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哪能直接叫申凯的名字?自来当官的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家里就有几个,侍候不过来,但申凯话说成这样,他只能道,“行,那我就不客气的叫你一声阿凯了。”
“荣幸。”申凯扬眉高兴的笑道。
裴锦弦很放心的把手里的炸弹扔给申凯,他知道申凯这人要阴起人来,怕是没人比得了,当初白家若不是申凯幕后做推手,倒不了那么快。
裴锦弦正开着车,申凯突然一问,“锦弦,其实说真的,我不建议你做超五星的酒店,审批这一块我倒真是可以打包票,但我不建议你做。”
江琛一听审批可以打包票,却不建议做,心里微沉,“为什么?”
“我们申家现在在海城没有经营酒店的经验,就算江大哥肯帮忙做顾问,这事情怕不是一个顾问就能解决的,超五星的酒店里面的事儿太多。”
江琛拍了拍前排的椅子,哂笑,“锦弦,你跟阿凯说的是请我做顾问?”
裴锦弦道,“江大哥,我就是昨天跟你打电话前跟我大哥说了一下,但是之后没讲,就起飞前说了一下时间。他还不知道。”
裴锦弦又对申凯道,“大哥,我跟江大哥说的是谈合作,江裴两家资金和资源共享,以股份制的方式建这个酒店。”
“股份制?裴家可是大家族的企业!你现在要和别人股份制?”申凯皱了一下眉,眸色都沉了下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了,裴家的钱怎么可以外流?
江琛适然往后一靠,略勾唇角道,“阿凯,你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现在很多大企业之间都有合作,合作才有共赢,而且裴家这不是第一个股份制的项目吧?锦弦和云烨就搞了一个新能源的公司,这件事,全国可都知道了。不稀奇吧?”
裴锦弦一副听取大舅子建议的好青年模样,申凯陷入深思状,“你做什么事,我可以不管,反正裴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们能合作一起做,那是最好的,审批的事,你们合同下来,我就马上去亲自帮你们跑。”说到这里,申凯拍了拍裴锦弦的椅背,“你别以为我这么痛快是真的看好你这个项目,我是不想小五在快生孩子了还来为了你的事情奔走,少让她操点心。”
最后这段话加与不加在江琛心里的作用可太不一样了,申凯答应得太快,他要怀疑,可是申凯最后提到申青,他才放心,曾经江昭说过,当初申青惹了祸,申凯跑去找江昭帮忙的时候,那是都快哭了,直接给的条件就是,以后江昭有什么事,他申凯保证帮忙。而且那嫁妆几乎把申家都掏空了。
在这种圈子里生存的人,最怕就是欠人人情,申凯敢开那样的口,便是申青在他心里的地位极高。
为了申青才这样帮着妹夫,说得过去,而且也在理,裴锦弦万一回去跟申青一说,到时候申青还真得有可能会再来跑一趟关系。
江琛啧了一声,“什么都不是问题,方案可以很快做出来,我以前做过一份现成的方案,带了过来,下午可以跟锦弦一起看看,我们可以边看,边把合作计划谈下来。”
申凯的手机一响,江琛抬手一下,让他先接,申凯拿着电话接起来,“嗯,对,那块地?我们楼不能搬,如果我们楼去海边建,影响有多坏你考虑过吗?现在办公室也不差,到时候市民会怎么说?那块地让他们拍卖掉,旅游地区不适合建我们的办公楼,太奢侈,哪个脑子进水的猪提的方案?叫他到我办公室去!”
江琛突然拉了一把申凯的袖角,做了一个手势,申凯心领神会,“我过五分钟再打过去给你。”
江琛问,“海边有块地?旅游区?要拍卖?”
江琛是个商人,钱的味道最容易刺激他的嗅觉,政88府要迁的楼,那都是看过风水的,会有差的吗?现在这块地不用了,又在海边的旅游区,有比在那里建酒店更好的吗?
申凯皱了一下眉,“江大哥,你能不打这块地的主意吗?我们取消的地,你马上接手,外面会有很多人议论,现在多事之秋。”
江琛一摊手,“不是叫立即拍卖吗?既然是要拍卖的,那谁得了这块地都会被议论,无非就是我们有些人脉上的牵扯,但外界并不是个个都清楚我们的关系的。”
两天之内,江琛和裴锦弦签订了合同,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建酒店的地!
送走江琛之后,裴锦弦在饭桌上给申凯倒了一杯酒,“大哥!这次的事,谢谢你。”
“我也是为了小五。”申凯仰头喝下这杯酒,一切都是为了妹妹,谁叫那个小混蛋爱惨了裴锦弦这个人渣呢。
“这次让你损失这么大,我一定好好弥补。”裴锦弦说的这话没假,虽然是给江琛下套,但要给江琛这么聪明的人下套,那就得真枪实弹。
建酒店必须真的,为了让江琛心跳加速,申凯硬是从手上挤了一块地去勾-引江琛,那是政*府看上的一块地,江琛看到天时地利,一定不会放过。
那么政*府用地必须重新选址,这中是的关系,他得去斡旋。
“你就好好对小五,别的要求,我都没有。”申凯给裴锦弦也倒了一杯,是申凯提出来的要喝白酒,海城已经冷起来了,晚上十度不到。不像G城还只穿件长袖就能过。喝白酒,暖。
裴锦弦看着申凯,心里把申青交待的话过了一遍,才婉转的问出口,“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怕是家里也在催吧?”
申凯点了点头,嘴角却出忽意料的弯了一下,“对,催着吧,我忙。”
“没有合适的人?”
“我在,等一个人。”申凯这杯酒一下去,重重的“啧”了一声。
裴锦弦心里一凉,那个人?……
江家和裴家签定一个七星大酒店的消息很快爆了出来,喝彩声不断,就连江家秦家的人都跟着高兴,觉得这种大家族之间的合作应该多多益善,会进入一个非常良性的循环,这将传成一段佳话。
这段佳话很快传到了C城刘震松的耳朵里,还是当事人亲自讲述。
当他看着申凯和林致远给他画出一个人物牵连表格的时候,脸上的皮肤全部缩紧,成了一个个的疙瘩,不停的往下掉。若这事情由云烨来告诉他,他不会这么震惊。
偏偏来给他说这件事的人,是申凯和林致远,这意义便非同凡响了,“你们不怕这事情一砸,和江家的关系都拉崩?”
申凯笑得自然,“自然是崩不了,江家和裴家现在的项目牵扯巨大,已经有了帐目上的往来,并且当初双方都不想出岔子,订了数倍高额的违约金,你说,这事情崩得了吗?”
刘震松背上出了一背的冷汗,“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申凯微微扬眉,安之若素,“正因为我们知道天也高,地也厚,所以大家才必须连在一起,而且这件事我们只需要大家有共同利益,并不需要您站出来反对孟有良!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要和他对抗,只需要他有所忌惮,将这阵风吹过去,大家都没事了,所有人都会受益,江家得到的也是丰厚的回报,其他每家若是建立合作,大家都是受益方,何乐而不为,而且孟有良和苗秀雅这件事,江家楚家都不知情,他们只会加大投入,难道您还要去说破?”
刘震松细细权衡,思绪乱得一塌糊涂。
的确,风头一过,大家都是受益方。
林致远摸了摸下颌,哂然一笑,“刘伯伯,说真的,您现在没什么好犹豫的,这件事情就算不过,若是您在认了阿甜当孙女的情况下来帮着孟有良对付莫家的话,您自己也可以想想,外面那些人会怎么议论您,孟有良又真的会觉得您对他有多好?”
林致远只是没说明白,但刘震松已经大致明白了,林致远是在告诉他,人不管到了哪个年龄段,都该有点义气,否则既然他帮着孟有良整了莫家,孟有良也会看不起他这种只求自保的人!
这小子,转着弯的说他人品不好!
都是一帮混帐!
这种时候,还敢跑来威胁他!
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他现在的确是骑虎难下!……
孟有良果然是二十天之后才回了国,中间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时间打听国内的事情,有时候打电话给苗秀雅,她也没有提及退婚的事,他问妮妮这段时间怎么样,苗秀雅也只是说,挺好。
孟有良的确以为挺好,他甚至以为自己这次回来就可以帮着温佳妮张罗一下婚事,苗秀雅当初怀孕生女,他心里清清楚楚她是怎么嫁进温家的。温佳妮是他的女儿,虽然不能诏告天下,但总是要给够面子的。
所以他一回国,没有马上回京都,而是秘密直飞的G城,哪知一到G城,才得知温莫两家联姻已经破裂!
再者,一吃饭的时候看到温佳妮已经瘦脱了型,整个人就怒了,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如果是自己女儿不想结婚,怎么会在退婚之后瘦成这样,憔悴得没法看!
受穿军装的女娃娃身上哪里还有一点点英气?!
孟有良一直闭着一口气没当着温佳妮的面发出来,不想让他的风度在孩子面前有损,直到后来他让司机把温佳妮送走,面对苗秀雅的时候才撒了火,“你怎么照顾的孩子!现在把好好的一个女娃娃弄成这个样子!”
苗雅坐在孟有良的对面,这段时间她也瘦了不少,孟有良的质问让她极不舒服,“我怎么照顾?我把她辛辛苦苦带大,没让你操一份心,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没这个资格!”
“我没这个资格!我是他父亲!”
“你不配!”
“我不配?!我女儿若是让莫家这样退了婚,还让她忍气吞声躲在家里,那我就是不配!但我告诉你,苗秀雅!我女儿我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怎么?逼着云烨跪到妮妮面前,三拜九叩的求着妮妮重新嫁给他?就不委屈了?我告诉你,云烨他不爱妮妮!不爱妮妮你懂不懂!”苗秀雅拍着桌子站起来,脖子上的筋都梗了起来,“云烨若是爱妮妮,我把我这一生所有的财产当嫁妆送给他们,我要是心疼一下子,我苗秀雅的名倒着写!但是他不爱!”
孟有良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这样践踏,他忍不下这口气,什么爱不爱的,他才不管!“但是妮妮爱!你看不出来?妮妮爱云烨!她现在都放不下!”
“所以呢?”苗秀雅冷冷一笑。
孟有良缓缓站起来,眸色阴鸷,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必!须!娶!”
“若他不呢?”
孟有良咬牙切齿道出两个字,像一柄战斧带着戾气一般扔了出来,“他敢!”
***
隔着桌子,苗秀雅一瞬不瞬的看着孟有良,点了一下头,“嗯。”
就这样淡淡一声,孟有良略有诧意,但呼吸已经慢慢平静下来,苗秀雅扬了扬嘴角,“我是妮妮的法定监护人,而你算什么?”
孟有良一怔。
苗秀雅又道,“妮妮还有一个法定监护人,姓温。”
孟有良的脸色狠狠的沉下来!“你当初让我帮莫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苗秀雅道,“我怎么说的不重要。”
“那你说,重要的是什么!”孟有良字字锤珠砸玉,苗秀雅饶是商场女王,那被震得手指缓缓绻紧!
孟有良冷冷的哼了一声,“重要的是他云烨利用妮妮,利用你!他为了莫家不惜伤害妮妮的感情,达到目的后便出尔反尔!”
苗秀雅吸了一口气,“那你呢?比他好得了多少?你不也背信弃义?当初是你说你是未婚的吧?结果呢?你有法定妻子,却骗了我!”
孟有良嘴角几不可察的一抽,他以为苗秀雅不会再提那些事,没有想到今天又提了出来,“秀雅,我当初那么和你解释。”(未完待续)