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认定的未婚夫,就是前朝唯一一位幸存的皇子,是世人被遗忘的皇子!一直隐姓埋名不停漂泊,偶然间救了她一命,把她从鬼门关下拉回来!
她的身份没有透露出去,秦篱和他的六个漂亮妻子当然还被蒙在谷里。
苏言月抬眸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神,呆问,“怎么了?”
秦篱轻笑,呢喃道,“当今皇上暴政,强行烧杀掠夺的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这话说的太假了点!
想想如今的局势,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她!
苏言月撇开视线,挪向他处。
秦篱轻轻一叹,又道,“皇上走失了一位皇子,刚刚册封不久的皇后即将亲临咱们富桐县,说是要找她的皇儿!”
苏言月倏然抬眸,心惊想起方才那群姐妹们所说的话。
“皇后亲临,咱们富桐县所有居民就必须出门相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言月顿了声,才缓缓应道,“随便,我无所谓。”
“还有一件事,我本想隐瞒的……”
“什么?”
“咱们富桐县五十里外,已经驻扎了十万东陵士兵!带头者是东陵国新任的国师!”
“怎么?他们也知道皇后亲临的事,想趁机把我们整个富桐县当成皇后陪葬品?”苏言月讥讽一笑。
秦篱缓缓摇头,柔和地执起她冰冷的小手,牵着她走向宅邸荒废的一角处,杂草丛生的地皮上,背躺着一块牌匾,“小月,这块牌匾打从我进这个宅邸时就一直这样躺着!你翻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见他神神秘秘地,苏言月上前蹲下身子,翻过庞大的牌匾一瞧。
“白展堂?”
那不是……
“你在白家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往日富甲一方的钱庄白家已经被皇上抄家灭族了吗?”
“那白霖他……”原来他不是无缘无故失踪,而是被皇上追杀斩首了?
秦篱见她说漏嘴,笑意更浓,更清淡,“所谓无巧不成书,如今东陵新任国师,也叫白霖!如果我没猜错,他不只是想杀死皇后为他们白家报仇,他还想要夺回自己的家园!”
苏言月心口一痛,小手紧紧揪着胸前衣角,闭眼隐忍。
“这会儿,恐怕皇后已经踏入富桐县的城门了!我们要想迁徙,就看东陵士兵愿不愿意让我们活下去!”
“我是已死之人!尘世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管……不想再去参合你们的阴谋诡计!活了那么久,被所有亲人抛弃的心痛让我窒息到想死!不要再逼我……”
秦篱没有任何失落,只是唇语间带着清幽地呢喃,带着些许惋惜,“那个人……是我的弟弟!曾经救过我一命的弟弟!我感激他,我也爱着他!但是他变了,变得我无法接受认同!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大业而逼死所有值得亲信的人,就只想要统一世界,维护自己的权利,我绝不同意他这么做!但是我没这个能力阻止他……而世上唯一能阻止他的人,却也死了!她就死在我的面前!”
苏言月抚摸着染了血迹的牌匾,手指颤抖着踌躇。
脚步声由远及近,凤香华拿着蒲扇款款而来,手臂环上秦篱的臂膀,交代道,“相公,你要我煮的药都已经煎好了!”
“是吗?”秦篱抬抬她的下巴,欣慰道,“那等一下你就端下去给姐妹们一人一帖!还有你也别忘了喝一碗。”
“嗯。”
凤香华来了就走,也没多说什么。
苏言月听候,起身瞪去,“你给她们喝的是什么药?毒药?”
“怎么说?”秦篱头儿一歪,反问。
“你知道已经没有活路了,不想让她们被东陵士兵欺负,所以宁愿她们死在自己手里?”
“是又怎样?”
“你这么做,跟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们秦家的人,生来就是冷血动物?”
“你不也跟我一样?只知道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以为自己不问世事就可以逃避一切?明明你有这个实力,却扔天下百姓于不顾!那你和我这个侩子手有什么区别?”
“……”
苏言月哑然无语,被逼得后退一步,胸间更是心烦意乱,仿佛一瞬间意识到自己逃避的过错。
她于心不忍,她更软弱,见不得任何死亡,而会不知不觉间把责任归咎给自己,然后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心灰意冷!这个性子,恐怕她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罢了!
“我……听你的!”
秦篱眉儿一挑,轻问,“你说什么?”
苏言月抬眸恼道,“我会带兵起义!只要你借我名分,我会把他赶下台,另立新君!”
秦篱终于会心一笑,点头道,“谢谢!”
“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把药给我撤了?”苏言月两眼一瞪,恼道。
“撤什么撤?我刚叫凤儿煮了几贴补药,一人一帖,方便她们给我留下子嗣!”
“不……不是毒药吗?”她上当了?
秦篱眯起贼贼的笑眼,转身边走边道,“你要不相信,自己也拿一碗来尝尝看嘛!听说这药很灵哦,喝完之后百发百中!”
“真他妈混蛋!”果然是亲兄弟啊!一样那么欠扁!
“哈哈……我可爱的未婚妻,先别忙着揍我,快来瞧瞧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什么礼物?”
“是我号召许久的一群精英部下!或许你认得也说不定!”
跟上秦篱脚步,踏进破烂的厅堂,原本清冷的空屋,此刻挤着数十个男男女女……
他们一见秦篱现身,赶紧拥到门前礼拜……
“流云观掌门,莫愁!”
“天明寺主持,无缘!”
“清修观掌门,天慈!”
“武为教教主,卢贺!”
“神水宫宫主,柳楠肃!”
“五横山掌门,谢谷凉!”
“逆天门门主,晋楚!”
“天后宫宫主,严傲雪!”
“咸阳提督,洪励!”
“拜见公子!”
苏言月听完一愣,赶紧心虚得背过身子干巴着眼睛。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平日这么怕老婆,对身边女人言听计从,一看就是妻管严的懦弱男,居然有本事把整个咸阳镇搬了过来?
八大门派弟子瞧见秦篱身后躲躲藏藏的姑娘,全都轰然大笑,“公子好福气!收了六个天仙美人当妻子还不过瘾,这回儿又多了个美人相伴啊!”
洪励也跟着一同嘲笑,只是笑着笑着,脸蛋越来越僵,赶紧跑上前偷瞧那女子的侧面。
他瞧,她躲,他再瞧,她继续拿手遮遮掩掩地躲。
可惜就算她躲得在结实,他还是认得出来!
被发现也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有些不好意思!
苏言月放下遮挡的手,打算正视她爷爷的手下,不料洪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睛湿热一红,夸张地喊道,“大小姐!老臣找您找得好苦啊!”
“大小姐?”洪励这么一叫,引来七八道惊讶声,络绎不绝。
“什么大小姐?臭老头你别乱喊!当今世上能配得上这三个字的,就只有我们心中的那个女神!”谢谷凉愤愤不平哼道。
“对!就算咱们没见过她的脸,不知道她的名讳,但单凭她那三个锦囊就替咱们铲除了雪月山教,救出先师!大小姐的称号,就只有她才配得起!”
什么时候起,她在这群迂腐的八大门派眼中,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不过可惜,他们没见过她脸,不知道她身份,只知道她是个站在高崖处冷眼旁观着的女人,却在他们岌岌可危之际,及时伸出希望之手,拯救他们的女神!
苏言月待在一旁,抓抓脑门,一声不吭,也没心思为自己辩解,任由他们鄙视!
洪励听得懵懵懂懂,甚是奇怪,不明白这群人突然发飙的理由!
秦篱掩嘴偷笑,安抚道,“好了各位!不要为过去一些陈年往事而纠缠不休,咱们多想想今后的路吧!”
“咱们都听公子的!公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秦篱摸摸鼻子,哼哼道,“不是我不想引领你们!但我的确没这个实力!一来,我的身子不适合习武,二来,往年身中剧毒让我变成了个药罐子,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命呜呼,所以我尽量留下子嗣,以免不测!至于你们眼前的这个丫头,没人比她更有资格,更有能耐来引领你们起义军!”
“就她?”
“就这小丫头?”
“她能行吗?”
七嘴八舌的鄙夷,气势如灭顶般波涛汹涌!一般人早就气呼呼的骂回去,或者被打击得再也抬不起头来,只有她不痛不痒的站在原地,任他们观摩自己全身。
等他们差不多议论够了,怀疑够了,苏言月终于肯轻轻嗓子开口,“几位大侠如果议论完了话,就劳烦报上你们手上的兵力。”
各大门派乍一听,怎么都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居然不知不觉间乖乖报上手下参战人数。
时间流逝飞速,宅邸外已然传来士兵敲锣之声,这是集合镇民的锣鼓。
原本紧闭的门第,也不得不开启房门,颤抖着身子抱着亲人围在路边两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