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时，吴岛实在是忍不住心里还有的一个疙瘩，他迫切的想解开。他认为他自己心里的这个疙瘩也是童言和贾茜心中的疙瘩。但是看看那俩货，几杯红酒下肚，就开始云里雾里和陈伟平大谈起影视剧的专业。陈伟平倒是不厌其烦的听着，偶尔会说几句石破惊天的话，比如拉斯虽然被很多电影节给拒之门外，但是他才是世界电影的风向标。就一部《反基督者》已经让他陈伟平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放言，中国下五千年都拍不出这样的电影。
“陈哥、馨怡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就只选中了我们三个？”吴岛终于把问题问了出去。陈伟平听见吴岛的问话，先是楞了下，停下了和童言、贾茜的漫谈，转身对着吴岛：“你们三个是不是在馨怡最没有出息的三个？陈伟平语出惊人，吴岛他们三个一下子就沉默了。
“是不是最受排挤的三个？”陈伟平连声发问：“是不是最不入流的三个？是不是最穷死烂野的三个？是不是馨怡的三贱客？”
所有的自信、所有的尊严、所有对生活的向往都在陈伟平连声的发问中訇然倒下。
“但是、我相信你们。不入馨怡的流，那才是真正想搞影视的人！况且、你们现在的处境就是置于死地之状。我对你们有信心。你们自己有没有？”陈伟平的一个转折，差点把三个人的眼泪给转出来。以往在馨怡的种种不堪，接踵而至的在三个人眼前晃动。陈伟平的那个“我相信你们。”此时成了他们的强心剂、肾上腺素被调到了最高值。
“我们有信心！”
“好了。我就要你们的这句话。爷们！”陈伟平微笑着、开始很友好的看着他们三个。
“您这是做了多少功课，把我们了解得这么透彻？比我们自己还知道自己。”贾茜最小，仍然称呼陈伟平为您。
“说到了解。我就多说几句。先说说童言、你写的剧本我都看过，正如你的名字一样。童言、儿童的语言。这就是你剧本最大的毛病。故事、世界观的输出都是你对理想社会的向往。而、现实中肯定是寸步难行的。再说贾茜、我所知道的你就有一次女号的角色。你却非要在戏里假戏真做、表演过头，盖过了女1号。你知道那女1号是谁吗？一个政商界的交际花。睡了制片睡导演、睡了导演睡编剧。钱有了、戏多了、剧长了。你和人家争？你以为你是为了艺术。真是狗屁！人家能有八个干爹那才是艺术。还有你吴岛，你居然为了追求真实，把个厨房用纸拍成了对卫生巾的向往。影视剧里的真实是什么？就是糊弄！”
“陈哥、我当时真不是这样拍的。都是后期剪辑给剪成那样了的。”吴岛实在是不能忍受人家说他把厨房用纸的拍成对卫生巾的向往这件事情。他想趁这个机会在陈伟平面前把事情解释清楚。
“说到剪辑。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你以为一部作品就是一个导演能操纵的？如果这样，你就错完了。导演在制作过程中就是一孙子。其他的才是爷爷。所以，人际关系这个问题你没有处理好。虽然你的出发点是为了艺术。但是，中国的艺术是建立在人际关系上的。况且，剪辑和导演永远都是一对矛盾的组合体。剪辑会说，狗屁，你拍的什么东西。导演会说，狗屁，你剪的什么东西。互骂的结果，就是剪辑剪的什么东西，可是，你能拿他怎么办呢？你不是有切身体会吗？你们不是一起吵到黄尚那里去了吗？一个不懂业务的老总加上一个葬礼摄像剪辑出生的剪辑，你说谁能赢？我还得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剪辑就是你们黄尚的内侄。”陈伟平的这段话让吴岛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剪辑在自己面前牛气冲天呢。
“加上你入职时的那些狂放言论，你就是从心底瞧不起黄尚。他们这是报复知道不！”陈伟平说到这里，看着三人问：“还要我说下去吗？”
伤疤揭开了，血流的一地。三个人不想再想起不堪的往事、纷纷表示不再说了。
“好。那我说说我对你们的要求，这第一；大方向我定，故事你们自己发挥。但是，必须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第二，每一个拍摄现场我必须在场；第三，呵呵，最重要的钱只能我说了算。可以做到不？”说到钱，陈伟平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没有问题。”吴岛代替三人做了回答。
“没有问题。我们结账走人！”陈伟平按响了呼唤器。服务员笑得像朵菊花般的跑了进来：“大爷、你有什么吩咐？”
“你们看看。从孙子到大爷的距离就是8800到88000的距离。也就是多一个蛋的问题。”陈伟平轻蔑地看了看服务员。把个零说成了蛋。
“是呢，大爷。为您服务我们就是您孙子。”服务员厚着脸皮还是嬉皮笑脸的。
“小子，你告诉我。按我们今天的消费，你能有多少提成？”陈伟平决定逗逗这个服务员。
“这个，大爷。我们这是商业秘密，不好外说的。”服务员面露难色。
“不好外说？我是外吗？你信不信，我今天不结账就可以离开你们这里？”陈伟平很霸气。他们以为陈伟平要吃霸王餐。心想不好；还真是骗子，不带钱就进了红泥？
“小爷我才不信呢？”感觉到陈伟平想吃霸王餐，服务员一扫媚态，又显露出本色；“有本事你试试？”
“小爷你？哈哈，你们看看。整个一奥楚蔑洛夫再现。”陈伟平站了起来：“我今天还真就不结账了。”
“你敢！兄弟们，支援鸳梦重温。”服务员打开了对讲机。就在他们三个还在想着陈伟平居然搬出了奥楚蔑洛夫、深感这个锅炉工不简单时，包房里呼呼啦啦进来七八个保安。
“他想吃霸王餐！”服务员指着陈伟平说，并动手上来拖陈伟平。陈伟平没有想到小小的服务员敢出手拖他，心理没有准备。被服务员一拖，脚下被椅子脚一绊，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吴岛赶紧上去把他扶了起来：“你们太不像样子了。怎么可以对顾客动手动脚？”其实，吴岛训斥他们的语气一点也不足。他不知道陈伟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真的没有带钱就进了红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