接着一下,如撞钟一样,也不知燕飞卿将贾信的脑袋到底撞了多少个来回,只见他松手之际贾信如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倒地,墙壁上血迹斑斑,似乎还粘着白色的脑浆子,而贾信已人事不知,七窍之中还在不断的流着血。
从亢奋的情绪之中恢复了神智,燕飞卿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望着围观的众人,顿了一顿又将目光转向了燕雪瑶。没有愤怒,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平平静静,有的只是依恋不舍。而到了此时,神情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燕雪瑶才有了反应,她也只是看着燕飞卿,就那么看着,清泪不断从双眸之中涌出,神情之中也充满了哀伤。
对于燕飞卿的爆发,萧鸾和其实早已经预见到了。一个人如果压抑得太久,总是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只是她没想到发泄过后他会如此的平静,全然没有一丝的负罪之感。
兄妹二人彼此对望了许久,燕飞卿忽然转过了身,道:“替我照顾雪瑶。”没有特别强调是给说说的这句话,他相信那个人听得懂。而他,从决定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做该做的事情,去该去的去处。
“呵呵……”不曾想他还没有离开,那托付之人莫名的笑了起来。
他看得出她非无情无义所以才敢将妹妹托付,可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听着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还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脚下一顿,燕飞卿满是迟疑的侧过了身。
抬手一挥,“砰”一声响便将房门关上。萧鸾和帮燕雪瑶轻轻拭去面颊上的泪水,侧过了头:“想把你应当承担的责任就这样丢给别人吗?”
燕飞卿心下一惊,便满是疑惑的望着她。怎么,她不愿意照顾雪瑶?迫于无奈,他只能说明理由:“我打死了贾信,贾妃和贾国丈定然不会放过我,如果我不去投案会连累了雪瑶。”
话是说的不错,可未免太过天真。萧鸾和冷笑:“呵,以贾家的为人,你去了他们就不会为难雪瑶了吗?”
“这……”贾氏一族权倾朝野,专横跋扈,满朝的文武都对其敢怒不敢言,而贾信又是贾家的长子嫡孙,诚然,要他们杀了他就收手是不可能的,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燕飞卿无可奈何的垂下目光,一拳捶在了桌上。
真不知他这样的性格怎么在官场上混下去的,被人卖了只怕都还帮人数钱呢!萧鸾和无奈的一声闷叹,便就望了燕雪瑶一眼站起了身,深吸了两口气就往房门走去:“你好好的照顾雪瑶。”说着,伸手就去拉门。
听这意思是她要插手了,可她这一介女子又能怎样,难道为此再去杀人吗?他都已经杀了一个了,难道还要为此再造杀孽吗?一想到此,燕飞卿便是异常的痛苦,被内心的负罪之感折磨的愈发不安。他问她:“你想要干什么?”
看了他一眼,便就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以示安抚,萧鸾和的眸光在那一刻深得有些不见底。燕飞卿蓦地一愣,却听得她道:“你放心,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说罢,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