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握了握拳,终究咬牙道,“好!如果你想退婚……如果你想,请熬过十天!到时,我会向你父亲提出。”
说完,他再也无法掩饰眼里的失态,转身而去。
他怕,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就会冲上去,抓住她的双肩质问:就这么不愿面对他?想起今天下午的记者发布会,她看见他时那种见鬼的表情,分明地昭示着她之前根本未看与她订婚的是谁,也就是说,她为了父亲的生意,可以随意地找个有用的人嫁了,偏偏,知道那个人是他之后,她却又要退婚!
走了两步,程颢仰头两个深呼吸,忽而就停住脚步,猛地回头,大步走到那个怔忡的女人面前,失控地大吼,“梁惜,你说,你有什么好?你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让他心烦气躁,让他不得安宁?
五年来,他们之间的种种,他想忘,忘不掉!
他恨她,想要狠狠地报复她,但是真的看她失落无措的时候,却又无法不在意……
重重的呼吸喷在梁惜的脸上,她颤着唇,等着他继续斥责。
可是,等来的却是他突然抓住她的双臂,用力地将她扯进怀里,同时,他低下头,准确地吻住她的唇,泄愤般地用力啃吻,双手恨不能抓进她的肉里。而在她吃痛挣扎之际,他又冷不防地退开她,扭头离去。
梁惜以手背抚过肿痛的唇,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身影,心里一阵狂跳。
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吻她!
这里已没有什么人要看热闹,他又是演戏给谁看?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是怎样走回了家里。
梁父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一边用手提电脑看着自己集团公司的股票,一边等着女儿回来,好探探口风。
梁惜才进门,梁父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惜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也不和程秘书多玩会儿……呀,你这衣服是怎么了?”
有些自嘲地看着衣服上的污渍,梁惜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来,安慰着已年过五十的父亲,“没事,就是程颢有一朋友,喝醉了,不小心把酒泼在了我的身上。”
梁父嗅出了几分可疑的味道,一把年纪的他,也会暧昧地挑眉笑道,“呦,都已经叫上程秘书的名字了啊,呵呵,好,很好!”
“……”梁惜暗自埋怨父亲的敏感,难道,她也要学他一样,口口声声生疏地叫着程秘书?“爸,我去换衣服……”
“等会儿,在家里了,还着急换什么衣服?过来陪爸爸坐坐。”梁父等了一个晚上,好容易等女儿回来,一肚子的话早就憋不住了,“惜惜啊,程秘书……人还不错吧。”
“嗯,不错。”梁惜无奈地坐在父亲的身侧,想不到在外熬过了程颢那关,回头还要熬过父亲这关。
“惜惜啊。”
“嗯?”
“你来瞧瞧,你这订婚才是下午的事,这晚上,咱们公司的股票就升了。”说着,梁父将电脑往梁惜的面前一摆。
而梁惜看的,则是父亲眉开眼笑的侧脸。
有多久了?
自从新任的市长上位,似乎她就没有看见父亲这么由衷的高兴了,这也确实证明,这场商政联姻,效果不错。
梁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女儿啊,今天,我看了看黄历,准备把你结婚办酒的日子,定在阴历的下个月初八,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回头,我跟程秘书商量一下,要不……你俩先就把证领了?”
梁惜动了动唇,本来想开口说退婚,可是看着父亲那么开心的样子,再看了眼那正在攀升的股票,“退婚”二字在嘴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说出口。
如今,连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她是为了父亲而与程颢结婚,还是为了她自己。
见梁惜沉默,梁父扭头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怎么,在你心里的那个男孩子,还放不下么?”
梁惜一怔。“爸……”
梁父拍了拍女儿的头,什么也没多做解释,“程秘书是个好男人啊,你要珍惜。去洗澡吧。”
看着父亲折起手提电脑,梁惜心中百味杂陈。
不是她不珍惜,而是她错过了可以珍惜的时候,现在,可能就算她想,他也不会给她机会了吧。
脑中回想起之前林厉送她回来的时候,也曾劝她,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如果她舍不得,那就趁着这个机会,试图缓和跟他的关系……
束手待毙向来不是梁惜的做事风格,哪怕如今她少了拼命三郎的精神,可是如果她想鼓起勇气,那份爆发力还是惊人的。
想到程颢今夜临走时的那个吻,她忽而在想,或许,她也并不是全无机会。
想通了一切,梁惜握了握双拳,今夜,总算可以不用失眠。
第二天,梁惜便打算找程颢摊牌。
过去的一切,她不想提,她只想跟他一起,好好地过未来的日子。
可一旦想要去找那个人的时候,才想起,昨夜她竟然忘了要他的手机号码。
至于他的住址,那更不用说,完全是个迷。
梁惜不想去麻烦父亲,因为这个事要被父亲得知,老爷子难免问东问西的。
所以,磨蹭到了最后,梁惜决定直接找上市政府的门。
S市的政府大门口,一如既往地站着携枪警卫,而无内部磁卡的人,都需要在门口的专属登记室登记。
说来,这倒是挺高科技。
登记处有一摄像设备,来寻人的人只需在设备前一站,那么她的影像便会很快地传到她要找的人那里,以备要找的人查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