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恩,就算你们现在复婚,到时候还是会离婚。长痛不如短痛……她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小腹,那时的疼痛仿佛就在昨日,你已经选择放弃,就不要再给自己机会了。
“连修彦,我有过他的孩子。”
静。
严嘉恩的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攥在一起,指甲陷入掌心,她好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那些委屈。
连修彦瞳眸一阵紧缩,却还是强撑着弯起唇角,“我、不、信!”
“长这么大我骗过你么?”严嘉恩始终低着头,声如蚊蝇:“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他是谁……对不起,我们回不去了。”
唐姗姗的目光在连修彦严嘉恩到村口的时候,就黏在连教授身上。但是不对劲,从她第一次听他上课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在连教授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寒意,走近他,就像走在冰窖中,浑身上下是刺骨的冰冷。
而严嘉恩,她的眼睛好像有点肿,哭过了?
没等唐姗姗过去打听什么,邓橙橙和夏季的车就到了。有警员压着李强,不,现在已经证实他的身份就是许建国的儿子!许良。
“队长,身份证实了,这个人就是许良,搜查证也批下来了,是不是现在就搜查许家?”夏季拿着搜查证,对王队长说。
“立刻去搜!另外把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辈都叫到一起。我就不信,什么都问不出来。”他看向脸色阴沉的连修彦,“连教授,盘问那些老人的事儿还是交给你吧,我让小严辅助你。”
“不必!”没等王队的话说完,连修彦冷冷打断他,径自朝着村里走去。而另外一个当事人严嘉恩,正好背对着王队长,看不到她什么表情。
王队丈二摸不到头脑,只能先放下心里的疑惑,办案子。
唐姗姗趁这个机会,偷偷跟在连修彦身后。远处的严嘉恩看着这一幕,苦涩地扯动下嘴角,沉默地转过身。
王队长亲自带着邓橙橙和夏季他们去搜查许家,严嘉恩本想跟去,经过梧桐树的时候忽然想起连修彦在车上的话,痕检组还没到,或许她也能找到什么线索。
想着,就朝梧桐树走去。
这几颗梧桐树栽的地方都是村口偏暗点的位置,尤其是夜里,不认真看的话很难找到树在哪儿。几辆警车停在村口,无声地闪着警灯,严嘉恩正是靠着这些光亮找到梧桐树的位置。
走近,发现树叶比之前掉的更多,而且还只是单单一棵树掉。严嘉恩围着那棵树走了好几圈,都没发现端倪。这些树叶子就好像是自然脱落似的。但她知道,一定不是。
“咦?”严嘉恩发现其中一片叶子不太对,她蹲下身正要借着光亮看仔细,突然脑后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唐姗姗跟在连修彦身后,不紧不慢,保持着一定距离。
倏地,前面的连修彦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冷冷开口:“别跟着我。”
唐姗姗没想瞒他,于是跑过去,小小的个子站在他身边还不到肩膀,“连教授,队长让我协助你询问那些老人。”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连教授,对这个案子我有点自己的想法,可以说给你听听么?”
连修彦面无表情的沉默,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继续往前走。
唐姗姗不气馁,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说不停,“连教授,我觉得咱们之前几次来就不该这么轻易地放过许家兄弟。就算他们不是凶手,也肯定知道很多咱们不知道的事。就拿张大志和许建国的聊天照片来说,张大志是村里人人讨打的恶霸,可为什么只有许建国愿意跟他呆一起?罗雷拍摄了好几张,还是不同日子的,他们俩一起说话的照片,我认为可以充分证明许建国是知情人。”
连修彦依然沉默,唐姗姗继续说:“第一次你们来的时候,许家兄弟不是还给严嘉恩下过药么?后来又把严嘉恩弄失踪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许家兄弟不简单,再加上现在许良的身份暴露……你说给许建国下毒的人会不会就是许昌?是不是他在贼喊捉贼。”
一路,连修彦对她的话始终充耳不闻。
按照王队的吩咐,村里的老人们基本都被叫起来,年岁特别大的他们另外上门拜访,现在坐在村委会里的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
“警官,都这么晚了还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叫起来,你们警察办事都不为我们老人想想么?”其中一名白头发老者愤愤不平地说。
唐姗姗见连修彦没有答话的意思,她主动开口解释,“各位,现在叫你们起来我们也感到很抱歉。因为你们的村长许建国被人下毒,所以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掌握资料,请大家为了许村长积极配合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早日找到凶手。”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是一副震惊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县日志记载,吴山在战争时期曾经作为地下组织人员的藏身之地,吴山九曲八弯,道路崎岖不平,山中又有很多地道通往村里。后来到了和平时期,那些挖掘的地道渐渐被村民遗忘,或掩埋或做它用,但若是细数下来,恐怕没几个人能知道每个地道通往哪里,地道入口在哪里这类的问题。”连修彦低沉不含语调的嗓音,让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各位都是吴山村土生土长的人,大家都知道张大志。现在警方重新调查张大志被害案,有几个很重要的证人相继被杀,而今晚许村长在吃晚饭时也被下毒,警方有理由相信,一系列案子的凶手就是你们其中之一。”
“怎么可能!”
“凶手?在我们中间?”
“许村长怎么会被下毒呢?阿弥陀佛,最近事这么多,佛祖保佑我们家能平平安安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连修彦尽是寒意的眼眸观察每一个人。唐姗姗也学着他的样子,睁大眼睛看所有人。
“警察先生,张大志是个恶霸,没少欺负我们,没想到你们做警察的不管就算了,现在还要替这个人渣找凶手。”稍微年轻一点的中年男人嘲讽地一笑:“是不是你们都太闲了啊,找不到事做才翻起这个旧案。这都多少年了,你们也不想想我们怎么可能还记得。”
“你!”唐姗姗气不过,要跟中年男人理论。
在这之前,连修彦就已经冷笑开口,“你刚刚离婚就能找到新的伴侣,是不是因为小三插足才跟你妻子离婚?”
中年男人震惊地看他,连修彦继续说:“你的无名指上有戒痕,但是你现在的戒指却戴在中指上,说明你跟你妻子离婚,中指的戒指代表的是你现在的女朋友。还有一点,你的穿衣打扮和你的鞋子风格不相配,你妻子是个很守旧思想不开放的女人,而你却喜欢像你现任女朋友这样,玩的开,懂得玩,又会打扮自己的新潮女生。如果我估算不错,你的新女朋友年纪不超过岁。”
只是从这些表面的东西就分析出中年男人现在的情感状态,不得不让人震惊折服。
“还有一点。”连修彦的目光沉了下来,“你们村子目前都在做同一件事。”
说到这里,不仅是中年男人,在场所有的村民脸色都是一变,他们震惊地看着那个穿黑色长款风衣,面容冷峻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能这么简单就说出他们的秘密?
“别被他吓住!”突然有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连修彦眉头一皱,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是一名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站在所有的老者后面,显得很特殊。
唐姗姗在旁边冷声问道:“你是谁?不知道现在是警方问话么?谁容许你进来的!”
“我是吴山村小学的志愿老师刘洋,这些老人家不懂法律,我来帮助他们,省的被你们欺负。”刘洋的口气比唐姗姗还要冷,微仰着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呵!”唐姗姗闻言冷笑,“欺负他们?你以为我们是地痞流氓么?我们是警察!你见过警察欺负老百姓的么?”
“保不齐!你们官官相护,就算吴山村真的有事,跟这些老人家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大半夜的吵醒他们,就不怕影响他们身体么?”
“你!”
唐姗姗还想说什么,但被连修彦打断,他冷漠地看着他,“你叫刘洋,大学生?”
“对!我是政法大学的大二学生!我警告你们,我也懂法,你们休想对这些老人家做什么,否则我会用法律的武器来捍卫他们的基本权利!”刘洋言词凿凿,毫无畏惧地对视连修彦那双凌厉的眼眸。
连修彦只轻轻扯动嘴角泛起一丝凉薄的笑,但笑意不达眼中。
他看向在场的村民,说:“目前你们的村长许建国生死未卜,医院方面还在抢救,如果你们有谁知道任何信息可以随时告诉警方。但若有知情不报者,警方也有权告他包庇凶手,妨碍警方办案。”似笑非笑地盯着刘洋:“至于我是不是吓唬你们,这位刘老师应该很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