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皇上,你似乎是把曜王爷给抛到脑后了,不论他喜不喜欢我,名义上他总还是我的夫君。"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个不争的事实。皇甫辰曜虽然不待见她,却又该死地将自己纳入他的女人之列,如何都不愿意休弃。
"你在乎辰曜?"皇甫辰绝忽而咬牙切齿地问道,眸中迸射出的寒光冷冻而慑人,俊美的脸廓紧紧地绷了起来,冷冽如刀锋。
"皇上何出此言?"欧阳笑心皱眉,不解地看着他。她什么时候在乎皇甫辰曜了?那个妖孽,她恨他都嫌来不及,何来的在乎?
"你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那你为何不愿意做朕的皇后?"皇甫辰绝冷眼盯着她的双眸,脸越绷越紧,眸光也越来越寒,冷峻的面容中压抑着满满的愤怒。"无双,朕不否认,辰曜各方面都很优秀,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比比皆是。所以,你是不是也被他吸引了?你是不是也爱上辰曜了?告诉朕,到底是不是?"他声色俱厉,叱问的语气仿似自己的女人红杏出了墙,隐隐有着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戾之势。
"不是。"欧阳笑心怒不可遏地朝他大吼了一声,随即满脸厌恶不屑地讽笑道,"我爱上谁也绝对不会爱上皇甫辰曜!我讨厌他,恨他,恨不得他死。皇上以为我是那些爱慕虚荣,看人只看外表的女人么?别的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我从来就不稀罕他,即使他再完美,我也不屑一顾!"
"无双,你真的恨不得辰曜死吗?"皇甫辰绝沉默了好一会儿,忽而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欧阳笑心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很沉也很重,水眸中浓浓的恨意满得似要溢出来。"我一直都恨不得皇甫辰曜死。"
得到她的肯定,皇甫辰绝蓦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阴森,还有些诡异。笑声不大,却能进入人心,让人忍不住浑身泛寒。
"你笑什么?"欧阳笑心心底打了个突,忍不住问了一句。
皇甫辰绝没有回答她,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又仿似求证一般地换了个问题问道:"无双,你对辰曜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如果他这次蓟州赈灾之行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说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也一点也不伤心么?"
"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笑心直直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这几句话不太单纯,似乎另有其意。
"没什么意思。"皇甫辰绝摇了摇头,面上的神情有些讳莫如深,仿似浓雾罩着远山,任你如何分辨也看不出他心底究竟是何想法。"无双,告诉朕,如果辰曜出了什么意外,你会难过会伤心码?"
"皇上,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好笑吗?"欧阳笑心冷哼一声,嘴角讽刺的弧度深了几许。"我都恨不得他死了,他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只怕开心都还来不及,又怎会为他伤心难过。"
"是么,那就好。"皇甫辰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深邃复杂的黑眸中闪动着晶亮莫名的光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忽而又拧起一双好看的剑眉,沉声问道,"无双,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以致千机老人特意前来夺你性命?"
一想到这个,他仍然心有余悸。若不是他来得及时,无双此刻还能有命在么?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谁是我不该招惹的人?"欧阳笑心皱了皱眉头,乱没好气道。一提起这事,她就满肚子火气。"我总共认识的人也没几个,除了清风与千机老人有关系,其他的人应该与他八竿子打不着,谈什么招惹不得?"
"那依千机老人的意思,是指你不该招惹他的徒弟清风么?"
"我为什么就不能招惹清风?"欧阳笑心俏脸顿时一沉,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我只是随口分析一下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皇甫辰绝眼神猛地阴冷了下来,脸色一片阴郁。"无双,你跟清风似乎走得太近了!之前千机老人说要惩罚清风时,你那般急切地为他辩解开脱,你对他的维护之意是如此明显,难道你喜欢清风?"
"你...你胡说什么?"欧阳笑心有些生硬地低斥了一句,气势明显地有些不足,毕竟说的不是实话。对上他那满脸探究和质疑的神情,强装镇定的面色微微变了变。"皇上,你管得太多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身上的伤势最好马上处理一下,都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你还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药酒在这里,你自己处理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恶声恶气地说完,欧阳笑心将瓷瓶放到他面前,转身就欲离开。
见状,皇甫辰绝连忙伸手不着痕迹地迅速在自己的伤处用力点了点,下一刻便忍不住剧痛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痛苦的申吟随即自他的嘴里传出。
欧阳笑心吓了一跳,慌忙问道:"你怎么又吐血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哪知道啊,哎哟...胸口好痛...无双,你赶紧帮我查看一下伤势...嘶,好痛..."皇甫辰绝一边大声呼痛,一边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双剑眉蹙得死紧死紧,仿佛每说一句话都会牵扯到他的伤处,让他痛不可忍似的。
欧阳笑心略略蹙了下眉头,总觉得他叫的有些夸张了。狐疑的眼光在他面上来回扫了扫,见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俊脸上一片煞白,按在胸口处的那只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关节都泛白了。暗道自己貌似多心了,他那隐忍着巨大痛苦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做假。
但是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这么承受不住疼痛吧?有必要叫得那么大声?
"你...你先把衣服脱了吧。"欧阳笑心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再说。"
皇甫辰绝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大手刚刚伸出,又猛的很无力地垂落了下来。也不知是怎么的,他的嘴角又开始往外溢出血来,强健的身躯也跟着瘫软在软榻上,一副伤重得动也动不了的可怜模样。
"无双,我...我是不是快要...快要死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虚弱到不行,平日里深邃而犀利的黝黑瞳眸此刻是半睁半闭着,面上神色一片黯淡无光。他此刻这副颓丧羸弱的模样,看起来当真有些油尽灯枯的态势。
其实他也并不是全然在装假,他的胸口真的好疼,他刚才下手似乎重了一点。哎,苦肉计也不是那么好使的,若不真实一点,哪能博得佳人的同情?
欧阳笑心心下一紧,急忙说道:"你别胡说,你可是天子,哪里就那么容易死掉?"嘴上虽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还是蛮担心的。毕竟千机老人那一掌是真的很重,若是一般人,早就当场毙了命。
"辰绝,你先别说话了,我帮你处理伤势。"说罢,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动手便脱起他的衣服来。
不一会儿,皇甫辰绝便光着上半身呈现在她面前了。看着他那精美结实的腰身,平坦无一丝赘肉的小腹,以及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双颊忍不住有些发热。
视线再上移,当看到他胸口处有成人手掌那么大一块瘀伤时,顿时惊震得瞪大了眼睛。那瘀伤青紫得发黑,而且又肿又胀,看起来好不吓人。
"辰绝,疼吗?"她伸手想要摸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心底对他充满了愧疚,这么严重又恐怖的伤原本该是由她来承受的,却被他想也不想地就替自己挡了下来。
算起来,她该是欠了他两次救命之恩的。别的东西好还,命却不好还,这辈子欠他的恩情怕是难以还清了。
"疼...好疼..."皇甫辰绝哼哼着,似乎很是艰难才能吐出几个字。额头上冷汗如雨,不停地自他的面颊往下滑落,没一会儿便将软榻**了一大块。
"那你忍着一点,我帮你涂抹上药酒。你放心,我动作会尽量放轻的。"欧阳笑心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得轻柔起来,仿佛怕自己声音大了一点也会弄疼他的伤处似的。
她打开小瓷瓶,用指尖蘸上药酒,而后一点一点地涂抹到他的瘀伤处。每次一碰触到他的伤处,他便痛苦地申吟一声。那嗓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不全像是因为疼痛,而且他胸前的肌肉也好像变得愈发地紧绷,似乎在极力压抑隐忍着什么。
虽然心生疑惑,但她此时此刻也没有别的心思去理会那么多,只能将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更柔,尽可能地不弄疼他。
皇甫辰绝微微眯着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看着她一脸谨慎认真又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自己胸口上的伤势,眸底时不时地便闪过一抹愉悦的笑意。心底第一次有了甜蜜和满足的感觉,只希望自己身上的瘀伤还能够再多一点,那样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关心也会多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