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紧紧地握着拳,恨不能把她从病床上给揪起来,一句她没感情,她没兴趣,她不喜欢了,就把他们之间的过去一抹而净?
可不,他早就该知道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富家女的薄情!
易辰在一旁瞅着,忽而坐在了梁惜的身侧,径自握住梁惜的手,一副感情深厚的模样,“是啊,程大才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讲求的是自由恋爱。不过,现在大家说清楚了,好,很好!呵呵,呃,程大才子,你要出去么,我送你?”
梁惜木然地让易辰握住自己的手,低垂着眼眸,不敢再看向程颢一眼。
之前说那些话的时候,程颢的表情很难看,冷冷的,就像五年前被发现一切都是赌局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她不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就算再喜欢程颢,也不会坏了自己的原则,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她不干!只是,委屈了易辰,被临时拉过来充当挡箭牌。
再呆下去只会更尴尬,程颢深深地看了眼病床上那个低垂着小脑袋的女人,而后转身离去。
易辰笑呵呵地相送,却送到门口的时候,得瑟地挥挥手,“程大才子,慢走!”
程颢的身板笔挺,走路大步而不迟疑,他避开电梯,选择从楼梯间走下楼,走了一层台阶后,身体终于一顿,重重地靠在了墙上,抽离了全身的气力……
五天后,梁惜出院。
她没有通知易辰,一大早就和父亲一起回了家。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再没有了那些快让她窒息的消毒水味,在自己的书桌上,摆着车祸那天摔坏的手机,以及一个还未开封的新手机。
她拿着那个摔坏的手机,将磁卡取了出来,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程颢说,他在民政局里,等了她一天……
心里一疼,梁惜最终选择将磁卡丢在了书桌里。
对待感情,梁惜向来奉行干脆利落,要争取,就会卯足劲地去争取,若要放弃,则不会后悔,义无返顾地完全放弃。而感情上让她下决定,也往往只是源于一件很简单的事。
只是,对于程颢,她如今却没有了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自信。
生活似乎没有影响地继续着,平时她所需要联系的人,大多都是公司里的,而其他的老同学或是死党之类,她也有特别的电话备份。
这些备份里,独独没有程颢,也不需要有程颢,因为,只要她有心联系那个人,背也能背出他的电话号码来。
人们常说,生活没有了激情,如同行尸走肉。
梁惜现在的情况,大抵如此。
易辰一如既往地每天一束粉红玫瑰,梁惜没再丢掉,却也不闻不问地任其枯萎。
又是一个五天过去了。
梁惜心底积压的抑郁开始升级,让她有些抓狂。
这晚,她洗了澡,独坐床头,百无聊赖地开始疯狂想念程颢,想着他和她的点点滴滴,五年前的,现在的……
她耙耙湿漉漉的头发,从抽屉里找出了那个被遗弃了的手机磁卡,犹豫了半响,还是装进了自己的新手机里。
可巧,才重新开了机,就有一个电话打来。
来电显示着,程颢!
梁惜手指一个哆嗦,就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便是积压了十几天的短信一股脑地都传了来,她还未及打开一条短信,电话再次响起。
还是程颢!
心里怦怦狂跳,程颢对她的杀伤力,丝毫不减,她接通了电话,没敢说话。
电话的另一头很吵,有个陌生的声音传了来,“喂?喂?”
梁惜蹙眉,“喂,你好。”
“呵呵,是弟妹么?”
弟妹?
梁惜看了眼手机,是程颢的号码不错,“你……哪位?”
“哦,我是小程同事,叫我斌哥就好!”
“斌哥……”梁惜猜,这人一定是喝多了,语无伦次的,没个重点。
“弟妹啊,是这样的,小程喝醉了,我们几个兄弟拖他都不走,说是非要等你来接他,呵呵,我们让他给你打你电话,他又不打,所以,我就自己拿了他的手机打啦。弟妹,快过来接他吧,我们在四季酒店的秋菊包间,快来吧,他吐得很厉害,小程,我话没说完呢,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那最后一句话,大概是叫斌哥的在程颢夺去手机的时候说的。
梁惜又开始对着手机发呆。
他喝醉了……
可是,他喝醉了,和她有什么相干呢?要去接他,也应该是白冰过去接吧。
梁惜苦恼地双手掩面,搓搓脸,再看向手机时,已多出了三十条未读短信,点开了,却发现竟然大多数都是系统的。
“XX移动提醒您:程颢给你来电次,您可按通话键或选项键直接回拨,最近时间为……”
“XX移动提醒您:程颢给你来电5次,您可按通话键或选项键直接回拨,最近时间为……”
梁惜心软了,眼睛也模糊了,她一条一条地看下去,直到有一条,“我在民政局,你在哪?”
他果然没说谎。
梁惜不懂,既然他有家有室有孩子,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
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他已经离异了?和白冰是过气夫妻?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误会了他?
心里想着,人早已站起,穿上了简单的休闲服,拿起车钥匙,便冲了出去。
斌哥没有撒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