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林加诺一走进公寓，被坐在沙发上的殷玥吓了一跳。
虽然才下午六点多，但室内的光线已经有点暗了。
“怎么也不开灯？”林加诺疑惑着打开了灯，才发现殷玥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慢慢走过去，林加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玥，你怎么了？”
听到林加诺的声音，殷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到是林加诺后，又再度垂了下去。
“谁来过了？”林加诺诧异地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杯里躺着的几个烟屁股，他们几个虽然不算是五好青年，但抽烟酗酒什么的陋习却是都没有的，这会儿在他们的公寓里看到烟屁股，就跟在女孩子家看到男人的领带一样违和。
殷玥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旧两眼呆滞地落在茶几上。
“喂！殷玥，你怎么了？”如果说之前林加诺只是隐隐地觉得殷玥有些不对劲的话，现在他是百分百肯定了他绝对有问题！看看那双完全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冷漠大神的样子，还下巴上那隐隐的青色胡渣，完全就是一副落魄青年的模样。
殷玥依旧没有吭声。
“你通宵了？”林加诺走到了殷玥的身边，嗅了嗅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次殷玥终于有反应了，但他却不会回答林加诺的问题，而是抬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出来，放在嘴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气。
“殷！玥！”林加诺愤怒地将殷玥的烟抽走，啪的丢在了那个满是烟头的玻璃杯里，“你发什么疯啊！”
殷玥没有搭理林加诺，而是又拿出了一根烟，不过这次，他还没点燃，就又被林加诺抽走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林加诺用力地把殷玥按在靠背上，一只手捏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他不过就是回家了一次，一共加起来连4小时都没满好不好！走之前明明好好的，活蹦乱跳的让人恨不得上去揍一拳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而且，这还tmd是殷玥那个平日里冷静到能让别人崩溃的家伙！这根本就让人接受无能啊！
或许是林加诺的吼叫终于换回了一点意志，也可能是下巴被捏地有些疼，殷玥的眼神终于慢慢集中了起来不再涣散。
看着殷玥的眼神慢慢恢复到平日里的深邃，林加诺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废话！那家伙恢复正常了他哪还敢动手动脚啊，指望他别追究就已经很不错了！
“到底怎么了？”林加诺在殷玥的身边坐下，本想给自己倒杯水的，但看着满桌的狼藉犹豫了下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说我失恋了，你信不信？”许是很久没开口的缘故，殷玥的嗓音听上去沙沙的格外的低沉。
噗！林加诺内心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但碍着旁边殷玥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他硬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林加诺正色道。他压根就没开始恋，哪来的恋好失？
“我没开玩笑。”殷玥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如果是以前，别人告诉他他会失恋，他也不会相信的，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呵呵。
林加诺再次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他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能了。
摆了摆手，林加诺也学着殷玥的样子背靠在沙发上，仰头望起了天花板，“大哥，从头开始说吧。”
殷玥微微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你告诉我的何止一件！林加诺心里默默吐槽道，但面上还是很配合地轻轻应了声，“嗯。”
“小水，也就是水泡饭，”殷玥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林加诺听的有些吃力，但还是必须很耐心地配合着他的节奏，“嗯，小水。”
“你也认识她的。”殷玥难得的收敛起了平日的戾气，倒显得有几分温柔。
“嗯，我也认识她的。”林加诺继续附和着，他当然认识她的，不但他认识她，全公会，乃至游戏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她的好不好！想当初还是他出马去勾搭来的呢！
“我说的不是那个，”殷玥微微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现实里。”
“嗯，现实里，”林加诺继续点头，可脑袋还没点第二下，就突然意识到不对了，“哈？你说我现实里认识她？”
殷玥完全没有意外加诺的反应，淡淡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小水就是加菲。”说罢，不再说什么，等着加诺笑话这个巨大的信息。
水泡饭就是莫加菲。水泡饭就是莫加菲。水泡饭就是莫加菲。水泡饭就是莫加菲？水泡饭就是莫加菲！
林加诺的脑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这无限重复的八个字，等等，殷玥怎么知道水泡饭就是莫加菲的？
“你怎么知道的？别说你让夏漠帮你查的！那小子太没义气了！”林加诺一个劲地摇着头，如果真是殷玥让夏漠查的话，没道理那个大嘴巴不来告诉自己的呀！
“不是，”殷玥微微摇了摇头，“上次去Z大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在玩《蒸汽》。”
“诶？什么时候？”林加诺蹙了蹙眉，他们几乎就一直在一块儿，他怎么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第一天。”殷玥的表情很平静，现在想来，他没法确定自己那时候知道加菲的身份到底是好还是坏，如果不知道，他或许就不会奢求的那么多，和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吧。
“你是看到她的账号了？”林加诺还有点不太相信，这也太巧合了吧，还能正巧被他看到？“不会是盗号了什么的吧？”
殷玥没忍住终于翻了个白眼，他以为他是那么冲动的人？不会再三确认下的？“确实是水泡饭的号，而且，他们的作息完全一样，你没觉得她们连性格都很像么？”
被殷玥这么一提醒，加诺恍然发现这两位的性格还真是大同小异的，对外人的冷淡，对熟人的真诚，女孩子中有这种性格的可不是多数。
“真的是一个人？”尽管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林加诺还是不愿意面对。
殷玥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吧，水泡饭就是加菲，然后呢？”林加诺摊着手。
殷玥看着林加诺，耸了耸肩。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你真喜欢那丫头？”林加诺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对她有点兴趣而已，毕竟那丫头的性子挺特别的，唔，至少和普通女孩子不太一样，但他却是没想过，殷玥是真的喜欢加菲。
殷玥挑了挑眉。
“难怪你从Z大开始就突然对那丫头那么热情了！”林加诺一时激动，忘情地拍了殷玥肩膀一下，直到收到他警告的眼神才灿灿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喜欢的到底是水泡饭，还是莫加菲？”
那个大冰块第一次动感情，林加诺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分析一下，尽管，似乎他已经失恋了，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她们是一个人。”殷玥强调道。
林加诺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摆在一边，反正他也不指望殷玥能回答他，“那，你怎么就失恋了？昨天你们不是还好好的？”
话说出口，林加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吵架了？”
昨天可不就是殷玥突然发神经连架也不打跑掉了，然后后来又打电话给他问他和加菲说了什么么？
他们算吵架么？这个问题殷玥想了一个晚上，依然没有结果。
殷玥的表情很好的给出了他的答案。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林加诺蹙着眉，虽然他装着很懂感情的事儿，但天知道他也根本没谈过恋爱好不好！
殷玥微微叹了口气，他能说他一时脑抽被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纠结住了，然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最后变成这样了么？
看着殷玥那张黑沉无比的脸，林加诺摆着手，“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大概也猜到了。现在告诉我，是她拒绝你了？”
虽然话是这么问了，但其实林加诺根本不相信加菲会拒绝殷玥，而且，他敢打赌，这家伙压根就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过那丫头听！可是，问题也来了，如此的话，他干嘛说自己失恋了呢？
“她和秦涵去洛国了。”殷玥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就在他打算捅破那层纸的时候，却突然找不到那丫头了，手机联系不到，冲到隔壁公寓，人也不在，一问欧阳诺，才知道她请了假，据说是和秦涵回洛国过圣诞了，再一问秦涵那边，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私奔？”林加诺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但可惜已经收不回来了。
私奔？殷玥苦涩地笑了笑。
“还是说……光明正大的？”林加诺吞了口口水，看着殷玥不置可否的表情，诧异地摇着头，“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殷玥再次从桌上拿起一根烟，不过这次，林加诺没有再阻止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